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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里芬士兵前哨(18)


他如饿狼一般的嚎叫,大步如飞,他甩去那些布料,直到浑身片缕都无。
阳光普早在浑身是伤痕的躯体上,他觉得并不羞耻,他在自己的家中奔跑,这是无罪的。
他趴伏在那片土地上亲吻,翻滚着感受着属于自己的温度。
他不觉得冷,他觉得自己通过脚下的土地变得有了重量,有了胆气。他终于有了一件属于自己的东西,哦,他的土地。
他跟自己说话,不停的说。
“这里要有个谷仓,这里要养马匹,这里要有栅栏,这里要盖农舍,这里要有苹果树,这里要有梨树,这里要有一小片松林,这里要有……我的家。”
他弯腰捡起一段树枝,开始在地面上划出一栋房子的雏形,他的小屋,他的阁楼,他的铺满石子的道路连接到那边的湖泊。
要买一条可以用一辈子的毯子,还有农具,农机车,播种机,孵蛋器,对,我还要买一些羊……”
他唠叨了很久,前辈子所有的不愉快都被脚下这片黑漆漆的沃土深埋。当太阳偏西,邵江一打开睡袋,满足的躺进去,在自己的“家”睡了这十多年来最畅快的一觉。
他想,他之后的日子,会快乐无比。因为,他知道,自己该向何处回。
第二天一早,他卷起睡袋,拿起工兵铲挖了一个大坑,将属于自己所有的家产埋在自己的土地里,然后拿着自己的银行卡去了附近的小镇。
他买了自己要的东西,砖头,木料,钉子,水泥,对,那些车子,种羊,毛毯,家具,他一直买到最后一块钱。花光了所有的积蓄。
当夜幕降临,那些东西堆积在他的土地上,邵江一觉得自己又有了牵挂,他的小鸡,小羊,还有那些木料,都是他的牵挂。虽然他的钱袋空空,但是他却无比知足,他与他的羊滚在一起睡了一晚。当第三天清晨阳光初升,他又背起一包沉重的勋章去贩卖。
他没有钱买种子,所以他必须把那成堆的废铜烂铁(勋章),转换成现金,在冬日到来之前,他想他来得及收割他土地上的第一季庄稼。
螣柏到处寻找邵江一,他动用了一切的力量。那个人犹如在版图上消失了一般,一些隐藏在档案后的东西却被他逐渐的,一层层的扒开。
最初的螣柏单方面的寻找,随着华莱士为邵江一恢复军籍未果之后,就成了两个人的事情。
那个人没有亲密的战友,没有朋友,没有人记得他,没有人知道他属于那里。
没有人跟他说过话,没有人跟他有金钱上的交易,没有人能准确的形容出他的长相。
而残破的档案里,竟然没有找到半张属于他的照片。
他像一个虚无,犹如一团气体,你知道他,却又抓不到。
在华莱士的认知里,人类根本无法将自己隐藏到如此的深,这令他越发的好奇。
最后,他们动用了一些特殊的关系,终于探知到了邵江一最后的去向。他去申请了土地。
这天,华莱士开着车子带着螣柏,好友已经多日未跟他说话。但是华莱士依旧不对邵江一这个人发表任何意见。在他看来,他依旧是个老兵痞,他佩服他活下来的本事,但是,那些档案后面也显示着另一件事,邵江一从来没有做过惊天动地的大事,他随波逐流,整个人生犹如平行线。他的价值到底在那里?
华莱士好奇,也想触摸,但是,却没螣柏那么强烈。
当他们驱车来到那片土地,从公路上下来,又颠颠簸簸的走了几公里之后,他们看到一块牌子。
那牌子是崭新的,牌子上的字迹也是新的。华莱士很纳闷的看着那些字,非常漂亮。
是真正的上层人挂在书房,古董房门上的考究装潢体。
“格里芬士兵前哨”
这真是个奇怪的名字。
成堆的建筑材料堆放着,家具,家用物品被小心的放在一个架子下,两根大木桩下栓了几只羊,还有细线小心的捆着几只鸡在扑腾。
华莱士看着那几个书写的非常漂亮的字迹,沉吟很久。
螣柏在那边转了几圈之后失望的回来说:“没有人,大概去了附近的镇子。”
华莱士四下看看,对螣柏说:“你在此等他,我去镇子看一下,也许他在那里。”
螣柏点点头,低头看着那幅木棍画出的草图,还有那几只在地上可怜的扑腾的鸡。耳边响起了华莱士驱车离开的声音,他很惊讶他为什么现在的态度突然如此积极了。
华莱士驱车来到小镇,他四处观望,很快找到的农贸市场,仿若冥冥中天定的感觉,他觉得那人应该在这里。
很快,华莱士开始后悔,因为,这里到处充裕着烂菜叶,烂水果的混合臭味,雨季将农贸市场的泥路面浇灌的泥泞不堪,华莱士铮亮的靴子很快浸满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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