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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娇(369)

屋子里,许夫人问鲁鸣:“可都查到些什么?”

鲁鸣道:“温朵娜原来是前朝楼兰国的亡国公主。

楼兰国一直受到匈奴和汉朝双方的威胁,两边都想控制西域的咽喉重地楼兰。

当时楼兰王也就是温朵娜的爷爷迫于无奈,把自己的两个儿子分别送给匈奴和汉朝做人质。

温朵娜的爷爷死后,匈奴和汉朝便派各自的人质回楼兰国,想继承王位。

谁的人质当了新的楼兰王,那么楼兰国就控制在谁的手里。

匈奴离楼兰国很近,因此捷足先登,匈奴国那边作为人质的楼兰国的王子,也就是温朵娜的父亲被拥立为新的楼兰王。

汉朝长安离楼兰较远,失了先机。

温朵娜的叔叔也就是汉朝那边做为人质的楼兰国王子极有心计,想自己已经晚了,便是到了楼兰国,也很难为王。

于是装作害怕,不肯回楼兰国,说一回到楼兰国,必定会遭到新楼兰王的追杀。

送他前去的大汉使者便心生一计,带了大量黄金锦缎,对外宣称是要赏赐给新即位的楼兰王。

温朵娜的父亲,新楼兰王,正愁没有契机和大汉修好关系,不知是计,十分高兴,宴请汉朝使者,结果在酒宴上被汉朝使者等一干随从杀死,并把楼兰王的头砍下来,挂在城门上示众,然后立了汉朝那边的人质,温朵娜的叔叔为楼兰国的新王,并替他刻了国王的印章,改楼兰国为鄯善国。

鄯善王即位后,立刻对先王的亲属和重臣展开屠杀,温朵娜公主也未幸免于难。”

许夫人若有所思道:“温朵娜死了?她那时多大?如果活着,现在又是多大年岁?鄯善国的人又是怎样肯定被杀的那个是温朵娜?”

“温朵娜死时年方十四,现在活着应有三十来岁。

当年她父王被诛,她母后就已预料到她们即将大祸临头。

要想全家逃脱是不可能的,特别是温朵娜的几个哥哥,身为王子的身份,更是插翅难道。

于是楼兰王后便把国玺给温朵娜贴身放好,命一群死士护着她逃走。

在楼兰国,见国玺如见王,温朵娜的叔叔得知她是带着国玺而逃,因此对她展开追杀令。

温朵娜在混战中死去,身中无数刀,特别是一张倾城倾国的脸被砍得血肉模糊,根本辩认不出她是谁来,要不是公主颈后的那粒苦情痣,没人能确定那具尸体就是温朵娜公主。”

许夫人激动得在袖子里握紧了拳头,用发紧的嗓音问道:“苦情痣?什么叫苦情痣?”

鲁鸣道:“相传人死后都要喝孟婆的忘情水,一喝便忘却前世今生,今生牵挂之人,今生痛恨之人,来生都相见不相识。

可有那么一部分人,不愿意忘记自己所爱之人,因此不肯喝下那碗忘情水,于是孟婆迫不得已答应他们,便在这些人身上做了记号,这个记号就是脖子后面那颗痣。

这样的人,必须跳入忘川河,受水淹火炙的磨折,等上千年才能轮回,转世之后会带着前世的记忆,带着那颗痣寻找前世的恋人。”

许夫人似自言自语喃喃道:“原来是这样。”挥手命鲁鸣退下。

鲁鸣走到门口,又想起一事来,折身走到许夫人跟前,压低声音神秘道:“奴才去打探的时候,还听见一个流言,说当年温朵娜公主并没有死,有人曾经在长安见过她。”

许夫人紧着问:“之后呢?”

鲁鸣摇头道:“没有之后,许多人都认为那是无稽之谈,温杂娜公主如果真的在人世间,她怎么可能不带着国玺回来报家仇国恨。”

许夫人叮嘱道:“今日你在此说的每一个字,都不要对任何一个人提及。”

鲁鸣郑重应喏退下。

许夫人有些坐不住了,在房间里来回的走动。

既是格杀勿论,在混战中,肯定是刀刀取人性命,那么必定是胸口、脖子等要害处刀伤最多,再怎么也不可能脸上会被砍得血肉模糊,这分明就是有人刻意为之,不让人认出死者是谁。

如此一来,温朵娜逃出升天的可能性极大,而且,她很可能就是燕倚梦。

二十年前,在长安骤然出现,无人知晓她的根底,她也有一颗苦情痣,她也有倾国倾城色。

许夫人激动得心砰砰乱跳,她一直在苦于寻找除去燕倚梦的方法,现在突然有一个天大的好机会摆在她的面前,她竟有些不知所措。

许夫人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让自己冷静冷静,她必须细细思量,该怎样利用这个机会,除去燕倚梦母女两个,又不能让方永华和自己的几个儿子察觉到是自己在幕后操纵,从而让他们对自己起疑,这事不能操之过急。

她正凝神,忽听窗外有响动,心中一惊,奔到窗口往外一看,外面并没有人,不由松了一口气,这里常常有沙鼠出没,刚才那响声想必是沙鼠弄出来的,因此放下心来,重新坐到了床上。

凝烟一溜烟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刚才要不是自己反应迅速,跑得快,只怕被许夫人抓个正着,自己偷听了她这么大一个惊天秘密,说不定她会杀人灭口,想到这里,她不由一阵后怕,把门关得严严的,然后转身,却猛地看到房间里坐着一个人!

第三百六十五章 火灾

凝烟定睛一看是程氏,方才大松了口气,惊魂未定地用手拍着胸口埋怨道:“你怎么像只鬼一样!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程氏讪讪地笑着,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她们一家三口靠着凝烟做鸡过活了三年,程氏已养成一见到自己亲身女儿就奴颜婢膝的嘴脸,她点头哈腰陪着小心道:“都是我的错,吓到你了。”

凝烟皱眉,一脸的不耐烦,高贵冷艳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还有事呢!”

程氏面容一僵,但很快谄笑着双手呈上一瓶药膏:“这是我派人买的消肿膏,据说消肿有奇效,你试试?身上的伤衣服可以掩盖还不要紧,脸上的伤哪能见人?”

凝烟傲慢地“嗯”了一声,接过膏药,坐在梳妆台前抹起膏药,再有过一个月就是草原上的那达慕节,到时凡西域人不论贵贱老少都会聚集到艾比湖附近的草原进行各种娱乐活动,她是要参加的,虽然自己是残花败柳,可万一哪个胡人贵族眼睛瞎呢,缘份这种事谁说得准,所以脸上的伤是要快点治好的。

程氏见凝烟连正眼瞧自己一眼都像是恩赐一样,心中大不是滋味,就要转身悄然离去,凝烟忽然冷冷道:“站住!我有话要问你!”

程氏忙停下脚步,恭敬地等她问话。

凝烟道:“你可知燕倚梦脖子后有没有一粒痣?”

程氏歉意道:“我跟那婊砸接触的少,不知道她脖子后面有没有那颗痣。”

凝烟像驱狗一样立即挥手让程氏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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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烟脚下垫了块石头,扒在沐浴房的小窗往里偷看,忽听背后响起蝶舞一声断喝:“你在干什么!”她心中一惊,站立不稳,从石块上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