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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长川(76)

“清影。”她抬头看着他,那青衫随风轻飏,如一抹闲适的流云,长身玉立,玉树临风。

他惊愕地低头看着她,依旧站在树梢上,一动不动。那树梢如挥洒在空中的浓墨,随风摇曳,而他却稳稳地站在上面。

他上一次站在高高的树梢上,还是当年她亲手杀了自己的影杀,解尸挖心之时。

他不顾她的剧毒,将她背着躲避追杀,最终自己也差点中毒而死。清影是她唯一的影杀,是疏影和小影等人存在过的唯一见证,他不能死。她经受了多大的困难,又再一次承受被药长老当做毒人培育的痛苦,才换来要药长老为他解毒。

他伤好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总是站在树梢上,不言不语,一动不动。

“很抱歉。”她微微低头,“我不能陪你去突厥了。”

“你不想,知道戒指,的来历了?”他终于开口说话,嗓音干涩。

“清影,我暂时不会去突厥了。”她抬头,看见他脸色微沉,“突厥新王要来天成国,到时候,我可以混入突厥使团解开我想要知道的答案。”

他双眸微亮,纵身飞下来,落在她身前,“突厥王,要来,天成国?”

“嗯。”她点头。

“你是,为了这个,而留下来?”他小心翼翼地问。

“……嗯。”她又点头。

他一笑,爽朗干净,“我会帮你。”

“好。”她也微笑,眼中的情绪复杂深邃,覆上水汽蒙蒙,又清冷纯澈。

他脸色有些苍白,唇色也泛青,她眉头微蹙,想要伸手拉他,却又收了回来,“走吧,去吃饭。”

两人一起进入暖阁,便有大夫端着药进来,吩咐清影喝药解毒。

洛月环视四周,没有发现长川的身影,微微失落。

陪着清影吃过饭后,他又回到自己的房间运功调息。他这次中毒虽然没有上一次严重,却依旧要运功排毒配合吃药一个月才行。

水榭暖阁安静下去,终归还是无聊得紧,便躺在床上睡觉,一开始辗转难眠,最终还是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瑞脑浮香,恍惚之间,有熟悉的气息充斥在梦里,唇齿间的呼吸紧致艰涩,她窒息地醒过来,突然感觉有双手臂紧紧的抱住了她,力量大得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中。她立刻伸手去推,那俯身在自己身上的胸膛突然压下,将她禁锢起来。

他放开她,双唇相离,依依不舍,眼眸中的炽热和深情缱绻深切,让人无法抗拒,只是淡淡的一眼,流转顾盼,也让她的心急促地跳动起来,悸动难安。

她张口想要说话,他的手指轻轻放在她唇上。

“别说话。”他轻声说道。

“为什么?”她侧首。

“因为我想吻你。”他又俯身而下,温热柔软的唇贴了上来,轻轻勾勒描绘,小心翼翼呵护轻触,浅尝辄止无法填满他内心的空虚和不安,唯有将这个吻加深加重,深深地与她纠缠相触,才能让他真切的体会到她的存在,她的体温。而不是疏离,冷漠,顾忌……

她低哼一声,试图躲开他狂热急切的吻,他却捧着她的脸,固定她的头,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让她不得不主动承受他,接纳他。灵活的舌轻轻卷入她口中,缠住他肖想了多日的舌头,深深地品尝,细细的回味。他眼眸深沉如火,缠绵眷恋,辗转悱恻,而她却突然惊呼一声,用力反抗起来。

他意犹未尽地放开她,眼眸噙着笑意,如一只偷腥的猫,十分满足。

“你……”她立刻起身,大喊,“来人!”

立刻有侍女进来,恭肃欠身。

“将他的药端进来!”

侍女立刻匆忙转身出去端药,而他已经靠在窗内,快速封住自己身体的穴道,同时运气将毒逼出一部分。可额头上依旧渗出薄薄的汗水,脸色苍白,浓密如墨的睫毛轻轻颤抖。她沉默蹙眉看着,眼中已不见了刚才的悸动,而是冰冷愠怒。

侍女很快将解毒的药端了进来,她闻了闻空气中的药味,便知道这种解毒的药物何其难得,单单其中一味东海鬼楠星,就是可遇不可求的解毒奇药,他如此浪费,实在是……

见他调息好之后,喝下解药,脸色稍稍好了些,她才放心下来,冷厉的双眸静静地看着他。

“以后不准再碰我!”她低声斥道。

☆、爱与恨交织

“以后不准再碰我!”她低声斥道。

他放下碗,回味似的抿了抿唇,伸出舌头舔了舔唇上残余的药汁,眼角顾盼婉转,勾人心魄,再加上舔唇这让人想入非非的动作,竟让她心头一跳,微微脸红,刚刚说出来的斥责的话,都变得色厉内荏,反而十分的娇嗔。

他轻笑,用手按住胸口,“我兄长说,女人都爱说反话,是不要,其实就是要。”他快速伸过手来,似笑非笑地捏了捏她的脸。

她偏头躲开,想要反驳,可孤冷的性子让她不知该如何反驳他,只好转身背对着他,没让他看见自己烧红的脸。

“姐姐,你是在关心我,我很高兴。”他靠近她,想要将她孤冷却又羞涩的背影捞入怀中。

她起身躲开,咬牙道:“我不知道其他女人是什么样子,但是,我不是。”

他一愣,心里生出酸涩和怜惜。她从小就在九重阁,连一些普通女孩儿家懂得的事情都不理解,更别希望她以一个普通女人的身份面对他。

彼时,她是他的主人,他是她的影杀,他依附于她而存在。

此时,她不再是月使,却是一个极其寻常又脆弱敏感的女人,失去目的和九重阁的依傍,她也许迷惘不安。可他愿意让她依靠,而不是依附。

“姐姐就是姐姐,不是其他的女人。”他很是讨好的走到她面前,对着她微笑,“其他女人怎么能和姐姐比?”

“我身上都是毒,你以后……”

“冰蝉雪衣很快就送过来了。”他打断她的话,“到时候,你不能再推开我。”

“你……”她语塞,“冰蝉雪衣那么难得,你将这么珍贵的东西得来,就是为了……?”她脸一红,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是!”他笑得明朗惬意,“姐姐到时候可要满足我才行。”

“惫懒货。”她瞪他一眼,不再与他纠缠。真想不到,他从何时起变得这么无赖了。

暖阁春闱,日夜交替,十几日过去,突厥的使团也在某个正午,到达天成国。天成国皇帝安排了礼部的人,以不低的礼遇迎接使团进入京城。

与突厥使团同时到来的,还是冰蝉雪衣。

冰蝉雪衣用冰蚕丝织就而成,纹理光华细腻,独特技艺织绣的暗纹,锦华如斓,触如凝肤。

长川已让人根据洛月的身量尺寸裁制,她穿上之后,如凤来仪,清贵风华。

他激动得将她紧紧抱在怀中,怎么都不忍放手。

宅院中的下人以及长川的暗卫都知道,他对洛月,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恨不得将她变为自己的骨,自己的血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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