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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王妃/美人红妆案(24)

“信物?”木梓衿好奇。

“那信物贵重,不可当街示人。”谢长琳说道,“不如找个地方我说与你听,千万摆脱你将这物转交给伯父。”

“好吧。”木梓衿半信半疑。

两人一同进了一家镇上的酒楼。一路上,这谢长琳仔仔细细地将自己的来历说了一遍,“在下是京城谢家之人,谢家你可知道?”

“谢家?”木梓衿想起自己看过的京城所有官员的卷宗,京城之中,只有谢丞相一家敢自称京城谢家。难道这人是谢丞相的儿子?她心头更加疑惑,自己这小门小户当仵作起家的,又如何会与这样的豪门大户定亲?

“丞相是我舅舅。”他说道,“家母是丞相之妹,已经故去多年。”

“那你为何姓谢?”她慢慢的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暖了暖手。这人母亲是谢丞相的妹妹,那么丞相之妹嫁人,他自然与父亲姓才对。为何是与自己的母亲姓谢?

“家父身份低微,所以做了谢家的上门女婿。”他神色微微落寞和异样。做上门女婿这种事情,换做了任何男人,也会不愿意,何况,还遭人看不起,想来,这谢长琳,自母亲去世之后,在谢家的日子,也不好过的。虽是姓谢,可毕竟骨子里不是真正的谢家人。

见她沉默,谢长琳有些不敢惶恐,“我,我虽然不是谢家人,可舅舅答应我,若是我能为官,他会提携我的。”就像生怕自己低微,不被人看得起似的。

“既然你想做官,就应该好好地在京城努力参加科举,为什么还有心思来提亲?”她不解。

谢长琳落寞地笑了笑,“我如今已经弱冠,谢家的人想让我单独辟出宅院落户。可若是我没娶亲,他们就不会给我安排宅院。”

原来如此,说得合情合理。

她慢慢的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心中不断的盘算思量。这亲事,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呢?父亲早就为自己看了人家。她觉得那姓赵的捕头其实不错。可如果同意这谢长琳的亲事,那她就得去京城,说不定……

“哦,对了。”谢长琳突然想到什么,转身对身后的随从说道:“将我为木伯父备好的礼拿出来,劳烦这位小哥带回去吧。”

他身后的随从立刻上前,将礼物放在桌上,却没注意到她放在桌角的药包。不经意便将药包翻到在地,一大包左盘龙瞬间撒了满地!

“呀,这是什么?”谢长琳惊坐而起,立刻捂住自己的鼻子,连连退开好几步,离得远远的。

空气中瞬间充斥着酸臭的气息,酒楼之中的其他人也不满地埋怨呵斥。店小二闻声也快速赶了过来,见到地上的密密麻麻一颗颗黑不溜秋的东西,捂住鼻子急忙道:“哎呦客观,您怎么不小心把鸽子屎给洒了,您……您快些捡起来吧,咱们店里,可是有其他客人的啊。”

左盘龙便是鸽子屎,有去脓的作用。木梓衿道歉之后,连忙将满地的左盘龙捡起来包好。

“这个……”谢长琳脸如菜色,似乎是要作呕,连看都不看她一眼了。只指了指桌上的礼物,匆忙说道:“摆脱你转告伯父,我……我改日……我先告辞了。”说完,便捂着鼻子飞快地带着随从跑了。

又是一个爱洁的人啊。木梓衿摇摇头,这谢长琳,为人看起来干净得体,可就是让她觉得有那么几分娇柔做作。不像宁无忧,他的那种高洁和清贵雅致,是与生俱来的。她轻哼一声,几下将药包和桌上拿包小小的老鼠药一起带走,看了看那些礼物,还是没拿,匆匆忙忙地出了酒楼。

☆、飞来横祸

没买到附方牡丹,木淮山便暂时用麝香代替。

“我们家的麝香效果不太好。”木梓衿一边熬药,一边用扇子扇着火炉,想起怀中还有张大要的老鼠药,便拿出来放在桌上,“我等会去镇外的李家看看,也许他们那里有附方牡丹。”

她将药熬好,端起来倒在碗里,“爹,等放一会儿就喝了吧,凉了就不好了。”

木淮山点点头,“今天我就收拾东西,明天我们就去南方了。”他很是歉疚地看着她,“原本是想给你说门亲事的,那媒婆我都找好了。你还说,比较中意那赵家的捕头……”

看着木淮山喝了药,木梓衿转身背上竹筐,带了些钱,“张大也许是回家看他娘了,等他回来时,你帮我把这包药给他。”

“行,放心吧。”

木梓衿雇了一辆驴车,便晃晃悠悠的往镇上西边李家去了。

驴车走得慢,出门时便是中午,入冬之后,天就早黑,到达李家时,似乎已经是黄昏。李家家门已闭,木梓衿跳下驴车,背上竹筐便去敲门。紧了紧身上的棉袄,她闻到风中传来淡淡的药草味道。这李家专门为宜水镇上的药铺提供各种草药,或自己种植,或上山采集,品种比较多。

等了一会儿,里面终于有了动静。前来开门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倒还是礼貌恭敬,问了情况之后,他只说了声:“你等等。”

她被请进院子里,不过一会儿,那少年便从房间中出来了,手中拿着一包附方牡丹,“所幸我们这里还有一些。”他将药递给她,她谢过之后,付了钱,转身便赶回宜水镇中。

身后李家的门缓缓地关上,她又上了驴车,驾着车往回赶。

赶了一阵路,突然看见前方出现一道熟悉高大的身影。若是在往常,这牧野之中,一定有劳作的人来来往往,可如今寒冬未过,大家都在家中休息,谁还会在大冷天晚上到处走?

“木头!”那人看见她,急忙大喊一声,飞快地跑过来。

“张大?”她愕然地看着张大,见他满头大汗神色匆忙地过来,抓住她的手,气喘吁吁地说道:“总算找到你了!你……你快跑!”

“怎么了?”她疑惑地看着他,见他手中还抓着一张被揉的发皱的纸,那纸上有字迹图纹,甚至还有盖着官府的印章。

不知为何,心头闪过惶恐和惊悸,连抓都抓不住。

“你被官府的人通缉了!”张大立刻跳上驴车,拿起缰绳便使劲儿地将绳子往南赶!

“为什么?”木梓衿抓住他的手,“凭什么?”

张大脸色沉郁痛苦,哽咽地咽了口气,悲伤绝望地看着她,“木头,不要问了。我也是……我现在送你去赵捕头那里,如今只有他愿意相信你了。”

他将驴车赶得飞快,那毛驴难得撒开了蹄子飞快地跑,驴蹄声“哒哒”沉重,一声一声敲打在木梓衿心头!

木梓衿心头千头万绪,她死死地咬着唇,慢慢地转头看着他,问道:“既然我被通缉了,我爹呢?我爹他……”说到此处,她脸色大变,豁然起身就想跳下驴车!

“木头!”张大一把将她拉下来,她狠狠跌倒在驴车上,怀中紧紧小心翼翼护着的附方牡丹掉了出来,她顾不得其他,挣扎着起身,捡起来又放进怀中,“张大,我必须回去,若是我出了事,我爹一定会被牵连的!”她心头大乱,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惊骇过后,心头是强烈骇浪般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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