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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里芬士兵前哨(54)


华莱士也呆了一会:“因为,那些虫子吗?”
邵江一点点头:“医生说,那种虫子生物干扰磁场,会引起人类磁场混乱。大脑缺氧,产生多巴胺……出现幻觉,还有其他的什么,我不太会形容,人类的情绪是世界上最最微妙的东西,输入,中枢,输出,做出反应,激发情绪,每个人对情绪应对的策略都不一样……但是,在特里娜,我们不需要情绪,不需要反应。任何……的情绪产生都会造成疯狂,最后除了毁灭,便别无他路。”
汽车,慢慢停到疗养院的门口,邵江一下了车子,华莱士跟螣柏跟随在他身后。
那个老兵痞站在阳光下,看着面前的疗养院,他拿出一个硬币,有些无赖的说:“我把它抛起,字母,我们回去,花,我们就进去。”
然后他抛起硬币,华莱士伸手从空中截住那枚硬币,顺手放进口袋里。他看着他的脸说:“进去!”
邵江一苦笑了下,双手插进口袋里,无奈苦笑:“啊,进去。”
他们慢慢跟着一位疗养院负责人向里面走……邵江一一路不发一言,然后,他们来到一排铁栏杆外,栏杆里,种植了许多向日葵,透过向日葵的缝隙,他们看到了那个人,那个坐在花园里,穿着一套洗得发白的病员服的长发的,安静的犹如不存在的男人。
那男人,他的神色很安详,就如一池没人触动的水。他的五官被浓密的无人照顾的胡须,乱发遮盖,但是,那张脸上有着世界上最平静一双眼。
那双眼,有关于情感的信息,都被一层薄雾遮掩。
他看着桌子上的一个音乐盒,音乐盒早就破旧,放出的音乐磕磕巴巴的不连贯。
那人一动不动的看着,身体犹如嵌入向日葵花田油画的某个角落。
“那是爱比克?兰兰兹,营地里的心理医生。”
邵江一看着他说,螣柏很惊讶的看着那人问:“他就是你说的那个医生?他还活着?!”
邵江一点点头:“恩,活着,他应该是你们进入特丽娜的第二把钥匙。”
螣柏捂着额头叹息:“一个疯掉的心理医生?”
有人打开阻碍的铁门,邵江一他们慢慢向医生走去,邵江一一边走,一边追忆着那段不堪回首。
“他们都死去了,我到处漫无目的的走着。我对自己说,这些并不可怕,一切都不可怕,这只是我人生不幸当中的最最普通的一章。我坐在隐秘的树洞里,想象我就是一棵树,我看着他们,看着他们一个一个倒下,饿了,我就去翻他们身上的口粮。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吃的越来越少……
我看着那些虫子有规律的呼啸来,呼啸去,它们带走那些尸体,那些鸟就在树上徘徊,虫子吃我们,鸟类吃虫子。我们是岛屿食物链上的最薄弱的一环。
我在岛屿狂奔,我想,如果这一生,便会结束在这里了。
我听到了很多声音,我知道,我将要和那些人一般,成为疯子。
我决定,在我成为疯子之前,我要把这个岛到处走一次,然后……我会找到最最美丽的一个地方,埋葬我自己。即使我的人生一文不值,那么我也要选择一块体面的土地埋葬我。
我走了很远的路,我攀爬到了最高的悬崖……很意外的,我在那里见到了一个与我一般的一个人,一个神志正常,思维正常,一切都正常的人。爱比克?兰兰兹医生。
那天,他笑眯眯的站在悬崖顶,拿着一个长的棍子向远处狠狠的劈下去,他看到我之后,笑着说:“我觉得,我能把时间劈出一条缝隙,我想回到过去,你想吗?”
我说我不想。
那天,我们坐在悬崖上,吃了最后一顿晚餐。我们都知道,再也没有食物了,我们在那个该死的岛屿上已经挣扎三月,随之而来的,就是虫汛期……那些虫子,它们就要来……成千上万的飞来……”
爱比克说,他很后悔,如果我愿意,他想把自己的故事告诉我,我说我什么都不想听,我只想静静的死去。
他笑了,他说,他相信我死不了,作为一个心理医生,他确定我死不了。
我果然活着,我活下来了,带着你那个该死的故事,守着你那个傻瓜承诺,爱比克?兰兰兹。”
邵江一停下脚步,伸出手拿起那个音乐盒反复看看,他叹息了下,对着呆滞的人说:“爱比克,这音乐盒不是原来那个。真不知道你在看什么?”
华莱士并未打搅这个自言自语的人,他只是在背后看着他。他觉得很奇怪,因为有一种最最原始的欲望萌生于身体内部,他想走过去,抱一下这个讨厌的人。如果可以,他想将自己的温度分一些给这个人。不知道怎么了,他想他知道,这个人他很冷,非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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