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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仙妻(283)

除此之外,他还留了一张传音符给自己的独生子,里面是他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最想说给自己儿子听的各种告诫、嘱托以及只有他才知道的几个重要秘密。

同样的传音符他准备了两张,有他“遗言”的那一张当年被他的独子带出了须弥宫,只记录了那几个重要秘密的那一张则被他留在了惊涛苑中。

“......老夫拼着最后一口气,用传送玉符送走了我那只剩下半条命的可怜儿子,然后又发动了天绝阵将惊涛苑彻底封死。说是执念也好,愧疚也好,老夫终归还是不甘心就那么坐化了。临死之前,老夫到底还是留下了一抹神识在此等待后人。”说到此处,老者的目光带着几分怀念、几分欣慰落到了任瀚棠身上,“虽然等的时间有点儿久,最终等来的也不是老夫最想见到的那个人,但在神识彻底消散之前,老夫能看到我儿的血脉仍在延续,倒也不失为一件幸事。”

任瀚棠不知道该怎么开解这老者,或者更确切来说,他觉得这老者其实也并不需要他的开解。

老者讲这个故事给任瀚棠听,为的只是让他防范如今执掌须弥宫的那些人,至于报仇什么的,老者根本就不会指望修为只有金丹后期的任瀚棠。

再者当年害他的那个人,如今十有八/九也已经作古了。

他连重孙子的重孙子的重孙子都有了,当年的那些往事他早就不想再去计较了。

三千年的等待,他的愤怒和伤心全都已经不知不觉的变淡了。

再者,长辈们的仇恨也没必要强加在小辈身上。

如今他唯一的愿望,就是他的血脉传人能好好活着。

在他们接下来的谈话里,老者没有再提起那些陈年往事,他就像个慈爱的老爷爷一样,跟任瀚棠拉起了家常。

他问了任瀚棠很多有关他家人的事,任瀚棠捡着能说的、有趣的一一跟他说了。

他对自己的祖父母、曾祖父母了解极少,所以绝大多数时间里,他说的都是自己的父母和姐姐姐夫、弟弟妹妹。

老者从他的言语里听出了和美幸福,也听出了浓浓的属于恋爱的酸臭气息,他笑眯眯的问任瀚棠,“你喜欢那个叫儿的姑娘?”

任瀚棠脸色微红,他点点头,“我很小就喜欢她了,我爹娘都赞成。”

老者撸着胡子呵呵直笑,“我又没说你不能喜欢她,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小心思被看穿,任瀚棠稍微有点儿尴尬,他抬起头看向老者,“您说也没用,我就是喜欢她。”

老者哈哈大笑,“好小子!是我老任家的种!”

他此言一出,任瀚棠的俊脸顿时变成了一个大大的“”字。

他倒是没看出来,这位自称是他们任家祖宗的老人家原来还有这么......豪放的一面。

“好了,闲话家常就到此为止吧。”老者收了笑,手一招,一枚样式古旧的储物戒指便出现在任瀚棠面前。

“这里面有些小玩意儿,是我这个做祖爷爷的送你的见面礼,你拿去玩儿吧。”老者一边说着一边示意任瀚棠滴血认主。

任瀚棠谢过老者的馈赠,然后在他的注视下挤出了一点自己的血滴到那储物戒指上。

储物戒指里的东西多且杂,除了小山一样的各种物资之外,任瀚棠还在里面找到了一件先天灵宝和几块记录了老者修炼感悟、炼器经验的玉简。

看见那件先天灵宝的时候,任瀚棠的手抖了一下,他抬眼看向那老者,“前辈......”

那老者含笑抬手,“无妨。我既给你,你收着便是。若是喜欢,叫我一声祖爷爷我就知足了。”

任瀚棠不是那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老者对他坦率真诚,他自然不会非要矫情着、拿捏着不肯承认自己与对方血脉相连。

他站起身,恭恭敬敬行了三拜九叩的大礼,“瀚棠见过祖爷爷。”

“好!好!好孩子!”老者亲手扶起他,“快起来说话。”

任瀚棠忙起身退后一步,与那老者一前一后重新落座。

老者撸着胡子叮嘱他,“老夫已经三千年未曾出过惊涛苑,外面如今是个什么情况,老夫可说是一无所知。等下你出了惊涛苑,切记一定要速速远遁而去,切勿在须弥宫内多做耽搁。”

虽然老者这么说了,但任瀚棠的良知跟底线却不允许他拿了东西就拍拍屁股走人。

他略一沉吟便决定了留在这里陪伴老者一段时间,“祖爷爷,孙儿可以留在这里跟您学几年炼器吗?”

☆、第326章 天绝阵破

老者怎会不同意?

因为放心不下身负重伤逃出去的独子,他硬是留了一抹神念,在这惊涛苑里枯守了整整三千年。

这样一个看重自己血脉传承的老人,后辈愿意跟他亲近,他只有宽慰和欣喜的,绝对不会有什么不耐烦的情绪在。

于是,任瀚棠就这么在惊涛苑里住了下来。

老者的神识已经很弱了,每天他最多只能指导任瀚棠两个时辰。

任瀚棠有些遗憾不能一直陪着这位对他掏心掏肺的老人家,但老者自己却已经非常满足了。

用他的话说,最开始的那一千年他还既担心又期待,越到后面,他对自己儿子的处境就越不乐观。

最坏的结局他都已经设想过了,之所以还强撑着这抹神识不肯消散,说白了也不过就是因为“不甘心”这三个字。

能够在三千年后见到机缘巧合之下出现在他面前的任瀚棠,知道自己的儿子虽然寿数不久,但却留下了如此出色的后辈儿孙传承血脉,老者就已经很知足了。

就连任瀚棠愿意留下陪着他这把老骨头,对他来说都已经是意外之喜了,更多的,老者从未奢求。

时间一转眼就过去了三年之久,在这三年时间里,任瀚棠不仅炼器的技术大有长进,而且就连修行上的许多疑难问题,老者也全都一一为他解答了。

相处的时日越久,任瀚棠就越舍不得与老者分开,然而随着老者那抹神识的不断变弱,任瀚棠却隐约察觉到了分别的日子即将来临。

果然,又过了大约两个月的时间后,老者便提出了让他离开惊涛苑。

“走吧,趁着我还能助你一臂之力。若是再迟一些,你就只能全凭运气了。”老者一脸慈爱的拍了拍任瀚棠的肩,“别难过,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

任瀚棠红着眼圈儿闷闷应了一声。

老者心里同样很不好受,他塞了一块禁制玉牌给任瀚棠,“这是三千年前的须弥宫弟子令牌,现在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派上用场。你姑且先带着,就算不能助你闯山门,帮你糊弄个把人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任瀚棠乖乖应了。

老者欣慰一笑,然后又从自己腰上解下了一对碧玉平安扣,“这是老夫和你那祖奶奶的定情信物,你若是不嫌弃,不妨拿去送给那个叫儿的小姑娘。”

任瀚棠当然不会嫌弃。

莫说那平安扣通体碧绿、色泽莹润、质地细滑,一看就是品质上佳的稀世古玉,就只凭“长者赐”这三个字,任瀚棠也会珍而重之收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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