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挽月亲昵地挽着秋白榆的手臂,介绍道:“这位就是秋白榆。”
伊爱云冲着秋白榆伸出手:“你好秋小姐。”
秋白榆礼貌回握:“你好伊总。”
伊爱云又道:“我经常听小月说起你。”
秋白榆心下惊喜。
伊挽月居然在家人面前提起她很多次吗?
这是不是代表着什么?
但很快她心中的烟花便迅速冷却下来了, 面上一派从容镇定地笑着应道:“是吗?”
伊挽月会在妈妈和姐姐面前提到她,也可能是因为系统而不是别的原因,她白高兴一场。
算了,有提起总比没有提过好。
伊华玉看这三个孩子, 神情慈和, 转头拍拍大女儿的手臂:“今天留在家里吃晚饭。”
伊爱云轻声应好。
…
秋子敏跟着姨姨们下车,抬头看眼前的大房子, 又转头看向院子里的鱼池。
“哇, 有鱼!”
她的眼睛一下就亮起来了, 高兴地跑到水池边看一条条锦鲤在清透的水底游来游去。
过了一会, 旁边伸过来一只手, 手心里放着鱼食。
“你要喂喂看吗?”
秋子敏顺着掌心的鱼食看去,就看见一位看起来和她奶奶一样年纪的精致女人站在她身边。
——不要拿陌生人的东西。
想起这句话,她犹犹豫豫地转身看向秋白榆和伊挽月, 用眼神征询意见。
秋白榆启声介绍道:“不用担心,这位是你挽月姨姨的妈妈。”
挽月姨姨的妈妈?
秋子敏好奇地回头看向伊华玉。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姨姨的妈妈。
“你可以喊我伊奶奶。”伊华玉说。
秋子敏点点头:“伊奶奶好~”
伊华玉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哎, 乖。”
秋子敏又看向她手里的鱼食,跃跃欲试又小心翼翼:“奶奶,我可以喂它们吃饭吗?”
伊华玉把鱼食放进她手心里:“当然可以呀,喂完它们后你也要吃饭了,你和它们都要吃饱饱的才行。”
秋子敏嗯嗯地点着脑袋,乖得不行:“谢谢奶奶!”
秋子敏拿到鱼食,一小撮一小撮地往池面上撒。
色彩斑斓的锦鲤拍尾游向鱼食,争先恐后。
秋子敏怕后头的吃不到,伸长手努力往四面八方撒。
伊华玉伸手挡在她胸前,以防她摔下去。
“小心一点哦。”
秋子敏朝这位亲和力很强的奶奶抬起脑袋,问道:“是不是不可以给它们喂太多?”
“嗯?”
“因为喂很多它们会吃的很撑,吃撑了会不舒服。”
伊华玉听见她能往这方面想,心下有点惊喜。
是个心思细腻的好孩子。
“是的,吃撑了会很不舒服。”
秋子敏得到她的肯定,慢慢地缩回手:“那我少喂一点,让它们吃饱就可以了,不要吃撑。”
伊华玉忍俊不禁,抬手轻抚她柔软的发顶:“好,小敏真乖。”
秋白榆和伊挽月站在院子里看着她们。
伊挽月眼神温柔,语气中带着一点小小的骄傲:“我妈的亲和力没有哪个孩子可以拒绝。”
秋白榆轻笑一声,声调温柔:“你的亲和力也没人可以拒绝。”
伊挽月窥见她唇角的笑意,不知怎么的也跟着弯了弯唇角。
“你也没办法拒绝我吗?”
秋白榆直视前方,看着秋子敏的背影。
她清晰地感知到伊挽月的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原本注视秋子敏背影的视线也逐渐变得漫无目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唯独知道自己不敢看她。
“嗯,包括我。”
伊挽月笑着收回视线。
令人开心的答案。
…
秋白榆和秋子敏在伊家吃了一顿很愉快的晚饭。
伊挽月提前吩咐过厨房,所以晚饭的桌上有秋白榆和秋子敏都喜欢的西红柿炒蛋。
秋子敏就像个小推销员,热情地向伊华玉和伊爱云推荐美味的西红柿炒蛋拌饭,给大家逗得满眼都是笑意。
伊家一团和气的氛围让她逐渐放下心防,不论伊华玉和伊爱云问什么,她都能大方自信地回答,像个灿烂的小太阳。
伊华玉和伊爱云也没有落下秋白榆。
主要是伊华玉在关心她。
她和她说话,礼貌地询问她的口味、平时都喜欢去哪里玩。
秋白榆久违地感受到了长辈的关心,也感受到真正属于自己的存在。
她在这个世界同别人来往时,别人眼中的她仍是原主,她从未以自己的身份去结识过任何一个人。
直到伊挽月发现她的秘密。
直到伊挽月带她来到这个家里。
她第一次见到伊挽月的家人。
她和她们交谈,她在她们的眼中是她自己,不是原主。
在她们无比自然的关心之中,她忽地融入这个世界了,仿佛她一直生活在此,今天是来朋友家串串门,没有车祸,没有死亡。
她喜欢这种感觉。
她是她,她不是原主。
吃完饭了,她们要回去了,并不打算在伊家过夜。
秋子敏牵着伊华玉的手,依依不舍。
伊华玉很温柔,对她很好很好,她好喜欢这个奶奶。
“奶奶,我下次还能来找你玩吗?”
几个大人纷纷看向她。
伊华玉蹲下身子与她平视,说道:“可以呀。”
接着又遗憾道:“不过奶奶还要工作,就会很忙,所以不能随时陪你玩,你可以等奶奶有空的时候再来找奶奶吗?”
“嗯!”
秋子敏高兴地点了一下脑袋。
“那我们先回去了。”
伊挽月说完,走上前和妈妈抱了一下,又和姐姐抱了一下。
伊华玉无比温柔地回抱她,亲了一下她的脸颊:“路上注意安全。”
伊爱云单手抱住她,脸颊轻轻贴着她的脸颊,冷静的语调里带着浅浅的温柔:“到了给我们发个消息。”
伊挽月笑着一一应好。
秋白榆站在原地,安安静静地等待她们分别。
当看见伊华玉和伊爱云无比自然地抱伊挽月,亲吻伊挽月的脸颊时,她不受控制地想到伊挽月亲自己时的模样。
她们之间的吻总是伊挽月在主动。
伊挽月也是像这样,很自然,很从容。
那会和这个有关系吗?
她不自觉开始思考:
难道她亲我这么自然是家庭的缘故吗?
因为家里人总是如此自然地表达爱,所以她也习惯了这样表达爱?
表达朋友间的爱?
朋友间的爱,纯粹,毫无杂念。
这个想法令她感到丧气。
不怕爱藏私心,就怕爱无私欲,可以平等地分给每一个人,这样她和别人有什么不同?
若无不同,她又怎么能成为她心中的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