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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王妃/美人红妆案(60)

木梓衿笑了笑,又听到马车粼粼之声款款行过,两人立刻噤声站好,远远地看见一辆华丽马车从宫中行来,那马车金漆雕凤,织锦软缎为帘,车檐之下金玲琮琮,看仪仗,便知道那是公主的马车。

公主的马车从不远处的西门出宫,慢慢经过时,一只素手掀起车帘,车内悠然一声:“停车。”传来,马车仪仗立刻肃然停止,恭敬得体。

木梓衿和孙婉立刻将头埋得更低。

“你就是楚王府的?”车内的人问道。

“回公主,小的是楚王府中的人。”木梓衿恭敬清晰地说道。

“你身边那人也是?”公主又问道。

木梓衿偏头看了看孙婉一眼,孙婉全身僵直,抱着琵琶张了张嘴,可又发不出声音来。虽然说公主金枝玉叶,高贵不已,常人见了会紧张,可也不至于害怕到可不能言吧?木梓衿收回目光,回到道:“回公主的话,她是外教坊的琵琶艺女。”

“外教坊的?”公主一字一字地轻轻说道,随即又笑了笑,“外教坊的人进了宫,还如此不知规矩,刚才盲目乱闯,还冲撞了本宫。”

☆、公主问责

“公主……恕罪。”孙婉骇然一惊,立刻跪地磕头,将脸贴在地上,不敢抬头。

“你既是外教坊的人,又如何能够进宫呢?”公主的声音似乎又冷了些。

孙婉伏在地上,瘦削的肩膀缩在一起,纤细的腰肢微微地颤抖。

木梓衿蹙了蹙眉,恭敬平静的说道:“回公主的话,是贤王爷带进来,给众王爷公主弹琵琶献技的。”

马车之内许久都没有声音,木梓衿不敢抬头,只能微微瞟着日影之下,马车的阴影投射而来,落在两人身前。只觉得马车之中的人,似乎没动。

“既然是八弟带进来的,那本宫就暂且饶了你吧。”公主有些讪讪的说道,“这八弟也是越来越不知天高地厚了,什么人都往行宫里带。”她叹了口气,挥了挥手,说道:“走吧。”

公主的仪仗和马车渐渐地远去,木梓衿和孙婉才起身。

“姐姐,这就是昭阳公主……”孙婉声音怯怯的,“刚才我出殿时,便是差点冲撞了她。”

难怪她会对这昭阳公主如此惧怕,想来是刚才得罪了昭阳公主,险些九死一生吧。

“你如何冲撞了公主?”她问道,“公主责罚你了?”

孙婉有些后怕,看着她的目光仍旧余悸,“我刚才出殿时,一时慌张走错了路,只顾着抱着琵琶低头走,不小心撞到公主,公主身上的璎珞,还被我的琴弦勾住了。”

看样子,可是大事。木梓衿心想,这若是换做平常的宫女,这样无理蛮横的冲撞了公主,早就被杖杀了吧?

“当时公主很生气,险些将我拖出去杖杀了。”果然,孙婉颤抖着哽咽道,“若不是及时赶到的驸马和贤王爷为我求情,公主看在他们的面上饶了我,今日……今日我怕就死在紫兰殿了。”

“没事了。”木梓衿柔声安慰,“公主不是已经走了吗?何况,你还是贤王殿下找来的人,公主看在贤王的面子上,不会责备你了。”

刚才木梓衿回答公主孙婉是何人时,也故意搬出贤王,便是想让公主有几分忌惮。

孙婉依旧心有余悸,可此时已经看不见公主,脸色便好了些。

两人在建福门等了一会儿,宁无忧和宁涛、宁浚才慢慢从宫中走出来,木梓衿立刻迎上去跟随在宁无忧身后。

“咦,孙婉姑娘还没走呢?”宁浚看见孙婉,立即眉开眼笑温柔和煦。

孙婉立刻向三人行礼,说道:“孙婉不识路,便在这里等着,和王爷们一起走。”

“啊,是我疏忽了。”宁浚有些自责,“我忘了告诉你,你的贴身姑姑在宫门外等你。”

孙婉眉宇间一亮,“照顾我的奶妈还没走吗?”

“当然没走。”宁浚走过去,拉住她的手,十分亲昵热情,“本王最知道体贴人啦,当然知道你初到京城,人生地不熟,所以才让你奶妈等着你,免得你到时找不到路回家。”

“多谢王爷。”孙婉僵硬着将自己的手从宁浚手中抽出来。

木梓衿乜了宁浚一眼,心中摇了摇头。

“其实,我家奶妈也是从小就照顾我的,对京城也不熟。”孙婉说道,“不过还是谢谢王爷好心。”

“她也不熟?”宁浚眉头一挑,“既如此,你我顺路,我送你回去好啦。”

“多谢王爷。”孙婉僵硬地说道,也不知该怎么拒绝这高高在上,却风流多情的宁浚贤王。

“五哥,我就先回府了。”宁涛拱手辞别,带着自己人离去。

宁无忧见宁浚和孙婉说说笑笑,很是热情熟稔,便没有再上前,带着木梓衿离去。

“上来。”

两人走到马车之前,宁无忧进车之后,声音从马车之内传出来。

木梓衿稍稍犹豫,立刻上了车,靠车门坐好。

马车缓缓行驶,慢慢离开宫门,身后磅礴雄伟的宫阙琼楼慢慢后退,她才慢慢转头看着宁无忧,不知他突然叫她上车,是否是有事对她说。他此时正微微闭眼,剑眉轻蹙,轻轻地靠在车壁之上,马车辚辚而行,车帘随风轻摇,窗外流光澹澹,阴翳之下,浓密睫毛投下暗影。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注视,他慢慢睁开来,目光不期然与她撞上。她立即垂眸,恭谨地坐好。

“不知王爷,是有何话要对我说?”她捉摸着,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微微眯了眯眸,轻笑:“你认为本王有何话要对你说?”

自然是希望与自己父亲案子的线索有关的。她如今每和他说一句话,都希望是调查父亲案子的线索。若他没事,敢什么要无缘无故地叫自己上车?

“王爷在京城之中,难道就查到什么关于我父亲的线索?”她试探着问道。

繁复精致锦绣广袖之下,他微微蜷了蜷手指,说道:“有。”

“是什么!?”她微微垂下的头立刻抬起来,双眸紧张又发亮地看着他,“王爷查到线索了?”

“你当初说,你父亲是进京为人治病。”他微微起身,换了个舒适点的坐姿。

“是。”她点头,“我也是为我父亲收拾东西的时候看到病单才知道。只不过,那病单很奇怪,只有病症,却无病人的姓名和药方,或许有,只是我当时匆忙,没看到而已。”

“所以,我着人去宜水镇查看了一番。”他闭着眼,脸色淡然,仿佛是说着一件平淡无奇、索然无味的事情。

“王爷发现了什么?”她殷切地看着他。

“你父亲的案子,是由宜水镇的衙门办理的,办理完毕之后,所有的卷宗都要上交刑部,我让人去了宜水镇,也去了刑部查看,发觉,所有卷宗都正常,可唯独差了你说的那份病单。”他静静地看着她,说道:“这说明,也许是有人将那份病单拿走了,或者毁掉了。”他又思索了会儿,说道:“说不定,是被你的父亲毁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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