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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都自带弹幕(220)+番外

这话也说到了季宁宁的心坎上,她开始深思:“对哦,我也得好好考虑,万一陆少阳的粉丝手撕我……”

沈迎夏并不因此放弃,仍盯着乔欢问:“你好歹也和他传了绯闻,真的一点风声都没听说吗?”

乔欢皱起眉:“我和陆少阳这几年几乎不联系,这样私密的信息他更不可能告诉我。风声倒是听了不少,不知道哪个能作准……”末了她还叹了口气,“陆少阳不想说的事情,谁逼也没用。恐怕真要等到公开的那一天我们才能知道是谁。”

沈迎夏也跟着叹气:“真想知道是谁这么有魅力,让陆少阳爱得死心塌地。”

季宁宁得意脸:“就是我啊!”

不过她还是被无视了。乔欢接着沈迎夏感慨:“是啊,我从来都没见过陆少阳这个样子,还根本不听人劝。不过是他的选择,也只能祝福了。”

季宁宁嘟囔:“我就差单膝下跪向他求婚了。你们都不信,还怪我……”

八卦是女人间永恒的话题。无论先前沈迎夏和乔欢看上去如何不对盘,当陆少阳的绯闻点燃了她们的热情之后,两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姑娘自然聊得兴致勃勃。

再加上一个时不时打岔的季宁宁,三个女人叽叽喳喳,吵得谭铭整个人都要炸了。

他的脑袋原本是极其善于处理繁杂数据的,偏偏怎么也无法理解女人们热火朝天的讨论,那些信息灌入他脑海的时候便都变得格外沉重,他不禁头昏脑涨地按了按太阳穴,企图转移话题:“迎夏,你的朋友们稍后要和我们一起用餐么?”

沈迎夏的注意力果然被拉了回来。但谭铭还来不及为自己的机智点赞,她已经不解地反问:“你要和我们一起用餐?”

谭铭:???

感情他才是那个外人?

谭铭顿时感觉有一口闷气悬在胸膛不上不下,而沈迎夏对此一无所知,还在拉着乔欢继续刚才的话题:她们把网上猜测得最多的几个人根据她们的了解排查了一遍。

还是季宁宁咳了一声,善意地提醒谭铭:“谭总不需要招待客人吗?”

谭铭醒悟过来,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她回应了一个无辜又体贴的笑。

那些指望着追悼会结束之后和谭铭攀谈的人还在眼巴巴地望着谭铭,显然谭铭也不可能为了沈迎夏丢下他们。或许年轻的时候他还可以为了爱情义无反顾地放弃一切,一个中年男人却有了更多放不下的顾虑。

所以最终谭铭也只能佯装淡定地目送沈迎夏欢欢喜喜地拉着两位女伴的手远去。

谭总心里苦,但谭总不说。

一见谭铭落了单,紧盯着他的人立马凑上前来。他们的名片上无一不缀着某某公司某某企业总经理之类的响亮名头,只是在谭铭面前都表现得毕恭毕敬。

但也有比谭铭还不会说话的,一下子就戳中了他的痛处:“谭总坚持为乔女神办追悼会已经十一年了,这份深情真是让人佩服。”

谭铭斜睨了对方一眼。表露在外感情倒是分外真挚,就是不知道是真是假。

不过真假也无所谓,这样的话谭铭听多了,已经有了通用的处理模式:“我和乔宁是好朋友,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一份心意,不值一提。”

好朋友。

这不仅是在给追悼会定性,也是给乔宁定性。

即便如此,谭铭在说得笃定的时候,心底里仍涌现出一点惆怅。

他微微抬起头,视线的正前方正是乔宁的遗照,放大了无数倍的脸庞竟意味着放大了无数倍的美貌,吸引着前来吊唁的哪怕只是陌生人。

无论如何,这是他十一年前真心喜欢过的人。

如果不是他的怯懦,乔宁本可以逃过那一场大火,他也不必只能够在灵堂里遥遥望着她凝固的笑容。

谭铭曾迫切希望得到乔宁粉丝的谴责,大概这样能让他好受一些。可根本没有,取而代之的竟然是他和乔宁的恋情。

天知道他和乔宁根本没来得及捅破那层窗户纸就已经天人永隔。这让谭铭在尴尬之余又察觉到了些许的羞愤,像是做了坏事的孩子反而得到了意料不到的嘉奖,他有些无地自容。

他甚至因此不敢承认他和乔宁的过去。

如果乔宁知道了,一定会嘲笑他吧。

——那就来嘲笑他啊!

为什么不来嘲笑他?

年轻时的谭铭倔强无比,可想到这个,有时候还会委屈地躺在床上呆望着天花板,一不留神一滴泪就顺着下巴淌了下来。

让他来为乔宁办一场追悼会吧。他想。

尽管那个时候一个整日吃喝玩乐的小少爷根本没有足够的实力去组织一场大型的聚会,但他头一回想倾尽全力地办好。因为他知道乔宁十个很讲排场的家伙,她这一生,来得风光,走得也要风光。

风风光光的,让所有人记住她一辈子。

然而谭铭私心竟是希望看到乔宁掀开棺材盖坐起来,笑得狂妄的场景。这家伙平日恶劣的玩笑也开过不少,拿自己的死做文章也不无可能。所以一定是这样吧,看到他受骗的难过模样,乔宁一定躲在暗处偷笑。

那就笑吧。

谭铭暗暗发誓,他绝对不会在得知真相后和乔宁赌气不理她。

所以来嘲笑他吧。

可是没有。

一直没有。

从始至终都没有。

十一年啊,竟然已经过去十一年了,时间过得真快。不过有时候谭铭又觉得时间过得太慢了,慢到他已经快要忘记十一年前发生了什么,不经意间听人提起,偶尔还会反应半天。

曾经以为刻骨铭心的记忆,原来终究还是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模糊,更不用说那点儿朦胧的旖旎心思。

乔宁于他的意义,在慢慢变得简单。

于是在看不见光的漫长岁月里,在他遇到沈迎夏的时候,他意外感到愉快,也意外在想,乔宁的性子和沈迎夏很合,一定会喜欢她;他们相识一场,也一定会祝福他。

连他自己都为这荒谬的设想感到不可思议。

脑海中构想出的画面偏偏又生动到真实。

反而是追悼会还年复一年的存在。这大概是那段时光的最后一点慰藉。然而随着谭铭手中的权势逐步巩固,追悼会办得越来越精细、越来越模式化、也越来越不单纯。

这无可厚非。谭铭原本就不是当年那个只图享乐的小少爷了。

尽管如此,乔宁要知道谭铭利用她的追悼会做文章,一定会大发雷霆。

那就——来嘲笑他啊。

哪怕只是作为好朋友,也不至于一点面子都不给吧?

盼望得太多,事到如今谭铭已经麻木到无力。

就如同他将商场搬到了这里,便顺理成章地扬起属于商场上的进退有度的微笑。

很多事情,早已由不得他的任性。这是乔宁用无可挽回的死别告诉他的道理。

他的世界,早就没有了童话。

比起谭铭一年至少复苏一次的抑郁难平,那厢的三个姑娘过得还颇为愉快。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人和人的相处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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