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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捕本色(331)+番外

“可为何,装裱得这样精致?”南行止眯了眯眼。

“或许是萧妃娘娘喜爱,自己找了装裱的匠人装裱呢?”

“不,”南行止笃定地摇头,“这种装裱的手艺,谁也不会有,只有皇叔身边的一个匠人会。”他小心翼翼地将字画举起来,对准光,字画隐隐透光。

南行止指着一处空白,问道:“你看见了吗?”

成青云谨慎仔细地查看,发现空白处,有依稀模糊的痕迹,并不是用笔墨书写,也并非用刀钻雕刻,可那空白之处,在对准光线时,的确浮出一个字——“镜”。

“每一个装裱的匠人,或者说,每一个手艺匠人,都会在自己的作品上留下属于自己的记号。就比如,磨铜镜的人,会在铜镜上刻上自己的名字或者店铺字号,以免与其他的磨镜匠人的镜子混淆。”南行止重新将字画放在桌案上,继续说道:“因为皇叔酷爱字画,所以就找了个装裱匠人。那装裱匠人的装裱技艺可堪一绝,深得皇叔赞赏,所以,那匠人,也算是除了皇叔的贴身侍人之外,与皇叔最亲近的人。”

成青云点点头。往往权贵之人,身边总有各种侍人。侍书、侍墨、侍茶、侍寝等等。

“而皇叔的那位装裱侍人,也有个独特的习惯,在每一幅自己装裱的字画上,留下自己的名字。他留名的方法很独特,必须透光才能看见。”南行止娓娓道来,又轻笑,“有一回,我听见他说笑,说他自己没什么大志向,只愿将来有人提起皇叔书法时,能想到他,那么也算是名垂青史了。”

成青云挑眉,“这么说来,这幅字画,的确是先皇所写不错了?”

“正是,”南行止沉缓地点头。

“沈太妃、先皇……”成青云低声如呓语,“世子,不如把这幅字画带走吧。”

“正有此意,”南行止将字画收好,放入广袖之中。再把那书格的木板放回去还原,丝毫看不出被打开过的痕迹。

两人又在房间之中查看了半晌,并无其他所获,便打算离去。

成青云将火炉还给那宫人,道了谢。

宫人将寝殿的门关好,恭恭敬敬地将成青云与南行止送出宫去。

身后的朱门缓缓关闭,满庭皑皑雪色也隐没在寂寥的高门之后。成青云踏雪而出,在即将走出这长长的宫道时,她忽而回头。

“怎么了?”南行止问。

清淡的光映在皑皑白雪上,光辉淡淡,映衬着这座空荡荡的宫闱。

“上次我们来时,沈太妃这里还很热闹呢。”成青云喃喃自语。

南行止自然明白她心中的感慨。他泰然自若,伫立于宫道尽头,只静静地望着地上的皑皑白雪,其上两行并列的脚印。

“很快就会热闹起来了。”南行止说道,“皇宫里,最不缺的就是人。一些人走了,一些人就会努力进来。这个围城,总是如此。”

“刚才那位宫人想要出宫呢。”成青云淡淡地说道。

“宫闱里的人想要出去,宫闱外的人想要进来,”南行止平静温和地看着她,“所以,这宫闱,总不会冷清。”

成青云点点头,“走吧。”

两人先行回了王府,冬日白昼短暂,到达王府时,霭霭暮色悄然而致。王府内朦胧的灯火次第亮起,灯光摇曳迤逦,在温柔的夜色中蜿蜒而去。

还未进入南行止所住的宅院,便见绿黛匆忙地走了过来。

“世子,”绿黛向南行止行礼,“方才王妃派人过来说,今晚设宴,请世子到正厅用膳。”

“设宴?”南行止不明所以。

“王妃请了钟灵郡主,还有琅琊王家的公子过来。”绿黛说道。

“如此,”南行止蹙着眉,轻轻地点头,回身看见成青云,说道:“既然如此,你有人随我一同到正厅用膳吧。”

成青云为难地看着他,“世子,我还是先回卫宅吧。”

“不用,”南行止丝毫不容得她拒绝,“在王府用膳不是更好,何况,我母妃和钟灵都挺喜欢你。”

说罢,他入了寝殿,很快便换了一身锦裘常服,手腕之上搭着一件雪白的轻裘,见成青云还站在原处,便上前摸了摸她的手。

“将轻裘穿上吧,”南行止说道,“你的手这样凉。”

成青云蜷了蜷自己的手指,任由他为自己披上轻裘。这轻裘白雪胜雪,在光影流转下泛着珠光,润泽顺滑,柔软暖和。

她忍不住用手摸了摸。

“这是去年围猎时我猎到的一只白狐,我让人用狐皮做了领子,其余的裘毛是其他白狐。”南行止说道。

成青云不由得感叹,可也不由得雀跃欣喜。她或许应该坦然享受他给自己的温暖。

第248章 钟灵选夫

“走吧,去正厅。”南行止从绿黛手中拿过宫灯,轻轻地拢了拢她的肩膀,带着她往正厅而去。

两人上了游廊,游廊下一层轻薄的白雪泛着旖旎之色,光影摇曳交织,清娆温情。

“王妃还是打算撮合钟灵郡主和王公子吗?”成青云问道。

“看来是,”南行止不以为意地点点头,“但母妃过于心急了些,太过急切,钟灵恐怕会厌烦。”

“被逼婚,没有谁会高兴的。”成青云忽而想起自己庶母曾经想将自己远嫁南边,只为了得到男方所出的高价聘礼。比起自己的庶母,王妃对于钟灵郡主,简直是亲厚慈爱了。

南行止轻轻蹙眉,忽而轻笑,“去年……没遇到你之前,母妃也曾为我遴选世子妃来着。”

成青云心头一蹙,不安地看着他。他见他定定地望着自己,略带恼怒酸涩地低下头。

“难道没话问我吗?”南行止捏了捏她的手。

成青云嘴硬,“世子要选世子妃,天经地义,谁能多问?”

南行止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很是咬牙切齿,“口是心非。”她脸上细微的表情怎么能逃过他的眼睛?

他不忍见她故作镇静,喟然轻叹,笑道:“母妃要为我选妃时,我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搪塞过去了。”

“什么理由?”成青云问,她尽量让自己的语调显得平静从容,免得让人听出她的恐慌和急迫。

南行止似笑非笑,“我对母妃说,家有长兄,长兄未娶,我不敢逾越。”

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将所有的责任都推给南行章了。不过,南行章长南行止一岁多,两人在朝中,都算得上是贵胄,可,何况一人是瑞亲王府长子,一人是嫡子,且都生得俊朗风流,不管哪一条,都能让天下女人趋之若鹜。可为何,这两人都至今未取?

成青云若有所思,呓语般说道:“可若是王妃马上为王子安排婚事,你不也得顺势听从吗?”

南行止笑得越发深切,“可我母妃听后,许久无言。而且,她也从未为兄长安排过婚事。虽然她也暗示过兄长,应当结婚成家,可兄长都婉拒了。”

“为什么?”成青云不解。

“兄长此人心思极深,或许是他自小失去母亲,而他又与父王更亲些,所以……”南行止顿了顿,“就算是有心事,他也很少向我和母妃吐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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