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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王妃/美人红妆案(171)

春依的哭声陡然变得凄厉哽咽,她缓缓地抬头,绝望的看着木梓衿与顾明朗,沙哑着声音,说道:“我招……我全都招……”

她断断续续哽咽凝噎地说完,脸色煞白如纸,顾明朗全身颤栗不已,大手一伸,狠狠地将她一把从地上提了起来,厉声吼道:“如果你说的全都是真的,可敢让鸿儿来对质?”

春依如一块抹布一样被顾明朗提着,她有气无力地抬头看着他,“将军,奴婢说的句句属实,这事我不过就是为他传句话而已啊,他在私下里到底做了什么,有什么打算,奴婢真的不太清楚……啊!”

她话音未落,已经被顾明朗狠狠地一把掼在了地上。他豁然转身,大步走了出去,一路之上,看见他的人纷纷颤巍巍惊恐的避开,不敢多言。

木梓衿知道拦不住他了,血气方刚的男儿遇到这样的事情,怕是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她咬了咬唇,立刻跟上去。

“将军,息怒,此事不宜闹大。”她一路小跑着,跟上他的步伐。她原本就是偷偷进来的,此时若是被人发现在这里,恐怕会生出不必要的事端。

顾明朗听见她的声音,脚步微微一停,周身狂肆的怒火似乎淡下去不少,他微微沉了沉眼眸,压抑着什么,轻声说道:“我自有分寸。”

说完,他转身继续向前走,只不过那周身的杀意和怒火已经退下去。

她立刻低头跟上,身后春依也觉察情况不对,踟蹰不已,顾明朗突然转头看着春依,厉声道:“跟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顾明朗对顾家还是有些失望的。

☆、顾家家宅

春依作为顾允鸿的侍妾,所居住的院落离顾允鸿的宅院不远。

木梓衿跟着顾明朗一路疾行,不过片刻功夫就到了顾允鸿所在的居所。顾允鸿毕竟只是庶子,院落住处比不上顾允琛,可作为顾家的少爷,房屋院落,碧瓦金墙,亭台楼阁也不会简陋到哪儿去。

几人一进入院落,立刻有小厮迎上来,看见顾明朗的脸色个个敛声屏气、毕恭毕敬,不敢有丝毫错乱。

“鸿儿呢?”顾明朗沉声问道。

“少爷……少爷在工部呢。”小厮低声说道。

顾允鸿已经成年,顾名城所犯的罪并没有让其子孙连坐。顾家为顾允鸿在工部谋了一个小官职,不高不低,六品下,勉强过得去。

“你们都出去,让一个人去将少爷带回来,立刻!”顾明朗吩咐道。

“是,”那小厮闻言,立刻麻利地照办,快速地院子中的人退了出去,自己飞一般跑了出去,大约是去叫人了。

木梓衿干脆找了个石凳坐下来,看见上边还有一盏茶,为自己倒了一杯。她还没动手,一旁手足无措的春依便抢先一步拿起茶壶,倒了两杯,小声地说道:“将军喝茶。”又将另一盏茶放在木梓衿身前。

一时间院落之中安静的吓人,连风吹过树梢的沙沙之声,都是草木皆兵一般。

不过多久,顾允鸿便匆忙地走了就进来,他茫然地看着院子中的人,又发现站在一旁的春依,以及坐在石凳上的木梓衿,脸色陡然变了几变,片刻之后,他慢慢地上前来,恭身向顾明朗行礼,“鸿儿见过叔父。”

顾明朗转头看着他,一张刚毅锋利的脸,轮廓仿佛经过千锤百炼的钢铁,目光也如同淬火的钢刀。他死死地看着顾允鸿,侧颜锋利的下颌线条紧绷。手中的茶杯,杯中无一丝水纹,可握住茶杯的手指尖泛白,手背青筋凸出。

木梓衿呆呆地看着自己手中的茶,茶水之中不过映出些绰约模糊的倒影。可她明白,许多话,顾明朗想问,却怎么都问不出口。她淡淡地瞥了顾允鸿一眼,再看了春依一眼,无声冷笑,又无声叹息。

“顾少爷,春依什么都说了。”她冷静无比的声音打破此时诡异的沉静。

顾明朗明显全身一僵,可又似乎陡然放开了什么,肩膀颓然一松,重重地缓缓地将手中的被子放下。

“说……说了什么……”顾允鸿呼吸微微一滞,磕磕绊绊地说道,目光仓皇地看了春依一眼,又飞快地垂下。

“顾少爷,装傻可不是明智的做法。我们有证据的。”木梓衿漫不经心地看着他,“你让万子业做了什么,你心里清楚。”

顾允鸿瞬间面如死灰,张了张嘴似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惶然抬头看着木梓衿,慢慢的挺直了脊梁,“你是谁?”他微微一笑,又说道:“你是那日为我琛儿验尸的人,你是楚王府的人。”

木梓衿微微眯了眯眼,侧首看着他。

“叔父,她的话根本就不可信!”顾允鸿看向顾明朗,“她想陷害我,她……她看着父亲死了琛儿还不够,还想害死我……”

“鸿儿!”顾明朗微微咬牙,“你不要狡辩了,我只不过就想确认一件事,琛儿经常服用的鹤灵丹,是不是你让万子业动的手脚?”他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地问道:“万子业如今在什么地方?是不是被你藏起来了?”

“谁……谁是万子业,鸿儿、鸿儿不知……”

说谎!木梓衿转头,不想再看顾允鸿的表情。通常情况下,若是被质问与谁是否相识,若是不相识,直接否认就可以了,说谎的人才会心虚的顾左右而言他而且还虚张声势地反问。

“春依什么都说了,她是为你与万子业传话的人,也是知情人之一。”顾明朗失望的看着他,“你为什么要害死琛儿……”

“不,我没有害死他!”顾允鸿猛然一声历吼,他豁然转身,伸手拉过春依,一巴掌狠狠地扇在她脸上,“贱婢,你为什么诬陷我,说!为什么!?”

“少……少爷……”春依捂住脸,戚恍茫然地看着她,她此时六神无主,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一时绝望不已,心如死灰。

“鸿儿!”顾明朗起身,直直逼向他,“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让万子业在琛儿的鹤灵丹之中动了手脚,让他将新生鹿儿的血换成了鹿茸血,神不知鬼不觉地配制出错误的鹤灵丹,而新生鹿儿的血与鹿茸血一样,就算是配制成了鹤灵丹,黄药师也无法判断。你让琛儿长期服用鹿茸血这样的虎狼之药,是想让他精气耗尽而死!”

顾允鸿面色铁青,微微后退一步。

“原本琛儿是个老实的乖孩子,可是在一年多以前,开始胡作非为,甚至常常去秦淮楼,还在外面置办了私宅,养了姬妾,这些,都是有你的功劳吧?你让他染上这样的恶习,就是为了让他的身体快速的在鹤灵丹的作用下衰竭,对不对?”

“叔父……叔父……你不过是听了春依的一面之词,根本就没有证据……”顾允鸿犹自狡辩。

“没有证据?”顾明朗只是冷笑,失望落寞不已,他意味深长又痛心地看着顾允鸿,并不怎么理会他的话,他微微眯了眯眼,说道:“你告诉我,这事是你自己的主意,还是你娘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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