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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王妃/美人红妆案(197)

那人立刻会意,放轻脚步,目光微微一瞥,只见楚王殿下用宽松如云的广袖挡住一个正安睡的女子,那女子没在王爷案几前红袖添香,却让王爷为她挡光挡人……来人不由得多看了楚王殿下一眼。

“何事?”宁无忧轻声问道。

来人是工部侍郎,恭敬谨慎,从广袖之中拿出一只蜡烛,上前来,双手呈给楚王殿下,“王爷,这是刚刚从祭祀大典所要用的蜡烛之中发现的,十分的诡异。”

宁无忧将那蜡烛拿过来,借着灯火查看,那蜡烛之上,雕刻精美图纹,龙凤呈祥,栩栩如生,浮凸起伏的雕镂精美华丽,又不是浑重典雅。

“宫中祭奠用的蜡烛都是由最好的蜡油调配精细的颜料和香料制成,最常见的便是蜜蜡,”宁无忧将蜡烛放在鼻息间闻了闻,“这蜡烛的味道,似不像有蜜蜡的香甜。”

“正是。”工部侍郎连连点头,“王爷所言极是,原本这祭祀大典之上所用之物,是不能随意触碰,那作坊的人送来蜡烛之后,便让人放在一旁好好地保存,但是恰好工部之中的一位老人,他曾参与过祭祀大典,认出这蜡烛与他往年所见的蜡烛有略微不同。我原本以为,是蜡烛作坊的人故意偷工减料,做了劣质的蜡烛,却不想,他们不是在蜡烛之中减了料,而是在其中加了料。”

☆、引蛇出洞

宁无忧很是嫌恶地将蜡烛放下,“此事本王知道了。”

“那,这蜡烛,要不要换?”工部侍郎谨慎地问道。

灯火交织,光影流转,那只蜡烛泛着淡淡润泽,宁无忧感觉身边的人动了动,便对工部侍郎挥了挥手,“不用换,先别放出任何风声。”

工部侍郎脸色一凝,疑惑又不解,却在他眼中看到几分危险和冷意,连忙恭敬地应下了离去。

虽然两人压低了声音,但木梓衿原本就离得近,这几句话下来,她迷迷糊糊醒了过来,见宁无忧端坐在身旁,连忙坐直了身体,迷糊糊的眼睛死劲儿的撑着。

“若是撑不住了,就早些回房休息吧。”宁无忧随手将一本奏折放在案几之上,轻声说道。

她微微摇头,“王爷不是说,今晚会有一个重大的线索吗?我还是再等一会儿吧。”

“不急在这一时。”宁无忧放下纸笔,起身,拉住她的手臂将她带了起来,“今晚是否会有消息也不一定,而且,若是得到了消息,我让人今早告知你就是,你急什么?”

她站起身,听见他的话神色又不由得有些黯然,微微咬了咬唇,她轻轻摇头,“我并不是着急,而是……”

他微微低头看着她,澹澹明亮的灯火映照在她的眼眸之中,笼罩得那眼中一片氤氲光芒,缓缓流转,顾盼之间,最是灵动,可是又有着一份沉稳的睿智与冷静。

微微轻垂的眼眸之上,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在眼下印出淡淡的阴影。

他的心似乎也因为她眼底的阴影而黯然,但很快便从容自若,“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只希望你不要失了本心就好。此事牵扯重大,我不得不谨慎凌厉,要知道,稍微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他掩藏在广袖之中的手微微握紧,又慢慢放开,“在这京城之中,风云诡谲并不少见,所以才必须步步谨慎、步步为营。尤其身在高位,若是一步出错,那便不是我一人性命的安危,而是整个楚王府,亦或者,是整个大成。”

他声音平缓冷静,她却醍醐灌顶一般,暗自苦笑,“王爷,我并不是心软,而是……而是……”到底如何,她心底也说不清楚,到最后只好愤愤地跺了跺脚,“算了,我回去睡觉了。”

他轻笑,点头,“好。”转身为她拿起一旁的宫灯,点亮递给她。

她刚想伸手去拿宫灯,却不想一人急匆匆地从外面进来,那人一身青衫,宽大飘逸,脚步声风,青衫飞扬。

“王爷!”青衫人纳兰贺快步走进来。

“何事,这么匆匆忙忙?”宁无忧蹙眉。

纳兰贺拱手行礼,“刚才在门外碰见赵知良,他说……”

“赵大哥?”木梓衿一愣,抬头看了看天色,又估摸了此刻的时间,“此时已经快要过二更了,他怎么会来?”

宁无忧也看向纳兰贺,微微眯了眯眼。

“他说……芍药不见了!”纳兰贺低声道,那声音已经有了几分虚浮。

“怎么会不见,什么时候不见的?”宁无忧脸色一冷,眉头瞬间紧蹙,他沉沉地看了纳兰贺一眼,“让赵知良进来说话。”

赵知良很快被人带了进来,他一身粗布短打,头发高高竖起,发丝却有些凌乱,焦急的脸上渗着薄薄的汗水。

对宁无忧行了礼之后,他看向木梓衿,似乎犹豫了片刻,“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众人不解,茫然地看着他。

“王爷,木头……”他切切地看着宁无忧与木梓衿,“芍药不见了,我担心她想不开,我求求你们,再帮我一次,帮我找到她吧!”

木梓衿与宁无忧对视一眼,宁无忧勾了勾唇,一双深如沉渊的眸微微眯了眯,危险又嘲讽。木梓衿心头也是一沉,看着赵知良,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

芍药不见了?!这么一句简单的话,却让她心头掀起了滔天巨浪。恐怕宁无忧心中所想与她一样,芍药根本就不是不见了,而是——逃走了!

宁无忧眼眸之中闪过的杀意太过锋利强烈,让人想忽视都难。

夜阑人静,深深庭院之内,疏影轻摇婆娑,仿佛风声鹤唳。

赵知良见宁无忧与木梓衿同时沉默不语,心头忐忑又苍凉,他咬了咬牙,从地上起身,走向木梓衿,“木头,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你……你帮我求求王爷,找找芍药吧。她一个简单柔弱的女子,半夜依旧不会来,怕是会遭遇什么不测。”他说的急切又焦急,又带着几分绝望。

木梓衿安抚地看着他,放缓了语气,说道:“你总要让我们知道,她为什么会不见了,什么时候不见了的吧?就算要找人,也不能盲目的随意乱找。况且,已经要过二更了,除非有特殊情况,否则便不能随意外出走动找人了。”

赵知良强自按捺住心头的急切,才慢慢地说道:“我怀疑她是,不想嫁给我,所以离开了……”他神色黯然,眸色凝重深沉,竟比深夜更加的暗黑寂寥,“前些日子,我向她求婚,她似乎很不乐意,但是不知为何,还是答应了。她甚至还绣好了自己的嫁衣。”

木梓衿点点头,她的确是看到了芍药的嫁衣,但是她却骗自己那是她给别人绣的衣裳。

“我们,我们去了荐福寺祈福,让荐福寺的高僧为我们看了日子,荐福寺的高僧告诉我们,六月二十八会是个吉祥的日子,宜嫁娶,我们便商量好了,要在明日成亲。我原本觉得如此仓促简陋,会委屈了她,原本想推迟的,甚至想好好地筹办一场,请京中的朋友也来热闹热闹。可……”他双眸赤红,无助地看着木梓衿,“木头,你说,她是不是反悔了,若是她后悔嫁给我,我答应她就是,我也知道,自己不过七品小官,俸禄虽比以前好些,但依旧不如京中那些富家子弟那般,能给她荣华和权贵。若是早知道她会后会得出走,我定是不会让她答应与我成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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