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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王妃/美人红妆案(225)

他身躯高大,就算她抱着他,也像是她缩在他的怀中一般,她将头靠在他的胸膛上,细细地看了看他的伤口,布料之下,伤口已经没再渗血,胸口也微微地起伏着,呼吸虽然微弱,却慢慢地平缓下来。她终究是抵挡不住困倦,沉沉的睡了过去。

她一直握着宁无忧的手腕,感受着他的脉搏。

月色渐渐淡下去,姗姗移动的月影渐渐消散,木梓衿依稀察觉怀中的温度慢慢温暖了起来。半睡半醒之间,依旧不敢放松警惕。似梦似幻之中,似乎听到断断续续慢慢靠近的马蹄声,她心头猛地一抽,倏然睁开了眼睛。

突然一只手抚在了她的唇上,她一抬眼,便看进一双温柔暖意的眸中。

她惊喜得瞪大了双眼,险些叫出声,他却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出声。

她狠狠地点头,不知是欣喜过度,还是不可置信,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顺便慢慢伸手去摸他的手。移到一半,他的手似是主动迎上来一般,轻轻地将她的手抓住,她立刻探向他的脉息,静静地诊脉,一边听着慢慢靠近的马蹄声。

他的脉搏比刚才稳了许多,人也似乎精神了许多。她欣喜之余,更是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给他吃得草药没错。可如今那马蹄声,是敌是友?未知的危险让她又一次处于恐惧之中。

那马蹄声时断时续,时快时慢,完全没有任何规矩,不知道到底谁骑马会骑成这个样子。

紧张无措之中,她感觉他慢慢的将她抱紧,往身后的灌木丛之中靠近,她明白过来,伸手轻轻地揽住他的腰,稍稍贴近一些,让两人的身体都可以隐藏在灌木丛之中。

他全身虽然无力,可也微微一僵,竟是惊愕地不敢再动了。

夏日的衣服轻薄凉爽,他醒来之后才发现她在自己的怀中,而自己身上的绷带,竟是她的里衣。他忍不住大量她的衣服,竟发现她真的……

少了里衣的约束,她纤窕的身躯根本无法被外衣挡住,少女稚嫩鲜活的身躯线条蓬发出来,犹如花蕊一夜绽放,等待人欣赏采撷。

他心跳如雷。

而她亦是心跳如雷,却是因为那越来越靠近的马蹄声。

只有一匹马,那也就是一个人,可就算只有一个人,如今她和宁无忧,都没有办法对付。

“飒——”突然之间,头顶的灌木一阵摇晃,她立刻伸手就去拿宁无忧的剑,却被他按住。

而头顶上的灌木枝叶越发摇晃不已,像是有人拿着棍子一棍一棍扫在灌木之上,要把他们赶出来。

她屏住呼吸,听着那马蹄声靠近,看见地上的影子笼罩在自己身上,能够清楚的看见那是一匹马!

正是一匹马!仅仅只是一匹马而已!她眨眨眼,起身查看,果然看见一匹黑马站在灌木丛外,低着头一口一口地吃着灌木之上的嫩叶,每吃一口,灌木丛便被马嘴拉扯着震颤不已。而那匹马,正是木梓衿与宁无忧一同骑着逃亡的马!

没想到能在这儿看见它。

她狂喜地看着宁无忧,“王爷,是我们的马回来了!”

宁无忧微笑着点点头,那如玉般的容颜在月色下,灿然温柔一笑,风华无尽。他轻轻抬了抬手,她立刻上前扶住。

“老马识途,这马是闻到我们的气味找过来的。”他轻声说道。

她细细地打量着他的脸色,又俯下身,伸手解开他的衣带查看他胸口上的伤口。

他静静地躺着,似乎是任由她为所欲为,只是她柔嫩的指尖轻轻抚过那厚厚的绷带时,他目光微微一闪,似隐藏不住其间的炙热与悸动。

“王爷身上的毒还没有完全排清,而且失血过多,要尽快去无锡知州府。”她四处张望,找到了南方,“沿着这溪水往下游走,便出了林子,再一路往南,便到无锡了,到时候,纳兰贺他们一定找过来了,我们尽早与他们会和,让贾大夫为你医治。”

“好。”他轻轻地点点头,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王爷饿了吗?”她将他的衣服穿好,轻声问。可十分不合时宜地,她肚子咕噜噜响了起来,她顿时大窘,微微低头笑了笑。月光映照之下,她清丽的容颜染上溶溶月色,目光流转顾盼,笑容轻启,如满院唇色荡漾旖旎,美不胜收,显尽媚色。

她尴尬地将他扶着躺好了,起身将那匹黑马牵过来拴在树上,然后飞快说了一句:“王爷等着,我去找吃的。”

☆、命悬一线

宁无忧来不及拦住她,她已经飞快地消失在晨光熹微之中。

白露未曦,溪水潺潺,木梓衿撩起裤子和下裳,试探着溪水的深度。晨曦与月色齐辉,白露与淡雾相萦,溪水潺潺,借着淡淡的光影可看见水中的石头与水草。木梓衿估摸着一处水比较浅的地方,拄着宁无忧的剑便下了水。

勉强捉到一条大鱼之后,她飞快地上了岸,回到灌木丛时,见宁无忧似翘首看着她,她走过去,将清理干净的鱼用树叶包好,顺手又弄些了半边莲和七叶一枝花,自己嚼了田七,再找了干柴,在地上挖了一个洞,将柴火点燃,放进洞中,再把鱼摸了泥,一起扔进火中烤。

天际微蓝,清光澹澹,借着燃烧的火,木梓衿觉得身上暖了许多。昨夜一晚,她与宁无忧两人相拥取暖,但总比不上这燃烧的烈火的温度。但怕火光引来那些黑衣人,她根本就没打算生火。

宁无忧静静地强打着精神看着她,清隽的眉头轻轻蹙着,目光深邃暗然地看着她。她一身衣裳早已破碎凌乱,被露水溪水浸湿的衣服皱巴巴地贴在身上,下了水,脚上沾了泥土,便没有穿鞋,一双如玉般精巧的足肆意地踩在地上。

此时她正巧转过头来,不期然撞进他的眸中,她微微一愣,意识到自己此时衣衫不整,且浑身脏乱,顿时有些窘迫。她放下手中的棍子,走到他身前,将他扶起来,试图让他靠近火,“王爷好些了吗?”

他轻轻点头,抬手指了指她放在地上的鞋子,“把鞋子穿好吧,地上凉。”

她微微缩了缩脚,穿好了鞋子。

他轻轻地靠着她的身躯,温柔脚软的身体却给他一种极端矛盾的感觉。她分明就是这样的柔弱纤嫩,连身体都如一团柔软的云一般,可她却如此的坚强坚韧,在任何极端的条件下都能快速适应成长。

他不由得苦笑,胸口之中激荡的暖流和情绪交织萦绕,连他自己的都说不清楚,那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她烤得鱼味道可想而知,只能勉强果腹,接着,她将火浇灭,又喂他吃了些据说是可以解毒的草药,再扶着他上了马。

她牵着马,慢慢地沿着溪水往下游走。

这一走不要紧,刚走到溪边,便看见一个身影,如鬼影一般矗立在两人身前,如突然从地底钻出来的厉鬼,狰狞阴森地看着她。她顿时后背脊梁瞬间冰凉痉挛,呆怔地站在原地,戒备地看着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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