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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王妃/美人红妆案(33)

支走户部侍郎派给她引路的小吏,她立刻扎进卷宗里,很快找到京城的卷宗,再找到谢家,果然发现了谢长琳的卷宗。

谢长琳没有说谎,他的母亲的确是谢丞相的妹妹,但并不是同父同母。谢丞相的的确是有个同胞妹妹,叫做谢怀莹,嫁给了尚书令为妻。而谢长琳的母亲,只是一个妾室,虽然深得丞相父亲的喜爱,但是毕竟只是一个妾室。

也难怪,谢长琳会在谢家不受待见了。其余的地方,她也没看出什么问题来。

将谢长琳的卷宗放下,突然想到一件事。她立刻又在京城的卷宗里翻找起来。按理说,各地的户部留各地的卷宗。她隐约记得,自己的母亲是京城人。翻找了好一阵之后,她才找到一份薄薄的卷宗,其上记录——孟桑榆,女,京城人士,其后嫁出京城,遂不复返。

孟桑榆,这是她娘的名字,可是为什么,对她娘的记录这么简单?她看了看,又将卷宗放回到最第一层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若是自己娘亲的身份只是一个平民,又怎么会与谢家定亲?就算谢长琳只是一个妾室所出,其父也是个上门女婿,身份在谢家很低,但是好歹也算得上是豪门子弟,要娶妻,也会取一个门户相当的庶出才对。

揣着一肚子疑惑,她又回了楚王府,与宁无忧说了自己的疑惑,宁无忧听见她母亲的名字时,微微一顿,有些疑惑地说道:“孟桑榆?”

她立刻点头,睁大双眼看着他,“是,你难道听说过?”

“没有。”他端坐于案几之前,借着灯火批阅文书,修长的手指灵动轻捷,轻握笔杆如持刀剑,下笔有神历厚,笔走龙蛇,文书之上苍劲有力的蝇头小草跃然纸上。

见他没有心思理会自己,她有些失落地无声退出了房间,得体地为他关好门。

们轻轻合上那一刹那,宁无忧执笔的手微微一顿,最后一笔凝涩迟钝。他慢慢放下笔,明亮的灯光掠过眼底,似乎激起微澜,刚才从他口中掠过的名字又倾吐而出:“孟桑榆?”

依稀记得,在某段模糊的记忆里,太皇太后总是喜欢说起一个叫做“阿梓”的女人,那女人,似乎就叫桑榆。

只是不知,此桑榆可是木梓衿口中的桑榆。而那个桑榆,和木梓衿又是什么关系?

……

三月正是雨时,北方京城的细雨,笼罩着美轮美奂的城阙宫楼,蒙蒙细雨水雾之中,有人穿雨破雾而来。

风轻起,雨雾斜,青竹雨伞半遮面容。青竹之上皓腕凝雪,风起抚袖。天地静,细雨轻,雨伞之沿滑落连缀珠帘。

伞下的人慢慢走近游廊,“唰”一声,收伞,再“唰”一声,将伞上雨水尽数抖落。

伞一收,刚才清姿如竹的身姿令人神往,可再往上看,少女最难得的还是那份气度。而她的容颜……一言难尽……

用楚王爷的话来说,她的尊容,怕是丹青国手来描绘,也是拯救不了的。

“咦,红线,你就不能温柔些,水全都斗到我身上了。”有经过游廊的小厮埋怨,可埋怨的口吻轻松愉悦,丝毫未见恼怒。

“抱歉抱歉啊,刚才没看见你。”

转眼之间,木梓衿化名红线在楚王府三个月,这三个月之内,好像没什么变化,可变化却也挺大。关于她的海捕图像依旧在各州各地发放,但是长时间没找到人,许多州府的官员便会渐渐放松警惕。甚至有人猜测,其实木梓衿已经死了。

因为前个月有人在某州府发现一具疑似木梓衿的尸体,已经无法辨认。

自那之后,贤王宁浚便再也没来过楚王府,就算是在朝堂上遇见,也总是怒目以对。

她慢慢走向懿德堂,停在门口,便听见门内宁无忧和宁涛的声音。

“恐怕就在这几日。”宁涛说道。

“让人着手准备。”宁无忧的声音听起来并没有迟疑,“让兵部的人安排就好。”

“不知他此次回来到底几个意思?”宁涛的声音十分低沉,若是没听错的话,似乎带着冷意。

宁无忧许久都没说话,似乎是过了一会儿之后,才慢慢地说道:“离京八年,西北风沙狼群经受八年,连三年前先皇驾崩都没回来……”

他们在说谁?木梓衿微微蹙眉,这些话她虽然不能听,可也挡不住声音入耳。以宁无忧的警觉,恐怕早发现了她,只是没有故意防备而已。

“此次回京,他可是带着军功。”宁涛冷朝着说道:“谁不知他们家和谢家是姻亲,如此一来,谢家如虎添翼,恐怕有敲山震虎的嫌疑。”

“敲山震虎?”宁无忧轻笑,“没皇帝诏令,他们不敢带兵进京。何况,再过几天,就是他父亲大寿,他能不回来吗?”

“大寿?”宁涛诧异。

“是啊。”宁无忧轻笑,“此时,说不定请柬都递到你府上了。”

站在门外静听的木梓衿知道他们在说谁了。这几日忙着查找父亲去世的线索,收获一直很少。总想着若是能回宜水镇,那么得到的线索应该会很多。

一个月前,宁无忧的人从宜水镇带回来消息,说是张大已经将她的父亲收殓入土,连那家药铺都好好地看守了起来。

宁无忧答应过帮她调查线索,她竟没想到,他将木淮山的死与他进京为人诊治联系了起来。可以他的能力,调查一个人的行踪何其简单,可木淮山进京的线索就那么硬生生地断在了京城!

能够在京城之中有如此能耐的人,到底有几个?

而那段时间,哪家哪户有女人医治过症瘕,理论上也是有线索可追查。

可是,并没有。

父亲就像从来没有进过京城,从来没有为任何人看过病一般。他那几日在京城的一切,全部都是一片空白!

而在她的印象里,父亲的医术也并不高明,又怎么会有京城的人跑到那么远的宜水镇请他治病?

这一切一切都在等着她拨云见日,为父亲报仇,为自己洗清冤屈。

宁涛与宁无忧说完话之后,便告辞离去。木梓衿这才进入懿德堂之中。如今天气虽然温暖了些,可依旧春寒料峭,再加上连日来的春雨,气温依旧偏低,以宁无忧重伤未愈的体质来看,依旧是怕冷的,所以房间之中依旧烧着银碳,时不时她会在房间中喷点水保持空气湿润,伺候宁无忧这种事情,做多了,也渐渐顺手起来。

“去告知红袖,让她为本王准备一份厚礼,过几天去赴平安候大人的寿宴。”

“是。”她点点头。平安候府,有着一品军功的平安候,虽然如今已经卸甲在京城之中修养,可其有两子,一子是顾明朗,西北军主帅,先帝钦封兵马大元帅,战功赫赫,名声威震。全大成国,恐怕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若是论起平定西南的军功,人人得知有楚王。

如实论起戍守边疆,誓死抗敌,沙场百战,抗战突厥狼群的将军,人人都只是这位西北军的主帅,兵马大元帅——顾明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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