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仵作王妃/美人红妆案(87)

听见驸马的话,她一愣,连忙歉然地起身行礼,说道:“很不巧,孙婉的琴,我已经烧了。连带着她的衣物之类的,都当做遗物,让她带到地下下去。”

木梓衿松了一口气,觉得这凤娇娘也是个精明的女人。

“既然烧了,那就换别的琴吧,教坊之中还差乐器吗?”有人说道。

“也好。”凤娇娘起身出大厅去为驸马选乐器。

木梓衿坐得腿麻,也起身对宁浚说道:“我出去透透气。”

走出正厅,见凤娇娘慢慢地走在前面,吩咐小厮去乐器,只是之后,便听她小声的念佛,“阿弥陀佛,不会是我看错了吧?怎么长得那么像?”

“什么那么像?”木梓衿开口问道。

凤娇娘吓了一跳,豁然转过身来看着她,眼中还残存着惊悸,见到是木梓衿,她连连拍了拍胸口,“是红线姑娘啊,你刚才可把我给吓坏了。”

“不好意思啊。”木梓衿笑着道歉,“刚才看你似乎有心事,难道是与孙婉有关?”她状似关心地问道。

凤娇娘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又叹口气,“能不伤怀吗?孙婉也算是我的侄女。我这几日总是做恶梦,梦到她娘亲来质问我为何没有照顾好孙婉。”她深吸一口气,悲切地看着木梓衿,“红线姑娘,既然王爷让你和刑部一同查案,那孙婉的案子,就是你来查了?”

“我只是协助。”木梓衿说道。

“总之请你一定要找出真凶。”凤娇娘恨恨都说道,“那害死孙婉的人不得好死!”

“我刚才见你脸色有些差,难道是有心事?”木梓衿不死心,仍旧想问她刚才的问题。

“是——是啊。”凤娇娘摸了摸自己的脸,“刚才弹琴太投入了。多年不弹,弹起来觉得费劲。让红线姑娘见笑了。”

“凤姑姑,你没有说实话。”木梓衿定定都看着她,目光如铁钉,带着摄人的气魄。

那眼神看得凤娇娘有些心虚,她连忙微微低头。想要躲避这个问题,却又听木梓衿问道:“你刚才说,谁像谁?”

“我,”凤娇娘蹙了蹙眉,“我是觉得,刚才在筵席上看到一个人,有点像我以前见过的故人。但是人家是那么高高在上的,而我认识的那个人却只是一个寒门子弟,两人相差那么多,一定是我看错了。”

“是吗?”木梓衿疑惑,“你真的看清楚了吗?”

“就是没看清楚啊。”凤娇娘说道,“要不然我就认出来了。”

“那你说的人是谁呢?”

凤娇娘刚要回答她,忽而听到大厅门口有人喊:“凤姑姑,王爷催您呢,让您快点把琴拿过去。”

她对木梓衿笑了笑,与她擦身离开,“马上就来了。”

木梓衿只好又回到筵席之中,原本想再观察凤娇娘所说的人到底是谁,可凤娇娘被灌了几杯酒之后,借着“不胜酒力”便被人扶下去了。接下来,筵席也是到了尾声,各家子弟纷纷告辞离去,木梓衿也只好先回王府。

原本打算与宁浚同路,让他带自己一段。可宁浚喝得大醉,被自己的下人带走。那下人也不认识木梓衿的,赶着马车便走了。

走出教坊,才发现外面吓着倾盆大雨,雨幕厚重重重,将街对面的灯掩映其中,模糊暗淡了灯光。一排排灯火在风雨之中摇曳,有的甚至直接被雨水浇灭。

风雨呼啸之中,曲终人散,行人纷纷消失在夜色的雨幕之中。

木梓衿在教坊门口驻足,不敢冒着这么大的雨赶路。只好先躲在屋檐下躲雨。

夜色宁静,只听见雨声淅淅沥沥,以及打更冗沉的更鼓声,还有军巡房巡逻的脚步声,只将这夜色衬托得更加的寂静空辽。

原来,这夜色大雨笼罩下的京城,与宜水镇似乎是没有区别的。

同样的雨打青瓦之声,同样的雨水淅沥,同样的安静与黑暗。

自她入京以来,其实很不习惯这京城。

她怀念宜水镇。

那温软的流水。

矮小青瓦青砖的房屋。

安静的,鸡犬相闻的房舍。

窄窄的,却满是熟人的街道。

还有郊外连绵的小山。

而京城,气势磅礴,巍峨雄伟,奢华绮丽,连夜色也与宜水镇不一样。

所以在很多个夜晚之中,其实她是难以入眠的。因为到了夜里,夜深人静、万籁俱寂的时候,她就会无比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身在异乡,自己寄人篱下,自己正如漂泊的蓬蒿一般,无根无依。

所以她是不喜欢京城的。

瓦当上滴下来的雨水很是密集,很是冰冷,滴落在地上溅到她身上,她避无可避,只好静静地等待雨停。可是京城有定,二更之后任何人不得在街道上行走。她的心又急迫起来,只恨这雨为何要下这么久,这么大!

不远处二更的更鼓已经敲过,要是再不离开,她就要被军巡房的人给带走了。心急之下,狠了狠心,干脆冲了出去,冒着雨往楚王府的方向跑。

一路上只听见自己脚步踏得地上积水哗哗作响。

雨水糊住住眼睛,她抬手一抹,停下来喘气。突然间到街头似乎有一人撑着伞,向她走过来。那伞如雪花,平稳飘来,夜色下,青竹伞柄笔直润亮。握住那伞的人也气定神闲。

她眨了眨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可那人分明很真实而且离她越来越近。

她赶紧向他跑过去,还不敢相信的喊了声:“王爷?”

“嗯。”宁无忧淡淡地应答着,雨水落在伞上,珠落一般跳跃灵动,淅淅沥沥。

他目光落在她湿透的身上,发丝凌乱,还滴着水。衣服因为湿透,紧贴身躯,因为奔跑,胸口微微起伏,那衣料之下,并不起伏汹涌的曲线此时也变得玲珑起来。

他目光往上移,说道:“你这衣服是王府中为侍女新近的料子,淋坏了让人心疼。”说着,便将伞移到她的头顶,遮住风雨。

她有些气绝,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王爷,你不觉得我被雨淋了,也挺让人心疼的吗?”

他挑眉,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转身离开。

她只好追上。

夜幕之中,他撑住的雨伞不自觉往她身上倾斜。雨水顺着伞落下,低落在他肩头。

不远处便是停放的马车,她很是殷勤地接过他手中的伞,说道:“王爷,上马车吧。”

他却没将伞给她,只是冷声道:“你那么矮,给我撑伞是想故意用伞打我的头吗?”

哪能呢?她咬牙,只好放开伞,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上车。”他冷声命令,还顺便收了伞。

她立刻爬上车,与往常一样靠着车门坐好。

随后他掀起车帘上来,看她堵在门口,蹙了蹙眉,说道:“进去些,挡着本王的路了。”

她咬牙,看了看自己浑身淌水的衣服,又不敢直面他的淫威,只好慢慢地往里面爬了爬。

他走进马车,车夫立即驾驶马车平稳前行。

马车之内熏有暖炉,温暖旖旎,她浑身又冷又湿,禁不住打了个寒战。一张柔软的毛毯扔在了她的脸上,她立刻拿下来。也知道这是宁无忧给她擦水的,立刻将自己裹在里面,将身上的水擦干净。

上一篇:女捕本色 下一篇:家中有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