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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无赦(12)

作者: 沈风畔 阅读记录

他看她的眼,仿若星辰,又仿若明眸会说话,尽是道不完的优雅风韵。

他行事向来雷厉,鼓起勇气便上前去询问她,姓甚名谁,她又是摇摇头,不说话,带笑的眼眸看着他,微微颔首,然后款款走向一辆马车,马车车盖上悬着的风铃,写着一个“池”字,他这恍然大悟,何须再问姑娘何许人家?那马车便已经给了他答案。

池家……这女子是池相府的千金。

他心动了,对这个见过两面的女子。

在魏九王的怂恿下,他借由前往池相府拜访。

那天,天气晴朗,他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池相府,下马车时,遇到要出门的她。

她依然是白衣白纱,那天风大,她遮面的白纱被吹落,飘在了他的脸上,是兰香,他也看清了她的隽秀之容。

只是,那双眸子,与初见时大相径庭。

听闻池府的下人说,二小姐受了惊吓,还没恢复过来……

他这才恍然,难怪没了初见时的灵气。

他心疼之余更有些欣喜,因为他知道了她的身份,池相府二小姐池香袖。

借魏九王的人脉和人情,他顺利与她相识,与之多番书信,从她的字和她的文采中,渐渐地对她熟悉了起来,再后来书信之间便更多的是情与爱,思与念……

他上门提亲,池相夫妇满意答应,池香袖含羞点头,原本以为成亲后会过上你侬我侬的日子,但万万没想到,新娘变成了池琬袖,而池香袖下落不明……

秦戈行之所以不动池琬袖的真正原因,不是因为她是池香袖的姐姐,也不是因为她乃池相之女,而是因为她救过当今圣上的命。

新婚第二天,醒来看到池琬袖时,他整个人都崩溃了,第一时间去了相府,恰巧圣上微服至相府,故而圣上也第一时间得知了此消息。圣上只一句话,“既然娶了琬袖,便好好对待她,嫁便嫁了,无赦。”

秦戈行听过杀无赦,却从没听过“嫁无赦”,但这嫁无赦一出,他便知,池琬袖动不得。

故而池琬袖才能如此安然的待在秦府。他对她的所作所为,亦只能监不能做任何举动。

而今日,对她居然有初识香袖的那种感觉,他觉得自己是疯了。

她们是姐妹,很多相像的地方,但绝不是一个人。

即便身体意外与池琬袖有了亲密接触,他的心决不能动摇。

秦戈行如此告诫自己。

第十七章:美人在怀

秦戈行做了个梦,香车宝马,美人在怀。

美人面容不甚清晰,他只看到她那双灵动的双眸,好像经常看到,就在身边……

画面一转,女子香罗衣加身,柔软得风一浮动,衣袂翩跹,洁白的宛如新雪,而女子面容娇柔可亲,纤纤素手攀上他的胸口,轻轻地抚着……

秦戈行心口一热,丹田一股火蹿了上来,大掌一握,将女子拉入怀中,滚到了车内……一香车的旖旎。

风花雪月结束后,那女子在他耳边轻轻呢喃,“妾身琬袖,夫君谨记。”

就“琬袖”两个字,登时让秦戈行清醒过来,睁大了眸子,看车顶,胸口起伏不断,呼吸也有些急促。

他又梦到了池琬袖,而且,每次都是这样羞耻的梦。

秦戈行抹了一把汗,再一看手,又是鲜红一片,此时才感觉到,鼻间似有东西流出……忙仰头,暗骂自己一通。

车外传来日曜的声音,“将军,您可醒了?夫人给您送来冰镇酸梅汤,给将军降暑用。”

秦戈行捂着鼻子,闷闷地道:“不喝,下去。”

没听到日曜的回应,秦戈行蹙了蹙眉,正奇怪着,就见车门打开,池琬袖上了车,坐定后,还接过日曜递来的一斛。

池琬袖看到秦戈行捂着鼻子,愣了愣,“怎么了,需要我帮你看看吗?”

秦戈行不愿被她看到自己的窘迫样子,侧过身子别过脸,闷闷地还带点疏离的:“无妨。不需要。”

池琬袖挑挑眉,好言相对,却不领情,非要他走没节操路线才能妥协是吧?

“哎哟,夫君你可真是的,不过半天没见到妾身,怎的想妾身想的都流鼻血了?”池琬袖夸张又做作的大声呼喊着,言语丝毫不遮掩,“你想人家,叫人家过来就好了嘛,何必强忍着……你看,都血流如注了!”

秦戈行恨不能一巴掌拍死池琬袖,额角青筋凸起,“你给我闭嘴。”

池琬袖耸耸肩,“以后我好好跟你说话,你就好好配合我,别逼我作妖。”

“你作妖还是我逼的了?”秦戈行瞪大眼,“你脸皮可真厚如墙!”

“是啊,你脸皮薄如纸,一捅就破。”池琬袖哼笑,“反正呢,你不想看我作妖,就好好对你八抬大轿娶进门的妻子,不然我就化身妖孽,吸干你的精气。”

秦戈行眸色闪了闪,有些咬牙切齿,“你……”

“你什么你?”池琬袖又靠近了他,从袖中拿出绢帕,朝秦戈行面门而去,言辞不容拒绝:“仰起头来,你这样怎么止血?”

秦戈行只能照做,仰起头来,池琬袖抬手轻轻地拍着他的额头,另一手拿着帕子擦了他鼻翼上蹭到的血迹,又吩咐车外的日曜找了些棉花来。

秦戈行的鼻血止住了,两个鼻孔都塞着棉花,只是刚才这一遭,下巴上、衣襟上都是红迹。

池琬袖将帕子沾湿了,轻轻地擦拭着他的下巴,有点不解道:“这几天我安排的菜食都是降暑下火的,你怎么还上火了,还这么严重。”

秦戈行眸子躲闪了一下,有些羞于看她,还不是因为做梦,还梦到的都是她,各种覆雨各种翻云……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他躲这个女人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想她?

难道越躲,还越会梦到?

有这说法吗?!

“暑气太重,上火难免的。”秦戈行只能这么说。

池琬袖给他擦好下巴,又去擦拭他胸前衣襟上的血渍,动作仔细又轻柔。

秦戈行却僵直了身子,这一举动,与梦中的情景很是相似……

这近距离的气息以及这悠悠的兰香,充斥着他的鼻息之间,叫他有些喘不上气。

“擦不掉,不用擦。”秦戈行忙推开了她的手,“喝酸梅汤,有点渴。”

池琬袖点点头,“嗯,回头褪下来洗了吧。”然后去给他倒酸梅汤,“冰镇的,正好降降火气。”

秦戈行接过,一口就闷了,喝完才回味了一下,“有杨梅?”

“嗯,你不是喜欢杨梅吗,我就加了一些梅肉,去核了。”池琬袖微笑着。

秦戈行微微一怔,简单的哼了下,“嗯。”放下杯子,端坐着,目不斜视的看着车窗外,总觉得气氛有点怪异。

“夫君为什么喜欢杨梅?”池琬袖问。

秦戈行冷言:“说了多少次不要叫我……”

话还没说完,马车猛地颠簸了起来,池琬袖没坐稳,直接后仰要倒下,秦戈行眼疾手快护住了池琬袖,一手甚至特意护住了池琬袖的头部。马车又是一颠,池琬袖扑倒在秦戈行的怀里。】

不知怎的,这颠簸的路好像很长很长,怎么也走不完。

秦戈行只好扶住池琬袖,“坐稳了。”

池琬袖摇摇头,“夫君,我好像晕车了,不舒服。”说着干呕了一下……

秦戈行紧拧着眉头,“过了这一段就好了。”

池琬袖双手一伸,攀上了秦戈行的脖颈,紧紧搂住,“夫君请护我在怀,我难受极了。”

秦戈行对攀上来的她很无语,怎么也扯不开她的手,而且马车还颠簸着,拉扯中,又是一个大颠荡,秦戈行身子一歪,抱着池琬袖滚在了软垫上,池琬袖压着秦戈行……

池琬袖微微抬头,近距离的看着秦戈行的眉眼鼻唇,不由自主的送出一句话:“再见你仿若梦,可你仍旧是你,这般刚毅俊朗,叫我无法割舍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