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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王妃/美人红妆案(7)

心思果然深沉啊。

他如今坐在屏风之前,温润含笑,气度风华。虽然可能伤势未愈让他看起来有些羸弱,可木梓衿却觉得他其实一点都不弱,反而很危险。

“我倒是知道这木梓衿在什么地方。”宁无忧放下手中的茶盏,让人换了一杯热的。迎上宁涛千恩万谢的眼神,又蹙眉道:“只是,我不知道他是否愿意来破这桩案子。不如,我先替你问问。”

“那就有劳五哥了!”宁涛感激万分,原本阴霾沉凝的英俊容颜顿时舒展开去,仿佛有了宁无忧这句话,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几人走之后,正厅之中之声暖气氤氲缭绕,火炉之中,银碳燃烧无声,火光澹澹。

木梓衿透过屏风静静地看着宁无忧,昏黄火光之中,他那双眸子翦翦如水,清俊的容颜更加细致如画,丹青难述。那双眼眸,沉静时静若明渊,看人时孤冷淡漠。

“出来吧。”他突然说道。

这话自然是对木梓衿说的,木梓衿款款走出屏风,这才正视地看他。与昨晚朦胧夜色之中森凉清绝不同,与屏风遮蔽若隐若现神秘莫测不同。此时的宁无忧明明安然静静的坐着,却给人一种逼人的光彩风华之感。

白玉冠,月白底银色暗纹锦袍,雪白锦裘,并不奢贵绝伦,披在他身上,却自有一股风华风流。

颀长的身躯包裹在其中,虽然瘦弱,却不显羸弱颓丧,反而增了几分肆意慵懒闲散之态,若闲云淡淡,白雪飘扬。

她不禁看得有些呆。而她的眼神,显然是让他嫌恶厌憎的。她惊觉自己是个男人,不能这样看着他,连忙收回了目光,微微垂眼,不伦不类的行了个礼。“见过楚王殿下。”

“免礼。”他很是自然理所应当的受了她的礼。只是偏开脸,看着茶盏之中的嫩绿茶叶,说道:“刚才的案子,你听清楚了吗?”

她微微咬唇,思索着刚才那件案子的经过。

他一抬头就看见她咬唇思索的模样,细白的牙齿整齐如贝,唇因茶水的氤氲红润如梅,肤色在男人之中并不算黑,反而十分的白皙。脸经过厅中暖气熏缭,泛着红润。这般模样,还真的如那些美姬说的,清俊如玉,玉面儿郎。只不过,总是多了几分女气,让他觉得有些不顺眼!

他将茶盏放在桌上,茶盏相碰,发出清脆铮然之声。她的思绪被打断,抬头就看到他厌恶嫌弃的眼睛,似乎还噙着不明的怒意。

☆、七天破案

木梓衿轻轻咬着唇,思索之间,觉得唇有些干燥,轻轻地舔了舔。

但是她不明白,为何宁无忧看她的神色更加的厌恶嫌弃了。她不去深想,点点头,“听清楚了。”

“对于此案,你有什么看法?”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问道。还没等她开口,他又说道:“你若是不能破了此案,可直接告诉我,我会让你安全的回到宜水镇,你继续做你的穷苦小郎中。”

她听出他话语之中的冷淡和讥诮,心头又是氤氲起怒意。可若是此时拒绝他,反倒让他认为自己无能懦弱。她憋了一口气,狠狠地点头,“我当然能破案,只是,我需要一些时间。”

“你应当知道。”他干净修长的手指轻轻扣了扣桌面,“凶手装神弄鬼,每隔一个月就杀一个朝廷之中的高官。如果是按照他的杀人习惯,凶手十天之后必定再会作案。皇上的圣旨是三天前下的,也就是说,你只要七天时间破案了。”

“七天……”她蹙眉,深思。

“七天时间,的确仓促紧急,否则端王也不会走投无路来找我。”他轻笑一声,摇摇头,又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觉得这人实在娇弱,若是平常人家十七岁的男儿,怕也是高大挺拔,英气勃勃,而他却英气有余,孔武不足。到像个美貌小宦官似的……

宦官……他挑眉,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若有所思。

她总觉得他的目光不怀好意,微微退了退。

深邃的眸子狡黠轻闪而过,他道:“这起案子,说是有鬼作祟,你可相信?可会害怕?”

她哂笑,“我在宜水镇里,也遇到过许多案子。平常百姓最怕鬼神,凶手利用鬼神之说掩人耳目的也不少。我从不相信世上有鬼,只相信人心有鬼。”

“好一个人心有鬼!”他沉吟一笑,流眄之间再次抬眸,看见她清朗隽秀的脸,那双眸子灵动鲜活,与天空之中毫无瑕疵的白雪一般纯净,半垂遮掩的睫毛下,那双明净的眸子露出几分不属于她那个年纪的沉毅睿智。

他果然没有看错人!

“那凶手杀的,都是京中高官。”她微微垂眉,并没有看见他眼底一闪而过不易发觉的得意,轻声说道:“兵部、吏部、御史大夫……”

“单凭这三人的官阶你就能推断凶手是何人?”他凝眉。

“不能。”她果断摇头,“如今我对这三人没有丝毫的了解,也无法推断这三人的死到底有什么联系。”她看了看放在他手边的卷宗,突然想到昨晚他放在暖阁之中的卷宗上,其实也记录了案发现场的那些血字。

她伸手,“可否将卷宗给我看看?”

他犹豫了一下,无意间看了看她伸出来的手,掌心柔软,纹理清晰,是一双很好看的手,只不过,深深浅浅的伤疤破坏了美感。

他将卷宗递给她,她立刻反复翻开起来,“兵部侍郎的房间里,凶手留下了‘申时’的字样,吏部尚书房间中,是‘酉时’的字样,御史大夫是‘辛时’。这些,难道是暗示了什么?或者是凶手故意留下,想要表达什么?”

他淡笑,“至少证明,凶手不是鬼,因为鬼是不会写字的。”他端起茶盏轻轻喝了一口,看见她又轻咬着唇,无意间又渗出粉嫩的舌头,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

京城入冬之后很是干燥,富贵人家都懂得如何保养皮肤。他看着她干红的脸,以及有些干裂的唇,心念一转,对身后的人说道:“去拿一盒口脂来,再拿一盒润颜膏。”

身后的侍女虽不知王爷为何突然要这两样东西,但依旧很快地拿了出来。

他看了看手中精致的木盒子,打开看了看,递给木梓衿,冷冷地说道:“把你的脸打理干净,干成这样,你居然还有脸出来见人?”

木梓衿愕然,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冰凉的手触上干燥的脸,唇也被她舔得有些发烫刺痛了。自从娘去世之后,她就不再注意保养,冬日里手脸冻得干裂红紫,也是忍一忍就过了。

如今到了这京城之中,想来这里的人是很会保养肌肤的。大冬天的,个个的脸都是润泽白嫩。比如宁无忧身后那个侍女,细腻白皙的脸,水嫩得要滴出水来。

这些在主子面前走动的人,自然不会让自己太难看,免得腌臜污了主子的眼睛,让主子不快。所以楚王宁无忧是没见过她这么腌臜邋遢的人吧?

所以他才对自己很是厌恶?

再看看他自己。那张脸也是如玉一般,英俊清朗。他难道也用了这什么什么膏和口脂?她不由得再看他的唇,薄薄的,红润清透,十分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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