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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王妃/美人红妆案(212)

木梓衿心头蓦地剧痛,牙齿微微颤抖,竟一时不能自已……蓦地手一痛,宁无忧握紧了她的手,那双静若沉渊的眸,静静地看着她,温暖又安抚。

“准……”许久之后,才听得皇帝淡淡地说道。

此时,大理寺卿又说道:“齐侯,你勾结逆贼企图谋反,又杀害顾允鸿,企图祸害朝廷皇室,罪行确凿,你愿认罪?”

“愿。”齐侯点点头。

堂上又是一片死寂,三法司的人快速整理卷宗供词,以供罪人认罪画押。可当侍卫将供词放在齐侯身前,让他画押时,却见齐侯一动不动,脸色灰白,双目紧闭,微微歪斜靠在明瑛郡主身上,已经没有呼吸了。

木梓衿立刻上前查看,探了探齐侯的鼻息,再摸了摸他的脉搏,最终缓缓起身,对着皇帝与宁无忧摇摇头。“齐侯服毒自尽了。”

堂上有人喟叹唏嘘,怆然沉吟。

宁无忧看了木梓衿一眼,轻声道:“如此也好。”再转身面向皇帝,“皇上,既答应明瑛郡主准其为父送终,那便让明瑛郡主将齐侯带回去吧。”

皇帝起身,缓缓走下来,目光低沉黯然,他双唇紧抿,神色莫辨。“按王叔的意思办,只是,必须让人看管,七日一结束……”他话没说完,但宁无忧已经明了,他点点头,“我会让刑部的人安排。”

皇帝点点头,想要说什么,终究欲言又止,他深深地看了明瑛郡主一眼,带着人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哎,我哭着写完这段……

☆、物是人非

薄暮落日,照得京城一片辉煌。

巍巍皇城磅礴恢宏,千百年来静静地看着这京城之中的世事变化。青山依旧,宫墙高阔,这京城之中的人换了一代又一代,皇城之内的帝王换了一个又一个,而这京城,这皇城,这一砖一瓦,这不朽的轮廓,仿佛都是一个样。

木梓衿与宁无忧一同走出大理寺,一同上了马车,依旧靠门坐好。

车夫缓缓驾驶马车,辚辚而行之中,车身缓缓摇晃,也晃得人的思绪缓缓飘忽不定。

回忆也如这薄暮之中飘渺的光一般,缓缓地渗入脑海之中。心中浮现的,是那日得知父亲死讯时的情形。

日薄西山,霜雪寒冬,父亲惨死,无人收殓。她至今,还未见到父亲的尸身,甚至没有为父亲守过灵,没为他上过一炷香。也不过,在宁无忧的体恤下,为父亲烧过纸钱,却不敢私设灵位。在荐福寺的那回祈福,或许曾经稍稍抚平了她心头的愧疚,可今日明瑛郡主与齐侯的父女情分不仅震撼着她,更在无形之间摧毁着她。

她微微低着头,脸色与眼眸没入阳光无法照射的阴影中,她双手抓住膝盖之上的衣裙,指尖衣袂的褶皱,如开在指尖的花朵。她双眼酸涩灼热,微微刺痛着,轻轻一眨眼,一滴泪水无声的落在手背上,她一愣,立即反手在衣裙上蹭了蹭,将眼泪擦掉。

手心一热,一只好看的手轻轻地落在她手心,五指轻轻收拢,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

“你放心,你父亲本王早已让人安葬。”他的声音轻柔,手心温暖,“虽然不能时常让人去清扫看望,但本王吩咐了人,将令尊与你母亲葬在了一起。想来,令尊泉下,也不会寂寞。”

她豁然抬头看着他,泪水模糊之中,他朦胧却熟悉的身影深深地镌刻在她的眼睛里。心头的酸楚瞬间被一阵热潮包裹,温暖又熨帖,悸动又感激。她眨了眨眼,泪水滑过唇角,泛着苦涩。她意识到自己失态,默默的勾了勾唇,自嘲一笑。随即不经意地将手从他手心抽出,抬手擦了眼泪。

“多谢王爷。”她低头轻声说道。

他依旧将手放在她的膝盖上,没有移开,反而轻轻地按住她的膝盖,“朝廷之中的事也处理得差不多了,苏州那边也有事情需要本王处理。”他轻轻地捏了捏她的膝盖,手指微微的摩挲着,“过几天,我便会请旨南下一段时间,届时,你随我一同南下吧。”

她连连点头,心头激荡难忍,一时竟哽咽凝噎,唇轻轻地颤抖,只好紧紧地抿住。

他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倾身靠近她一些,将手中的手绢递给了她。

她微微摇头,用袖子擦了眼泪。他无奈地一笑,将手绢收起来。

回到楚王府,大理寺的人递来了芍药等人供词,木梓衿站在宁无忧身后,微微垂眼看到芍药被处以斩首之刑,心头蓦地狠狠一抽。

宁无忧看完,拿起笔,在其上写了“准”字。

她移开眼睛,千言万语凝结在心头,终究都只化作无可奈何。

若是赵知良问起芍药,她该怎么回答?

宁无忧批完之后,便将判罪书递给大理寺卿,低声交代几句,那大理寺卿恭敬地应声之后,欠身离开。

风乍起,水榭之下,一池清水潋滟脉脉。清风吹拂,水面上倒影绰约模糊,点点雨滴斜斜而落,耳畔响起琮琮水声。水榭帷幔随风起舞,衣袖之上染上点滴雨水。

“下雨了。”木梓衿喃喃地说道。

宁无忧放下手中的笔,温润柔和的眼眸噙着几分晦涩,目光落在她轻轻飘扬的衣袂上,清风满袖,回风雪舞。

“要变天了。”他起身,走到暖阁窗前,将随风摇晃的窗户关上。

即便室内风停,室外,也依旧风雨交加,淅沥沥雨声,伴着冷风,如铁马冰河,笼罩这京城,飘摇崔巍。

木梓衿听他的口气,在心头算了算,六月将过,七月流火,可不是要变天了吗?这阵阵秋雨,带来阵阵凉爽,随后便又是一季寒冬。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唯这清风细雨,唯这皇城宫阙,物是人非。

雨下得很大,天便黑得很早。楚王府之内,小厮侍女撑着伞,将寥寥几盏灯火点燃。风雨飘忽之中,灯火绰约朦胧,水晶琉璃灯罩之下,烛火明亮。

懿德堂之内,木梓衿站在宁无忧身前,很是难为情的将枕头递给了他。

虽然原定由芍药织绣的明月白兰枕套有毒作罢了,但木梓衿依旧坚持做好了。只是枕套是从京城之中有名的绣房之中买的。

他接了过去,用手摸了摸,那枕面精巧的设计了一个弧度,与颈椎的弯曲弧度相符,想来睡觉时,便可拖住颈椎,不易落枕。枕中有极其清淡的气息,似香非香,若是不特意去闻,便嗅不到那股淡然的气息。这气息浓淡适宜,淡一分则无,多一分则浓。

这其中是她亲手配制的有助于睡眠的草药吧。

他很不客气地将枕头放在软榻上,倒下去枕在上面睡着,翻身试了几个姿势与角度,舒适又满意。

“嗯,本王这段时间总是没白养你。”他轻声喟叹,那语气之中,还带着几分戏谑与讥诮。

感情这段时间,他把自己当做在王府中白吃白喝的人了。她顿时觉得不忿,“王爷,那些想要杀你的人,可是我查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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