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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王妃/美人红妆案(124)

“不要紧吧?”木梓衿往房间内看了看,见侍女正在点火炉,将房间熏暖。

“王爷本就体寒,又不喜欢淋雨,所以心情不好。”红袖说道,“已经让大夫来看过了,没有大碍。”

这就好。木梓衿点头说道:“正好我有事要找王爷,”她从另外一个侍女手中端过熏好的干净的衣服,说道:“我替王爷送进去吧。”

一场倾盆的大雨将空气之中的浑浊冲散干净,但是也将一股泥土的腥味冲散开来。带着微微的寒凉,有些刺骨。

房间之内,暖气融融,茶香幽浮。轻垂的帷幔错落掩映,木梓衿放轻脚步走进去,见宁无忧半躺在软榻上,手中正拿着折子,静静地看着,眉心微蹙,似有心事。

“王爷。”她轻轻喊了一声,走过去将干净的衣服放在软榻上。

他似乎是刚洗过澡,身上带着些暖暖的水汽,眉梢间还残留着几分湿润的慵懒惬意,听见她的声音,也不过是微微抬了抬眼,随后又将目光落在那张折子上。

“有事?”他还是将折子放下,轻轻地靠在软枕上,看着她。

她思索了一会儿,说道:“王爷可还记得,那晚我们在暖阁之中打的赌?”

他微微眯了眯眼,看着她。

“那个赌约,其实说到底,我也没输啊。按照规定,王爷是不是该给我一百两?”她看着他。

那晚,他们两人同时写下那个从公主府中逃出来的人的名字,她写的是谢璘,而他写的是谢瑞轩。其实谢璘就是谢瑞轩,两人都没有猜错。算是打了个平手。

所以,她又说道:“既然我和王爷打了平手,那么就折算一下,一百两折算为五十两吧。”

他冷冷一笑,摇头道:“想从本王这里讹钱?”

“怎么能说是讹钱呢?”她瞪大了眼睛,“王爷,你要说话算话啊。”

“既然你让本王说话算话,那么,本王就告诉你。”他正色地看着她,帷幔之间遗落进来的光,如水痕般摇曳婆娑,映照在他的眼中,似乎隐隐含着笑意,“那场赌约,其实你是输了。”

她不由得上前一步,很不服气,“怎么是我输了呢?”

“皇上说过了,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谢璘这个人。所以,你写的谢璘,其实就是一个不存在的人。而本王猜的谢瑞轩,才是正确答案。”他笑得很得意,“所以,是本王赢了。”

☆、女大当嫁

简直就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木梓衿狠狠地看着他。

“不过——”他话音一转,又道:“看在,你跟着本王做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儿上,可以借你一百两。”

借?总比没有好。她暗自算了算,她在王府的月钱是一个月两贯钱,一百两……

“如此,多谢王爷了。”她轻笑。目光又不经意落在他刚才看的折子上,问道:“这是什么折子?王爷看起来很是苦恼的样子。”

他眉头又蹙了起来,平静地脸色瞬间戴上几分怒意和嘲讽,“今日,齐候上奏,说是希望皇上给自己的女儿指婚,皇帝本是让礼部的人来办,可是那礼部的人,到底还是将折子丢到本王这里来了。”

“指婚?”她眨了眨眼,“齐侯?他的女儿是谁?”

“明瑛郡主,”他说道,“齐侯,是早几年前归顺的藩王之一。皇兄给了他侯爵的待遇,甚至钦封他的女儿为郡主。这已算是比较好的待遇了。”

“齐侯倒是很会审时度势。”她笑了笑,“若是他和云南王一般,说不定就会像云南王那样家破人亡了。”

“他也不是没有付出过代价。”他笑了笑,“只是后来,发现以自己的实力确实无法和皇室相抗衡,这才同意归顺。而他的两个儿子……”

“死了?”她问道。

“嗯。”他意味深长地叹口气,“他的两个儿子,到底是年轻气盛了些。”

“那齐侯在此时为他的女儿选夫婿是为何?”她问道。

“这个本王如何能得知他的心思?”他将那折子扔开,“比起他当初归顺的心思,如今这让皇上赐婚的心思,似乎更加难猜。”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她微微抿唇,笑了笑,“这是身为人父的常情,有什么不好猜的?我想,齐侯也许是怕自己归顺的身份会委屈了自己的女儿,所以才上奏恳请皇上赐婚吧。”

他蓦地转头看着她,静静地看了好一会儿。她只是轻轻地看着那份奏折,脸色淡然,可眼神却追思深远。与她相处这些日子,自然是知道,只有在想起她父母的时候,她才会如此安静沉吟。

身为人父?

他起身,离她近了些,轻声问道:“难道,你的父亲也曾担忧过你的婚事?”他眯了眯眼,眼神深邃、静若深渊。

她愣了愣,连忙将眼神移开,深吸一口气,点点头,“是啊。我父亲离开宜水镇之前,还让媒婆为我看了媒的。”

他脸色一沉,似笑非笑,“是吗?不知道令尊,看上了哪些青年才俊?”

那日雪盈三尺,朴朴素素,薄薄的窗纱之上,都映出了纷纷大雪的扑簌影子。药房之内一星灯火如豆,照进父亲的眼中。他的双眼已经浑浊,可在烛火的氤氲之下,有些明亮。他征询探究又小心翼翼地看着她,说出了几个镇上比较好的青年。

她没什么可反对的。仵作贱役,自己又做了那么久的男人了,能嫁的出去也算是好的了。所以最终她选择了赵知良。

赵知良那小子老实巴交的,就算知道她是个女人,说不定他也会接受得快一些。比如今日,他不过就是昏了过去,醒来之后,就完全接受了。

“屠夫?捕快?裁缝?”宁无忧的脸色精彩纷呈,“难道,就没想过,给你找一个能金榜题名的秀才或者书生?”

“也有啊。”她漫不经心地咬了咬唇,“可就算我要嫁,人家愿意娶吗?”

“那倒也是。”他煞有介事还有些惋惜地点点头,“你似乎是个祸害,谁娶了你,不就等于为民除害了吗?”

豁然瞪大了双眼瞪着他,很是不服气,她咬牙,“我怎么就是个祸害了?”

他眯了眯眼,轻轻地拍了拍软榻,“稍安勿躁,你如今不是跟了本王了吗?本王收了你这个祸害,也算是功德一件了吧?”

她有些无语凝噎,咬牙道:“彼此彼此!”又不想再继续这个气人的话题,她连忙说道:“王爷,你可否记得有个叫做赵知良的人?”

“怎么?”他漫然地问道:“本王记住他做什么?”刚才她所说的那些青年才俊之中,就有这么个叫做赵知良的捕快。

“他为了帮我进京,做错了一件事。现在被他的叔父惩罚,给扔到军巡房里做武侯了……”

“看来,你是为他求请来了?”他双眼眯了眯,轻飘飘地说道。“他当初犯下什么错,就该承担什么罪责。本王不会徇私。”

她有些气馁,可却没有失望。这是她早就预料到的结果。她欠身行礼,退出了懿德堂,到账房支了一百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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