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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捕本色(410)+番外

南行止沉默了片刻,石桌上的茶壶沸腾着,滚烫的热气将壶盖冲得微微跳跃颤抖。

他将茶壶提起来,慢慢倒了一杯茶,沉声问道:“既然你这么早就发现了端倪,为何现在才来告诉我这些?”

嘉仪公主猛地将手拽紧,“这皇宫里,还有我可信任的人吗?”

南行止轻笑,“那你觉得我可信任?”

嘉仪公主缓缓地抬了抬下颌,轻声道:“我只是向你卖个好……”她抿唇,“我终究离开皇宫太久,势单力薄,就算想要查明真相,也很是困难。”

“所以你想借助我的势力?”南行止微微一顿,“可你也知道,我也才刚刚被解禁。京城朝堂中,不少人觉得我会谋逆。”

嘉仪公主轻笑,“瑞亲王府的势力如何,我也清楚。至于你是否会谋逆,与我无关!”

南行止眼尾轻挑,倒是没想到她这么心直口快。

“父皇已经去世了,皇弟也去世了。说白了,这皇宫,早就没了父皇的势力了。”嘉仪公主摇头,“其他人要如何,包括你要如何,又与我有什么关系呢?我不过是想查明皇弟去世的真相,为他报仇而已!”

南行止蹙眉,沉吟,不置可否。

“何况,查明了真相,对你也有利。”嘉仪公主说道,“这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情。”

许久之后,南行止才将那手绢包裹的瓷片收好,放入袖中。

嘉仪公主心底悬着的石头终于安稳放下。

南行止并未多做停留,便离开皇宫。

浮云散,熠熠日光,将皇城照耀得彩彻区明。南行止背对庄严皇宫,毫无留恋的离去,片刻都没有回头。

回到王府,他即刻将秦慕铮召了过来,去星驰楼,将两块瓷片交给他,“送去给平王叔看看吧。”

秦慕铮谨慎地接了过去,又说道:“世子,您让我们找的人,已经找到了。”

南行止眯了眯眼,“查过了吗?可有什么不妥?”

“目前没有发现,”秦慕铮说道,“他的确是得了他父亲的真传,有一手绝好的技艺。属下将他制成的成品拿了些过来,送到成先生那里了。”

南行止点了点头,紧接着问道:“蜀地那边怎么样了?”

秦慕铮蓦地蹙眉,欲言又止。

“怎么,不太好?”南行止的声音沉了沉。

秦慕铮沉重地点了点头,“遇到些麻烦,得到消息说,本来已经将人顺利地接到了,可突然多了两批人前来劫持。受到了阻碍。”

“两批人?”南行止漆黑幽邃的瞳孔猛地一缩,“弄清楚了吗?是同一伙人?”

秦慕铮摇头,“来信的人说,那两批人并不是同一伙人,武功身手完全不同。但是他们目标都一样……”他的声音暗下去,隐约露出忐忑。

垂于身侧的手不由得拽紧,南行止将胸口滞闷的气息沉下去,低沉地说道:“传我密令,务必将人安全地带到京城来!”

“是,”秦慕铮笃定坚毅地点头,“世子放心!”

南行止沉吟了片刻,压低了声音,说:“此事不要让青云知道!”

秦慕铮微微迟疑,快速看了他一眼,立刻应声:“是。”

待秦慕铮退下之后,南行止才转入成青云的房间。

她正半倚在窗前的软榻上,拿着几幅字画仔细地看着。窗棂外,澹澹微光流泻而下,在她身上晕出浮光淡影。

南行止的脚步不由得放缓,踏在柔软的地毯上,落地无声。

可成青云依旧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眼角余光看到了他,立刻放下手中的字画,对他说道:“世子,你看,这是秦侍卫送过来的字画。他刚才跟我说,这三幅画,是从同一幅字画上揭下来的,很神奇。”

南行止收敛了方才的沉肃,与她并肩而坐,伸手将她揽在怀中。

成青云退了退,将字画递上去,让他看。

三幅字画装裱得精美,毫无破绽,若非行家仔细查看,绝对看不出,这三幅画,竟是从同一幅画上揭下来的。

“看来,皇叔的字画,可以被复原了。”南行止说道。

“是,”成青云抿唇,“我很期待,先皇到底在那字画上写了什么。”

南行止眯了眯眼,“其实贺长吉所临摹的字画也可知晓答案,只是,许多地方,被他用朱砂掩盖了。导致那幅临摹的字画语句不全,难以辨别写的到底是什么。”

“世子找到了这个人,就可以让他将朱砂揭掉了。”成青云说道。

“是,”南行止轻轻点头,两人无言相伴片刻,南行止将今日与嘉仪公主会面的情况告诉了成青云。

“这么说来,嘉仪公主怀疑先太子的死,或许有问题?”成青云蹙眉,“不是说……先太子是禹王毒害的吗?这么一来,其实先太子身上有毒杀的痕迹,也很正常。”

“但是嘉仪公主说,先太子的尸体肤色发黑,指甲都有些松落了,鹤顶红的毒,会是这般模样吗?”

“我从未听说过禹王是被鹤顶红毒杀的。”成青云不由得抿紧了唇。

南行止说道:“禹王的案子,一直是皇室的忌讳,就连皇室的人,也不敢轻易提起。何况,禹王案子的卷宗,属于绝密……没有皇上下旨,任何人不得查阅翻看。”

“可祥昭太子的死,与禹王的案子有关。若是想要查清真相,不查看当年的卷宗,又怎么……”成青云期盼地看着他。

南行止垂眸,“我会向皇上请旨的。”他静静地看着她,说道:“但是你别抱太大的希望,就算有关于禹王案情的卷宗,能查阅到的,定然是很少了。”

成青云眯了眯眼,思索了好一会儿,才疑惑地说道:“为什么嘉仪公主明明告知了先太子尸体有问题,先皇却并没有下令彻查呢?难道查办了禹王,比太子的生死更重要?”

“先皇当时已经确认禹王危及江山社稷,甚至以为他会谋权篡位。而且,禹王位高权重,功高震主,手中有大量的兵权和其他实权,已经威胁到了先皇的皇权了。当时太子已然去世,事实也不可挽回,但比起儿子的死因,江山皇位对于一个帝王来说,重于一切吧。”南行止说道。

成青云无言,只是无意识地拽着南行止的袖口把玩。

好一会儿之后,她才说道:“中了鹤顶红的人,死亡时不会太过痛苦,但毒发很快,而且,死后面色红润,不会影响仪容。虽然尸体放置久了,也会多多少少溃烂,但不会泛黑,也不会导致指甲脱落。”

“嗯,”南行止颔首,“等平王叔查出那瓷片的问题,或许就能知道先太子到底是中的什么毒了。”

两人独处了会儿,绿黛便在门外行礼禀告,可以用午膳了。

南行止院子里的人,也都知道了他的习惯,与成青云一同用饭时,不会让任何人打扰。所以没有南行止的吩咐,其他人也不会在正厅中伺候。

“今日朝中有人建议到荐福寺中祈福礼佛。”南行止喝完了汤,才慢悠悠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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