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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捕本色(398)+番外

“昨日我去画舫时,是骑马。”南行章说道,“你方才所说的,是步行的时间吧?”他将茶杯重重地放下,“何况,从我离开到回到挹秀楼,是经过了半个时辰,难道半个时辰,还不够我骑马往返吗?”

成青云抿唇,隽秀的下颌紧绷着。

她暗中握紧手,缓缓沉了口气,说道:“王子判断时间的依据,是盘香的焚烧速度?”

南行章不置可否。

成青云起身,对崔玄镜说道:“大人,我方才也看过了案发现场,发现了一处疑点。”

崔玄镜闻言,立即起身,说道:“什么疑点?”

“请大人跟我来。”成青云转身出了雅间。转入隔壁案发的房间中。

崔玄镜等人立即跟随而入。

“什么地方有疑点?”崔玄镜问道。

“大人,正是这盘香,”成青云指着小案上的盘香说道。

南行章蹙眉,淡淡地看了那盘香一眼。

崔玄镜也审视半晌,一时没看出不妥。“这盘香有什么问题?”

成青云用手指轻轻在香座周围饶了一圈,说道:“若是盘香焚烧过,香座周围应该会留下盘香的灰烬才是。可是这香座周围很干净,没有任何灰烬。”

崔玄镜蹙眉,迟疑地说道:“这说明,这盘香或许并没有燃烧过。”

“不,”成青云摇头,“这盘香的确是燃烧过的,”她指了指盘香的一端,说道:“这里还有焚烧过的痕迹。”她抬头,看向南行章,一字一顿地说道:“而且,王子当时还根据盘香焚烧的长度来判断了时间呢。”

“可是为何焚烧过的盘香没有落下灰烬?”崔玄镜问道。

成青云从香筒中拿出一盘完好的盘香,将盘香从中间截断,外围的几圈盘香段落,只剩中间几圈。

“很简单,有人将盘香截去了一半。”她说道。

崔玄镜恍然。

成青云抿紧唇,冷然看向南行章,反问道:“王子,若是有人直接将盘香截去一半,又如何能准确的判断时间呢?王子所说的焚烧了半个时辰,有人在眨眼间就能伪造出盘香焚烧了半个时辰的假象!”

南行章脸色泛白,身体也忽然一僵。

“原来是这样!”刑部尚书若有所思,“若是有人故意将盘香截了一段,那么就不能证明,当时案发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

“是!”成青云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又要如何判断案发时间和死者死亡时间呢?”崔玄镜眯了眯眼,“这一点,对于你洗脱嫌疑来说,很重要。”

“我询问过小二秋生。他说了,每一道菜被端上客桌的时间,大约是半刻钟左右。而昨日,阿威有两道菜没有端上雅间。这就证明,阿威有一刻钟左右的时间没去厨房……”成青云抬了抬下颌,笃定地说道:“所以,从我被打晕,到阿威进入雅间被害,再到小二秋生发现案发,大约是一刻钟的时间,再长,也不会超过两刻钟。”

崔玄镜沉吟思索,缓缓地抬头,疑惑地看向南行章,欲言又止。

刑部尚书神色为难,正欲说话,突然听见门外有人通传:“崔少卿,画舫的人来了。”

几人微微一愣,崔玄镜转身,走到门口,推开门,看向外面的人。

大理寺的人说道:“崔少卿,这是画舫上的应娘,她说,她在昨日看见王子上了画舫。”

成青云疾步走到门口,看向应娘。

这应娘,应该是画舫上的艺女。她低着头,含羞地轻笑着。

“你当真看清楚了?”成青云冷声问。

应娘似吓了一跳,恍然抬头看着成青云,迟缓地点点头。

“你是在什么情况下看到王子上了画舫的?”成青云追问,“你最好说仔细一些。”

应娘期期艾艾地看了崔玄镜一眼,又看了看南行章,轻声说道:“昨日奴婢在画舫上为人弹琴时,看见王子上船了。当时,我桌上的客人,也看见了他,还起身邀请他一同喝酒。”

“这么说来,你当时是在画舫内,而王子还未进入画舫。”成青云推测。

应娘诧然地看了成青云一眼,轻笑道:“是,大人怎么知道?”

“你当时在画舫内,画舫的房间中设有纱幔,还有镂空的门窗,你应该是隔着纱幔和门窗看到的吧?”成青云再次发问。

应娘点点头,“是,的确是将纱幔放了下来,因为当时有个公子说,太阳太毒了,不喜欢被晒。”

成青云不再询问应娘,而是对崔玄镜和刑部尚书说道:“大人,应娘根本就没有确切地看清那人是否是王子……万一是看错了呢?万一是看见了长得相似的人,错认了呢?”

应娘愕然一僵,正欲辩解,可欲言又止。

“这也不过是你的推测而已!”南行章说道。

成青云轻轻颔首,“这一点的确是我的推测,但是……”他看向南行章,“王子何不解释解释,在一刻钟左右的时间内,是如何往返挹秀楼和画舫之间的呢?”

第297章 不打自招

众人目光如锥般看向南行章。

南行章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就算是骑了马,就算是快马加鞭,时间也十分仓促吧?”成青云盯着南行章,一字一顿地反问。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直视南行章,他有一双与南行止相似的眼睛,也有与南行止相似的举止。但比起南行止,却少了许多由内而外的清贵。

他目光轻轻闪烁着,矛盾又挣扎。

“你没有证据……”南行章沙哑低沉沙哑地说道,“你没有证据证明……何况,当时杀死小二的凶器,是你的短剑!”他咬着牙说道。

成青云的身体微微一颤,身后的南行止虚虚地扶了扶她。

刑部尚书惊疑地看向成青云,“凶器是你的短剑?我赶到时,没有发现凶器,还以为,凶器是被凶手带走了。”

成青云紧紧地咬着唇,快速稳定心神,冷漠地看着南行章,说道:“王子……我当时虽然神志不清,可我也知道,我的短剑若是凶器的话,我就在劫难逃,所以……为了避免麻烦,我将短剑藏起来了。除了我和凶手之外,没有人知道凶器是我的短剑!”

南行章如遭雷击,身体一震,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这么说来……凶手竟然是……”王启云一脸惨白,惊慌地望着南行章,一脸的难以置信。

片刻之间,南行章的脸色变了几变,他僵硬地直视着成青云,急促而沙哑地说道:“你没有证据……”

崔玄镜若有所思,眉头紧皱,深沉而复杂地看了成青云一眼,说道:“是,方才地推论,的确是说得过去,王子的行踪和不在场证明也十分可疑,但……”他的声音沉了沉,“没有证据。”

成青云动作僵硬迟缓地从袖中拿出一张手绢,小心翼翼地展开。

手绢里包裹着一枚精巧莹润的银丝纽扣,似在弥散的如雾的光芒中,泛着淡淡的寒光。

“这是我在富贵居发现的一枚纽扣。”成青云将纽扣轻轻举了举,递到南行章眼前,说道:“王子,若是我没有记错,这是你衣服上的扣子吧?”她眯了眯眼,“昨日你穿的是月色白真丝织锦常服,里称是丝绸连珠团花纹的中衣。中衣的领子上,便有这样的纽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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