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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娇(70)

若谖将背一挺,道:“怎么不懂!”

燕倚梦笑意更浓:“西席遇到你这样的学生可要蹲墙角痛哭流泪了。”

若谖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不解地问:“为什么?”

燕倚梦笑出了声:“本该赚你四年的束脩礼,结果只赚到一年的就要夹着包裹走人了。”

若谖听了也忍不住咯咯直笑。

燕倚梦主仆离去之后,若谖来到宴息处吃午膳,看见有罐龙眼枸杞鸽子汤,便对老夫人说:“谖儿想把这道汤留给烟姐姐。”

老夫人道:“这是上好的子鸽做成,我特意命厨房做了你吃,凝烟每顿大鱼大肉的比起她自己家里已在天堂,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你还用给她吃这个!”

若谖笑道:“这道鸽子汤加了不少药材,太补了,我怕吃了会流鼻血,凝烟姐姐昨儿流了那么多血,吃这个正好,以后再有鸽子,谖儿要红烧的。”

老夫人道:“既如此,随你处置。”

吃罢饭,若谖命琥珀提着那罐鸽子汤跟她一起去清芬阁,青梅在后半真半假的抱怨:“只琥珀一人是小姐的心腹么?总是带着她!”

若谖正色道:“你若不是心腹,我怎放心将满屋的东西交与你保管,既如此,你和琥珀换一换,你贴身服侍我,琥珀保管我各项财物。”

青梅看看屋外的骄阳连连摇头。

若谖和琥珀来到清芬阁时,正好碰见靖墨陪着胡太医从凝烟的房间里出来。

胡太医神色从容道:“小姐的伤昨日便无大碍,今儿应该更好才是,在下刚才把过脉,也确实恢复的很不错,不应该出现那样的症状。”

若谖福身问胡太医好,胡太医忙还礼笑道:“谖小姐多礼了。”

靖墨看了琥珀手里的瓦罐,肃着脸问道:“里面是什么?”

琥珀曲了曲膝答道:“是龙眼枸杞鸽子汤,老夫人特意吩咐厨房做给我们小姐吃的,小姐却想着昨儿烟小姐为赌一口气故意撞墙,流了不少血,便专程把这罐汤送来给烟小姐补身子。”

靖墨两眼才有了笑意,看着若谖赞许道:“难为你这么体贴。”

胡太医捋着长须,道:“谖小姐是个有气度识大体的,没有一般女孩斤斤计较的小心眼。”

靖墨忙谦逊道:“胡太医过奖。”

若谖却是心里一寒,刚才靖墨的表情她全入在眼里,一开始生怕自己来伤害凝烟似的,到后来听说自己是来送补汤的,样子才好些。

凝烟不过演个苦肉计撞个墙,他竟心疼若此,自己被凝烟推进荷花池差点丧了命怎不见他这样!

若谖懒得看他一眼,对着胡太医福身浅笑,走进了房间,还隐隐听到靖墨有些不甘的问:“烟妹妹头晕成那样,……怎会没事?会不会是……胡太医错诊了?”

若谖嘴角微微勾起,一个行医经验颇丰的半百太医会错诊这点小恙?

“妹妹,你来了。”凝烟挣扎着从床上坐起。

若谖眼底闪过一丝鄙夷,真是太爱演了!昨天一流血她就及时的给她止了血,哪里至于虚弱到如此地步!

若谖记得自己前世顽皮,两三岁时从楼梯上滚下摔破后脑,因为害怕家人责罚,和小帆躲在外面,直到一个街坊奶奶发现血人一般的她,把她送回家去,老爹那天正好在家,忙带了她去医院处置,医生也只不过缝了针,连药也没开,七天就痊愈了,那七天里还不是照样上幼儿园,照样玩耍!只是失血过多头有些晕罢了,哪里就连床都起不来了?

若谖心里冷笑,你凝烟装别的也就罢了,装病娇,那不是撞枪口吗,姑娘我前世比林黛玉好不了多少,吃的药比吃的饭还多,久病成良医,你那点龌鹾小伎俩怎能瞒过我火眼金睛!

当下含着笑,轻移莲步,走到凝烟的床前,道:“姐姐还是等大哥哥在时再装病娇吧,只有他才买你的帐。”

第七十七章 教训

凝烟一怔,马上笑了起来,利索的在床上坐好,挑衅的看着若谖,轻蔑道:“也是!跟你这个小贱人装病娇浪费老娘我的表情!”

她话音刚落,若谖一掌甩在她的脸上,竖起淡淡的新月眉怒喝道:“你胆敢对我无礼一次,我就掌掴你一次!”

凝烟一手捂着脸,难以置信的盯着若谖道:“你竟敢动手!”

若谖挑眉冷笑,神色极为蔑视:“我有什么不敢的!揭了你的皮都不在话下!”

凝烟刚想大呼救命,被若谖一眼看穿,眼神更是不屑:“你叫吧!叫大声些!最好全方府的人都能听到,然后你跟他们哭诉,说我扇了你耳光,看有没有人信!”

凝烟做好的口型僵住了。

若谖人小力气也小,那一巴掌扇在脸上并没有多痛,只是叫人屈辱难当,自己若真的叫唤起来,把靖墨引进来,可脸上哪里看的出伤!

况若谖又是机变能言的,到时倒打一耙,让靖墨认为自己栽赃陷害那就糟了。

现在情形于自己极为不利,若再抓不牢靖墨的心,自己休想咸鱼大翻身!

凝烟怨恨的死盯着若谖,咬牙切齿道:“你小小年纪,竟如此心狠手辣!”

若谖坦然笑道:“承蒙夸奖,跟你比起来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

凝烟气结,一时竟无言反驳。

若谖越发笑的明媚娇艳:“你太高估了自己,暗箭伤人、借刀杀人、栽赃嫁祸这些谁不会!只在于为或者不为!我今儿来是告诫你,不要再想着陷害我或者子辰,”她想了想,道:“应该是方府里所有的人,我就到此罢休!若你执迷不悟,以陷害他人为乐,我定奉陪到底!到时,看谁玩的过谁!”

她从琥珀手里接过瓦罐鸽子汤,笑盈盈道:“今儿先给你一个下马威,长长记性!”

凝烟正在想她要怎样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就见若谖一瓦罐鸽子汤迎面泼在她的脸上,随后把汤罐狠狠往地上一摔,顿时响起令人心惊肉跳的碎裂声。

那汤并不烫,只是一脸一身一床尽是鸽子汤,弄得她狼狈不堪,又是诧异又是惊恐的看着若谖。

门外响起脚步声。

若谖嘴角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冷笑,但转瞬即逝。

她向后连退几步,一副惊恐委屈的模样,耍着哭腔叫道:“烟姐姐,你!”

门外的脚步声顿时加快,靖墨和香草同时出现在了房门口,两人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若谖骇怕的缩在角落里,琥珀直接吓成了木头人。

凝烟又羞又气的坐在床上,流海被淋湿贴在额上,发梢脸上不断有液体滴落,锦被也全脏了,两只沾着汤水的鸽子和一些湿漉漉的药材凌乱地洒在上面,床下是摔碎的瓦片。

靖墨只觉眼前一黑,听到香草叫了一声:“小姐——”从袖子里掏出帕子,就要冲过去给凝烟擦拭。

靖墨喝道:“出去!”

香草一愣,停了下来,无奈地看了凝烟一眼,转身退出了房间,和门外的宝珠瑞玉一起蹲在墙角处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