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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还有这一面(19)

她不打算参与伊挽月和江子敏的乐器游戏,今天她只负责陪江子敏过来,不负责跟她们一块玩。

闲着无聊,秋白榆转头拿起伊挽月放在沙发上的裤子和小帆布包。

一股淡雅清香扑鼻而来。

裤子很干净,包也很干净,伊挽月显然真的好好保存了——她也是说到做到的大人。

秋白榆神色缓和,将裤子收入江子敏的包里,等会一起带回去。

而当她收拾好后,再一抬头就发现伊挽月朝自己走了过来,江子敏则留在原地,坐在窗边的小沙发上玩那一个个乐器。

伊挽月在她身边坐下。

“秋小姐吃水果呀,不要客气。”

秋白榆闻言缓缓坐直身子:“好。”

她捻了颗青葡萄送入口中,轻轻一咬,清透的皮衣瞬间爆开,果肉爽脆清甜。

伊挽月看见她的眉毛动了动,眼睛微微亮,露出了昨天晚上吃西红柿炒蛋时的表情——她对这葡萄很满意。

“很甜,好吃。”秋白榆如此评价道。

汁甜,口感也好,她诚实地又拿了一颗。

“谢谢。”

伊挽月笑了笑:“秋小姐喜欢就好。”

然后空气就这么沉默下来了。

她们坐在沙发上,中间保持着距离,无言地看着江子敏敲鼓自乐。

过了一会——

“我在枫宜小学见到过你。”伊挽月忽然这么说。

枫宜小学,江子敏的学校。

秋白榆拿着葡萄,动作停了停:“伊小姐去那里做什么?”

“回母校看看。”

“哦,原来那里是你的母校。”

“是,只是没想到正好能看到秋小姐在一年级办公室里处理事情。”

处理事情?

也对,处理校园霸凌当然也是处理事情。

秋白榆点着脑袋咬下手里的葡萄,承认了。

伊挽月没想到传闻中的江太太就是办公室里那位有意思的家长。

她喜欢有意思的人,所以和秋白榆正式见面时即诧异又惊喜,但还有疑惑。

在见到这位秋小姐之前,她曾听人说这位秋小姐对江子敏可算不上好,漠视、不在乎、不上心。

可事实却并非如此。

“你对子敏很好。”

不好就不会去学校帮江子敏出头;

不好就不会在骂了江慎之后还记得把江子敏带走;

她今天甚至愿意陪着江子敏过来,哪怕自己会很无聊地坐在一旁等着。

秋白榆听完之后表情一变不变:“应该的。”

又是这个答案。

但这次是真心的。

伊挽月靠着沙发,听见这三个字后忍不住看向秋白榆的背影,眸光莹润的美目中多了几分好奇与不解。

“应该的?”

这个应该的又是什么意思?

秋白榆看着无忧无虑的江子敏,语气平和道:“照顾好她是我的职责。”

她要跟系统刚就要照顾好江子敏,防止她走上歧途。

江子敏像小时候的她,她想保护小时候的自己。

最重要的是,她收钱了。

伊挽月抬了一下眉毛,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秋白榆把照顾江子敏视为职责,她难道是真心实意、心甘情愿地在做江子敏的后妈?

为什么?为了江慎吗?

她昨天明明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骂了江慎,结果她却是真的在任劳任怨地为他照顾孩子?

秋白榆难道现在也还是很喜欢江慎?

气氛沉默,过了会,伊挽月再度启声:“你昨天晚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骂他,看起来不像是喜欢他的样子。”

她的话到这里便停了,没有说完。

秋白榆转身迎向她的目光:“伊小姐的意思是……?”

伊挽月双手环胸坐着,还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只是看向她的眼神多了几分打量的意味:“维系一份没有感情的婚姻,不是很疲倦的事情吗?”

秋白榆乍然听见这话,顿觉耳目一新。

她来了这么几天,伊挽月是第一个跟她说这种话的人,她甚至还是女主角——比那个只会无能狂怒的男主好一千倍。

只是道理大家都懂,实施起来却格外不易,因为男主是个癫佬。

只会无能狂怒,自私自大,什么都要他说了算,集所有小说男主缺点于一身的癫佬。

秋白榆收回视线,语调冷静到没有感情:“还离不掉。”

伊挽月轻轻皱动眉头,没有接话,就这么一直看着她,充满好奇。

江子敏在伊挽月家玩得十足尽性,走时说拜拜都格外热情。

“谢谢姨姨今天教我玩那么多乐器,还有,谢谢姨姨的礼物~”

伊挽月送了她一个小钢琴玩具,可以摆在桌面上当装饰,可以弹出声音。

伊挽月说,这个钢琴属于她,她可以随便弹。

伊挽月莞尔:“不客气,你开心就好了。”

接着对秋白榆道:“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秋白榆点了一下头:“好,谢谢伊小姐今天招待我们。”

说完她便一手拎着小帆布袋一手牵着江子敏走进电梯里,彻底消失在伊挽月的视野中。

电梯门合上,江子敏兴奋地说:“挽月姨姨真的好厉害,居然会那么多的乐器,她也太聪明了吧!

“姨姨,我下次还能来她家玩吗?”

“不知道,这事你得问她,”秋白榆说,“我跟她不熟。”

不熟,真的不熟,说话都客客气气的不熟。

她甚至不太明白,伊挽月今天对自己说的话。

伊挽月为什么突然和她说这些话?

是纯粹的善良,还是别有目的?比如……她其实喜欢男主,想让她离开男主?

想到这,秋白榆的眉尖不自觉皱紧了。

虽说剧本是这么安排的,可伊挽月看着也不像是会喜欢男主那个癫佬的样子——等等,难不成她已经喜欢上了?!

不能够吧……

江子敏从电梯上看见秋白榆皱着眉头,于是轻轻摇了摇她的手,手指在眉间处比划着:“姨姨,你为什么皱着眉头呢?”

秋白榆回过神来,沉默两秒后说:“我在锻炼表情。”

说完又一本正经地做了几个毫无感情的表情。

“锻炼表情?”江子敏兴致勃勃道,“那我也来!”

她转头面对着锃光瓦亮的轿厢做表情,一会动动眉毛,一会耸耸鼻尖,无比活泼。

秋白榆忍俊不禁,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

伊挽月站在门口目送二人离去。

电梯门关上后,她并没有急着进屋,而是站在门口双手环胸,悠然自在地看着电梯门,脑子里回放着秋白榆的话。

——应该的。

——照顾好她是我的职责。

——还离不掉。

伊挽月越想越困惑,越发的不理解。

秋白榆说了两次“应该的”。

第一次说时,她还当她是为了上门做客提前做了些功课,以示礼貌,所以并不放在心上。

第二次和她后面的话连起来,就有些微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