妇人与情妇(21)
心，就这么抽痛了起来。
我早该明白妳爱的人始终只有程锋一个，不该妄想妳会对我说：
我爱妳。
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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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程锋很准时回到了家。
他身上干干净净的，再也没有酒味或女人的香水味……但就算有，又怎样？我根本就不爱他。与其那么规律地回来，有时候我倒希望他到外头鬼混也不要回来理我这个不爱丈夫的女人。
因为，一点都不值得。
「彤彤……」程锋刚洗完了澡，头发仍滴着水，肩上还挂着一条毛巾，走进了卧房。
我木然地看着他。
不知道该给什么样的反应才好，事情发生以后，我发现我拖累了他很多，不该再让这种情况持续下去的。
「今天公司开了一个紧急会议……」他顿了顿，见我依然木讷地看着他，不打算给任何回应，便继续说，「他们要我明天到飞内地一趟，大概要一个月后才能回来……」
「嗯。」
离开是好的。
「我想妳陪我去。」
我看着他，许久后才心虚地挪开视线，「我没有去的理由……」我默默地说，接着背对着他，躺在了床上。
你应该远离我的。
程锋没再说话。
我听着他从房门口走到梳妆台前，拿起吹风机便是用了大约五分钟，才将它放回到原位上。再来便是听到他走到床边，坐了下去……几秒的沉默后，才感觉到他也躺在床上了。
一阵沉默。
我的床位对着窗户，窗外虽然还下着毛毛的细雨，但我还能很清楚地看见被乌云遮了大半边的月亮……不知她是否也在看？
心，又是一阵刺痛。
我心里仍旧想着她，可她想的一定不是我。
腰间突然传来一股我熟悉，却不习惯的温度。我躺在床上，眼睛仍然盯着窗外的风景，没有回应或拒绝的意思。
本来就是他的妻子，这是我的责任。
热气轻轻地打在我耳根上，带来的温度却少了她的温暖。感觉到程锋的嘴唇在我耳根与脖子之间摩挲着，可脑子里看到的却是与她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那时候，她在我耳垂上，轻轻咬了一口。
「阿锋，我很累……」这句话就这么从嘴里滑了出来。
终究，还是拒绝了一个爱我的男人。
眼睛里足渐累积起的泪水我控制不住，任由它们消声无息地打湿我身下的床铺。我的视线不曾离开过眼前的情景，幻想着此时的天空布满了一颗一颗闪闪发亮的小星星，那晚在海滩的情景仿佛昨夜才发生，却已经什么都没了。
没了她，弄丢了我炽热的心，再也找不回来。
「嗯。」听我这么一说，程锋停止了之前的动作，在我发丝上轻轻一吻，「晚安。」就这么样躺了回去，什么都没问。
什么，都没问……眼睛依旧盯着窗外的月亮，我这才想起：
她什么都没说。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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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还在下着雨。
我一早便起床了……确切地说，是没睡着过。我站在窗边，一边瞄着窗外的雨景，一边看着程锋将衣服从衣柜里一件一件地拿出，再一件一件地放在衣柜旁的行李箱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也不晓得该做什么才对。
就觉得任何的反应都只会是个错误，除了沉默。
程锋自顾自地整理行李，从未抬眼正视我或是瞄我一眼，仿佛我根本就不存在似的。仿佛……这个家就只有他一人。
落寞的一个人。
‘嘀－－嘀－－’
程锋离开了房间没多久，摆在床头的手机突然震动了。我走到床前坐下，伸手拿起那架仍贴着我跟她的大头贴的手机－－回忆顿时涌入脑海之中，心脏渐渐缩紧－－好痛，却没有想要克制那犹如被上万只针狠狠地刺入心底的疼痛。
既然是自己的选择，便没想过要怨言什么。
闭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气，呼出，我这才睁开眼睛，打开信条。
我想见妳。
好不容易平復的心又开始抽痛了起来。只听见‘碰’的一声，手机已从手中滑落跌到了床上。
简单的四个字，却已使得我泪流满面。
终于……要说了吗？
＊ ＊ ＊
虽然程锋不肯，但在我的坚持下，他最后还是迁就了我，让我陪他到楼下等计程车。雨，还在下着呢。清凉的冷风夹着冰凉的雨水扑面而来，我拉紧身上的外套，却还是不能阻止自己发抖。现在是雨季，天气非常的冷，若不多穿几件衣服，恐怕会被冻死。
一想到这，我的左胸口又感到一阵疼痛。
对面街的她到底在那里待了多久？
「来了。」定睛一看，一辆计程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停在了我们前方。程锋将唯一的行李搬进车厢里，随后来到我身前，像以往那样，轻柔地拨弄着我的头发。
我安静地看着他，什么都没说也没问。他那张忧郁的表情我看不懂，也不想明白，只知道心里有股想要冲进他怀里的冲动。他本不该这样的……他在我心目中永远都是那个脸上挂着晴朗微笑的男人，这张忧郁的脸一点都不衬他，他应该开心才对。
他不应该……为了我这种老婆而感到不开心的。
「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嗯……」
「不舒服记得要看医生知不知道？」
「嗯……」
「没有我在的日子，记得，不能虐待自己，知道了吗？」
「阿锋……」话语中带著很浓的鼻音。
一个那么疼爱我的男人，我到底该怎么做才好！
「傻瓜，不就一个月吗？很快就回来了。」放开我，他走到计程车旁，「走吧。」说完，便钻进了车子里，任由计程车将他载走，我却只能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身影从我眼前消失。
“走吧。”
我的依赖，就这么落寞地离开了。
阿锋，为什么你就是宁愿我离开，也不肯扔下我不管？
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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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没有减弱的倾向。
我望向对面的街头，虽然打落下来的雨水将周围遮盖得有些模糊，但还是能够清楚地看到她的身影……就安静地坐在那，没打伞，什么都没有……坐在那里静静地等着时间的流逝，等待我的出现。
没错，是我的出现。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撑起手上的伞，踏入那块被雨水侵入的土地。
‘啪嗒’的一声，我的心沉了再沉。‘啪嗒’的两声，我的呼吸变得急骤了起来。‘啪嗒’的三声，拿着雨伞的手不自觉地颤抖了。‘啪嗒’的四声，只觉得脚被什么东西缠着了，越来越难步行……‘啪嗒’的五声、六声、七声……我也不清楚到底走了多少步，只知道每靠近一步，我的思绪就变得更加烦乱，更加复杂。等我终于来到她身前时，早已是筋疲力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