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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王妃/美人红妆案(279)

杨慎一愣,立即摇头,“我不知道,同样都是同窗,相互切磋就好,为什么要相互嫉妒?”

“这可难说。”木梓衿不以为意。

杨慎微微沉默,忽然又想起什么,立即看了木梓衿一眼,欲言又止。

“你想到什么?告诉我!”木梓衿说道,“这说不定能够成为破解韦少铎被害之案的线索。”

杨慎没有犹豫,便说道:“我好几次,撞见谢兄出国子监,发现他总是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你难道跟踪他?”木梓衿微微眯了眯眼。

“不是!我没有!”杨慎立刻激动的否认,“我只是去荐福寺的时候碰到过他几次。我看他每次都去一个尚在修缮的府邸。”

“是皇城内的府邸吗?”宁无忧问道。

“是。”杨慎点头,“我有时候看见他故意绕弯子,但是每次都进去了。”

木梓衿一时困惑,又一时觉得抓住了什么线索。谢长琳去皇城,皇城之中有皇宫。但是皇城那么大,各个中央机构官府以及皇家贵胄的府邸以及御林军各卫都在里面,要说他进皇城干什么见了谁,还真的难以确定。

宁无忧起身,“你先好生休息,若是没有大碍了想回国子监去也可以。”

木梓衿与宁无忧两人回到懿德堂,木梓衿依旧若有所思,只微微低头,跟着宁无忧的步伐。秋雨潺潺,瓦当之中汇成珠帘,萧萧秋雨缠绵霏霏。淅沥沥的雨声嘈嘈切切,浸润满城。

“过来。”宁无忧见她还在神思,不由得微微蹙眉,向她伸手,说道。

木梓衿一愣,才觉得这懿德堂暖意融融,微风轻拂,略带着几分秋意的凉爽,又有些温暖。她见房中点着一个小小的暖炉,暖炉虽小,可氤氲出的暖意徜徉连绵。她微微踟蹰了片刻,走向宁无忧,将手放在他手心里。

宁无忧轻轻捏了捏,微微一带,让她坐在自己身旁。

“王爷这就要点炉取暖了吗?”木梓衿将手放在他的手中,并不觉得他手心寒冷,反而温暖干燥,很是舒适。

宁无忧随意地把玩着她的手指,听出她口吻之中的关心之意,不由得扬眉轻笑,“只是除湿而已,若是现在就开始围着炭火取暖,那冬天还怎么过?”

☆、壁立千仞

木梓衿神色淡淡的,微微蹙着眉,目光落在那雕镂兰花的火炉上,火炉之中暖意洋洋、火光澄澄,上好的银碳熏着房屋,驱走湿冷,火光悠然映入她的双眸之中,摇曳荡漾,微微飘旋,如她此时的思绪,飘渺又明澈。

宁无忧静静地看着她,目光追随着她的眼神落在那火炉上,火炉上雕镂的兰花层层叠叠,镂空交错。他看了一会儿,也没察觉出有什么不妥。

暖意的柔光轻抚在她的脸上,黄粉覆盖之下的肌肤难得透出红晕,娇蕊若桃,妖妖灼灼,明湛的双眸沉静睿智,又似李花般清丽纯澈。她轻轻地咬着唇,晶细的牙齿在粉嫩的红唇上压出一道淡淡的印记,红白相间,让人别有动心。

他始终没有看出她到底在看什么,却知道她是在思索入了神,便也没有打扰她思索。

果不其然,很快,她便拿出手札,翻到最新的一页,那一页上,他和她的自己交错,如星月辉映。她很是认真地看了一眼,才翻开新的一页,随后拿出笔来。

宁无忧将小案上的砚台拿过来,在里面添了水,将墨研磨开。

木梓衿沾了墨水,却没有立即写,“第一,韦少铎在去世前一天,或许是见过宫里出来的人,而牵机药,恰好也是皇宫里的禁密之毒。”

宁无忧点点头,“是。”

“第二,”木梓衿若有所思,“韦少铎在去世之前,在其妻的画像上,还有手札上,都添了一首诗。”她从袖口之中将那页诗拿出来,放在手札之中,慢慢地展开。

“虽然不知道这首诗到底暗藏着什么线索,但是以韦少铎的才学来看,他不会无缘无故写这么一首不伦不类的诗。”

宁无忧依旧赞同,“是,文人总有那么几分怪脾气,在文学笔墨上,或许更喜欢精益求精,而不喜欢留下瑕疵,最重要的,是他在很多地方都写了这首诗。”他轻声一笑,“本王对诗作还是有些研究了解,只是这世间,诗词歌赋的种类何其多,若是按照平常的诗词来理解他这无题诗,怕是根本就看不出什么门道。”他微微沉思,“我会帮你查阅的,这个你不用担心。”

“是。”木梓衿点头,“第三……”她蹙眉,“韦少铎和谢长琳……两人之间,或许有什么隐秘的联系。”

宁无忧见她这才拿起笔,沾了墨,慢慢地将刚才的疑点写下来。

写到一半,又微微一停,最后一笔略微扭曲,她豁然茅塞顿开般,双眼晶晶亮地看着他,“我刚才还忽略了一点,若是谢长琳去皇城之中是为了和皇宫里的人取得联系的话,那么牵机药,会不会是他带出来的!”她陡然捏紧手中的笔,指尖泛白,手指发颤,指甲深深地没入掌心之中。她的脸色也蓦地苍白如纸,“如果,牵机药真的是他带出来的,那么……”

宁无忧抬手握住她的手,轻轻地拿开她手中的笔,“这算是一条推测出来的线索,虽然只是臆测,但是好歹也是个方向。”他见她身体微微的发抖,双眸凄楚虚恍,伸手将她轻轻揽在怀中,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千言万语,似乎都凝结在心,却又觉得此刻无比的真实。

木梓衿微微一僵,反应过来想从他怀中挣扎出来,他手臂微微紧了紧,轻轻地箍着她,她缓缓地平复自己的心绪,耳畔是他节奏分明有力的心跳声,隔着柔滑的衣料,似乎能感触到他微微起伏的胸膛之上的温度。她慢慢地柔软下来,仿佛将自己化作成了坚韧的藤蔓,就这样无风无阻的攀附着他,缠绕着他。他健硕有力的身躯伟岸如山,壁立千仞,与她共同承担风雨流岚,雷雪雾霭。

翻搅着心腹的惶恐畏惧以及不安慢慢地消散,她轻声问道:“如今我该怎么办?”

宁无忧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顺手将小案上的手札合上,原本是想让她回房休息,却知道她定是不会安心的,“如今还没有找到证据,而我让刑部的人记录韦少铎是中了断肠草的毒而已。我想,谢长琳不过只是一个棋子,幕后肯定另有其人。如今还不能打草惊蛇,只需要暗中调查。”他蹙了蹙眉,“你在南下的途中,被人怀疑过时身份,此时就不能和谢长琳接触太多,也不能急着明目张胆地去调查他,否则你的身份就瞒不住。虽然我会竭尽一切来保你周全,但是我却……却不敢将你轻易置身在危险之中。梓衿,你明白吗?”

木梓衿抬手抓住他的衣服,将他胸前的一片衣料抓得皱巴巴的。她盯着他微微起伏的胸膛前的飞云白鹤绣纹,听着他的声音,感触着他说话时胸膛的轻轻颤抖,没料到自己会微微湿了眼眶。酸涩的眼睛让她眼前微微模糊朦胧,她连忙将脸轻轻地贴在他身上搵了搵,轻轻地点头,“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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