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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了啊?(20)

算了,这么爱挽,那就挽吧。

“眼里的是什么呢,这么感动?”云婷打趣。

沈霏微害臊地移开目光,闷着声说:“我原来以为,我和十一是跟在你名下。”

“你怕是不懂‘舒以情’这三个字的含金量。”云婷意味深长。

那边,舒以情刚好收拾完屋子,面无表情地出来,她纤细高挑,围兜就算系紧了也松松垮垮。

听到声音,她看了云婷一眼,没出声,拿起杯子自顾自地接水。

沈霏微能不懂么,单那三个字,就能把施远驹吓得屁滚尿流。

阮别愁跟着翻开册子,也不知道有没有看懂,目光扫一下就放了回去。

锅里的红油开始冒泡,云婷催促说:“去把卧室门都关上,省得气味跑进去。”

沈霏微只是看了阮别愁一眼,阮别愁就不动声色地转身,乖乖走去关门。

“林曳应该快到了。”云婷看向舒以情。

舒以情还在小口喝水,她很吝啬地施了对方一点余光,喝完才“嗯”上一声。

云婷看时间差不多了,下楼去给林曳开门,不一会还真领着个穿旗袍的女人上楼了。

旗袍似乎是林曳的标配,初见的那天晚上她穿的是墨绿色,今天是暗红,都衬得人很白。

上楼后,林曳吸吸鼻子,声音娇嗲地说:“香啊,毛肚有没有,我最喜欢的还是涮毛肚。”

“冰箱里。”云婷给舒以情拉了椅子,扭头对沈霏微和阮别愁说:“拿碗筷去。”

林曳这才留意到先前没见到的另一个小孩,笑说:“哪来的乖乖妹妹。”

“她这年纪,喊你一声姨也不过分。”云婷当真不留情面。

林曳嘁了一声,拿出钱说:“妹妹来,上次打牌听云婷说,家里多了两个孩子,我还好奇另一个有多宝贝,怎么藏着掖着不让见人,原来真的是宝贝。”

这人模样长得娇,说话也甜,也难怪彭挽舟那样的人会乐意和她打牌,沈霏微想。

阮别愁不像沈霏微,她脸皮按理来说是薄的,但压根不会轻易红脸。

她看林曳招手,沉黑的眼一转,不算灵动地望了过去,接了红包就照本宣科一般,木木地说:“谢谢姨。”

林曳欲言又止,倒也是好脾气的,勉为其难地说:“欸乖,下回喊姐姐好不好。”

云婷笑得很开,却又恰好能维持在风情的那个度里,“她不会喊的,这小孩只有一个姐姐。”

沈霏微瞅了阮别愁一眼。

没想到,阮别愁就是铁了心不喊。

沈霏微不大好意思地低下头,唇跟着浅浅一抿,嘴角止不住上扬。

她怪开心的,这麻烦精只喊她姐姐,连婷姐都没捞着这优待。

“多大点事,姨也不难听,妹妹长这么乖,我就爱当她姨。”林曳掖着裙摆坐下,直勾勾盯起红油锅。

等沈霏微和阮别愁拿了碗筷出来,几人就坐着开吃了。

云婷就是那负责涮肉的,只是她涮好的肉,别无例外都先到舒以情碗里,随之才被分到沈霏微和阮别愁那。

对于林曳,她是一点不管。

舒以情的挑食显而易见,就算肉上只带了一点点肥的,她都要塞到云婷嘴里。

长时间相处下来,彼此应该很了解。

所以沈霏微认定,云婷是故意的。

林曳早习惯了云婷的“偏心”,根本不盼云婷能像招待贵客那样招待她。

她自己吃得尽兴,一边说:“过两天去琴良桥上学对吧,就跟我的车出去,正巧时间对得上,而且我每天都得走那一条线。”

“手下人不是挺多的么,怎么现在还得亲自两边跑。”云婷随手把头发扎在后脑。

“不亲自盯着,我不放心。”林曳停顿,“这两个小孩要跟你们多久,难不成长住?”

“对,所以以后劳烦你多关照着点。”云婷说完,还将盛有毛肚的盘子推到了林曳面前。

“好说,好说。”林曳夹上一筷子,“反正上学日的时候,我车会准时开过来,接放学也不会缺席。”

“就等你这句话。”云婷说。

一顿饭下来,林曳捂着肚子起身。她吃撑了,有点站不直,摆手说:“我等会上彭姐那坐坐,你们去不去。”

“不去,彭姐托的事还没办成,不好见她。”云婷托起下颌,“况且,等会我们要去一趟北市。”

“北市。”林曳吃惊,“不怕吓着小孩啊?”

“该练练胆。”云婷说。

沈霏微本来还在不情不愿地收拾碗筷,听到这话不免一顿,北市,难道是什么吓人的地方。

林曳不再多说,自己下楼离开。

晚饭过后,桌上一片狼藉。

沈霏微伸出两根手指,委屈巴巴地捏起碗,根本不想碰到油。

云婷看着觉得好笑,摆手说:“我和十六来,你们做点别的消消食,等会跟我去个地方。”

舒以情戴上手套,一副要给人开肠破肚的姿态,其实不过是收拾饭桌残局。

沈霏微和阮别愁眼瞪眼,不想碍着这两人,主动站开了点儿。

“去北市,做什么啊?”沈霏微问。

“以后放学回来,都得去那,今晚先给你们开开眼。”云婷说。

第17章

夜深后,窗外各色灯牌熠熠生辉,营造出繁荣假象,云婷终于带沈霏微和阮别愁动身。

今天没有下雨,本该是能看见星星的,但沈霏微仰头时一颗星也没见着,视野里全是纵横交叉的电线。

它们揉作一团,分不清从哪里来,又延伸到哪里去。

混乱程度,和整座下城出奇一致。

云婷和舒以情走在前,两人在悬高的电线下并肩穿过,又踏过肮脏的积水。

她们太过悠闲,看似和这地带格格不入,但实则是融入了其中,才能如此从容。

沈霏微走得拘谨,生怕路边忽然窜出来一只老鼠。

下水道的气味太臭了,一定住了不止一窝老鼠,或许还有杀不尽的蟑螂。

阮别愁捏着沈霏微的袖子,稍稍慢了半步。她的头发是早上自己扎的,其实扎得有点歪,看人时莫名有种歪头的错觉,呆钝中平添俏皮。

沈霏微没甩开阮别愁的手,大方任对方牵着。

她想,这是阮别愁来到下城后,第一次在夜里出行,怕也正常。

因为沈霏微内心是有点怕的,所以她很理所当然地认为,阮别愁也怕。

“下城有五个区域,东南西北都有各自的市集。”云婷忽然开口,“最大的市集是中心街区,其中就属北边最混乱,也最贫穷。”

她扭头看向身后,自得一笑,“一般人我会告诉他,无论什么时候,都别去北市瞎晃,但这次你们跟着我和十六去露了脸,在白天时,是可以随便踏入北边界线的。”

“如果是晚上,会怎么样?”沈霏微寒毛直竖。

云婷只给了沈霏微一个眼神,让她自己意会。

“其他三个方向呢。”沈霏微问。

云婷看回正前方,踢开一只挡路的纸箱,里面蓦地传出吱哇一声,一团黑影从中窜出,嗖地上墙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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