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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游之家有乖宠(109)

之后安诺一言不发的听着,最后只说了句“好的”,然后轻轻的挂断了电话。

“怎么了……?”梓罗兰看到安诺的脸一直沉着,小心翼翼的问。

“……是温伯的电话。”

“啊?他说什么了?”梓罗兰一下子高兴起来,比起刚才安诺和骄傲深沉的对话,他更想听到未央的消息。

“温伯说未央向你问好,”安诺摸摸梓罗兰的头说,“如果我们有空的话,可以去看看他。”

“是吗,他怎么样,手术成功了吗?”梓罗兰问。

“……手术失败了,未央死了,”安诺轻轻的说。

不仅是梓罗兰,连骄傲也楞住了,整个气氛一下子僵硬起来,仿佛正在上演一部荒诞剧。

第六十二章

安诺和梓罗兰到瑞士的伯尔尼以后,直接到了郊区的公墓。

太阳还没有完全下山,只是在碧绿的草地上拖着长长的影子。

在一座新墓前,他们看到了温伯。

好像是刚刚举行过葬礼的样子,那片整洁的草地被踩的一片狼藉,旁边还摆放着洁白的花朵没有被带走。整个墓园显得异样的静谧。

温伯安静的站在墓碑前,深蓝色的发丝有些凌乱,却像以往一样站的笔直。

安诺带着梓罗兰走过去,安静的站在墓前。

梓罗兰从来不觉得那个淡紫色头发的孩子会是属于死亡的。

那冰冷的黑暗爬上那个孩子白皙柔软的皮肤,梓罗兰根本无法想象,他会被埋在那片黑暗死寂的土地里。

暗夜未央一直是很开朗的孩子,即使是有一只眼睛看不见,另一只眼睛仍然能看到属于这个世界的美丽。

梓罗兰不止一次觉得他就像天使一样动人,那不仅仅是因为性别或者年龄的关系。他的笑容能那么温暖是因为他的本性。

和骄傲不同,他的笑容总是能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梓罗兰以前没有感受过,现在想起来却是异样的温柔,也许是经历过痛苦,才能有这样的笑容。

梓罗兰呆呆的站在那里,看到未央的照片,被嵌在大理石的墓碑里。

他转头去看温伯,他记得他吻未央的时候那种温柔和小心翼翼——那是他不小心的看见的,即使是偷偷看到的,他依然愿意让它留在心底,因为那份悸动是如此的温暖。

天空并没有什么不同,阳光也依旧按照它自己的速度隐去,这个世界不会因为一个人的死亡而有什么本质的变化。

同样,也没有人会因为别的死而活不下去。

温伯站在那里,没有看他们一眼,他看上去很疲惫,尽管站的笔直。

他深蓝色的眼睛里没有忧伤,也没有软弱。至于那里面是什么,梓罗兰还看不明白。

他只知道游戏里,那个浅紫色头发的牧师和穿着铠甲的骑士一起,简直般配的没有别的词语来形容,也许是连神都嫉妒了。

世界上好像没有什么完美的东西,那个道理他早就明白了。

可是还是有一些小小的希望,就像相信爱的力量,温伯和未央在一起时如此的般配,所以也应该有个好结局吧。

很早之前他明白故事和现实是不一样的,故事总是让人满足,而现实总是让人失望。可是总有些例外吧,总有一些人会得到幸福,总一些人足够坚强到挺过难过,得到幸福的吧?

只是……为什么,温伯和未央不是其中的“一些人”?

×××

梓罗兰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一个漂亮的床顶。床幔被扎成花一样的形状垂下来,连褶皱都显得那么优雅,外面的阳光照进来,让阴影在上面起伏。

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好像之前做了多么累人的事情一样,但是梓罗兰还是慢慢的爬起来。

一间布置舒适的房间,他呆呆的看着,一时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来吃点东西,”安诺拿了个托盘进来,看着床上有些茫然的梓罗兰说。

他看到梓罗兰黑色的长发倾泻下来,像一道道优美的弧线落在洁白的被单上,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他的身体很单薄,那双黑色的眼睛一片茫然,阳光从窗户里洒过来,似乎能将他的身体轻易穿透,只留下那双一片茫然的眼睛。

梓罗兰转头看向安诺,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这里是哪里?”

“酒店的房间,”安诺走过来,将托盘放在桌子边,“在墓地的时候,你昏倒了,结果温伯还得反过来照顾你。”

梓罗兰愣了愣,然后低头说:“……抱歉。”

安诺走过来坐在梓罗兰身边:“好点了吗?”

梓罗兰乖乖的点点头,沉默了很久,他抬起头:“这个月,我是第二次参加葬礼了。”

“第二次?”安诺惊讶的问。

梓罗兰还是保持着刚才那副样子,看起来很茫然,黑色的眼睛似乎还没有定焦,流落在某个安诺看不到的空间。

“我的父亲,在前两个礼拜也死了……就是我离开游戏的那段时间,”梓罗兰的声音很轻,“那时候是卡洛斯陪我去的。”

他露出一个茫然的微笑。

安诺坐在那里,他知道梓罗兰应该有些什么他无法理解的过去,就像梓罗兰无法了解他一样。他们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在一个虚拟的世界认识了,但并不代表他们就真的了解了。

可是罗兰现在在讲他自己的事情,也许他现在应该站起来离开,因为眼前的这个看起来一副很脆弱的样子。

医生说过,梓罗兰的情绪会非常不稳定,从而导致一些严重的情况出现……

但是另一方面他又渴望了解他,于是他就坐在床沿上,等着他讲下去。

“我的父亲和母亲是很普通的人,而且是属于为生活所迫的穷人,父亲酗酒成性,而母亲总也不回来,我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在我走了以后,他们又有了两个小女儿。”他说。

“我不太喜欢呆在房间里,里面总是太闷,又潮湿,于是我常常在走廊里玩,哥哥和姐姐都不太喜欢和我玩,”他漫不经心的说,“有一天,有个人停下脚步,站在我旁边看我玩游戏,然后问我,要不要去玩更多的游戏。”

“我起先以为他是拐卖小孩之类的人,我们住的地方是贫民区,有很多这样的人,但是情况似乎不是这样……”他微微偏着头,好像即使是到现在依然对那件事情无法了解一样,“他找到了我的父亲,当时,我的父亲醉得不省人事,那个人极有耐心的等我父亲醒了,然后用钱把我买走了。”

“我一点也不想走,可是我父亲却看也没看我一眼,因为在他面前有一大堆美金,那个人很慷慨的付了现金。走的时候,父亲正在打电话,我跟他说再见,可是他看也没有看我。

我听卡洛斯说,公司每年都会给他们寄钱,但是我一直没有回去看过他们……”梓罗兰想了一会,又说,“直到后来我才知道,那个人看到我在玩一种高难度的数字游戏,我却把它们变得更复杂,并且轻易解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