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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梅易折(24)

腊梅拉了拉易白梅的袖子:“白常在。”易白梅就想了想,从口袋摸出十两银子来:“你替我拿到尚宫局里,定制一件好的夏衣。”腊梅接了就跑了。二梢子刚刚也听见兰嫔的话了,因为易白梅平常对他好,所以他也想上前安慰两句。“主子…… ……”易白梅朝他露齿一笑:“你这名儿不好听,我们换个?”

一下午的时间,易白梅同二梢子就开始想他的新名字,想来想去都没定个好的。就觉得还是原来的名儿亲切。而二梢子呢,就觉得自己的这个主子真是非常的不靠谱。

易白梅并不是不在乎别人的羞辱,也并不是没有计划,她只是不太急,有些东西,急也急不来,没有维护你,保护你。你又有什么办法呢?

傍晚的时候腊梅回来了,领了一件宫装,素色的料子,就是普通白绸,素得简直跟宫女服似的。钗环也是普普通通,绢花是紫色的小碎绸子。易白梅瞧了瞧,腊梅也有点不好意思:“主子,我等了很久,她们说只有这个了。”易白梅点点头:“捧高踩低是这样的。”腊梅又在旁边绞着帕子站了半晌。易白梅很烦恼,撑着脑袋发愁,腊梅又支支吾吾:“主子,我针线女红很好,要是这衣服改改的话。”易白梅看着那堆衣服心烦:“那你去改吧。”

腊梅就抱了衣服下去了。到了掌灯的时间,二梢子又来回话,说今日万岁爷又去了行苇宫。易白梅让他每日打探康肃森的行踪,每每都是这样的回答。易白梅就突然对梁楚履好奇,那得多美的风姿啊。

嫉妒梁楚履的当然不只是易白梅。而这些人中,最眼红的就数顾淑妃,顾淑妃当初得宠之时,家中添了兄弟,康肃森就封了他五品官。而如今梁楚履进宫两个月而已,她的大哥二哥,就都被召进京,做了京官,虽然是挂的两个闲职,但是天子脚下,总是让人觉得荣幸的。

康肃森这段时间除了忙于朝政,就只是在行苇宫走动了,所以这些主子、娘娘们想要一睹圣颜,就都盼着这赏荷会呢,个个是精心装扮,在十几天以前就开始往身上熏香,务必走出十里外还能闻着呢香味儿。

易白梅倒是没有随大流熏香,她很小的时候也弄过这些,觉得有趣,可是后来她喜欢跟着易守铭去军队里训练骑射,那个时候她弄得香喷喷的,相貌又招人,穿上小小的骑装,一进军营,立刻像面招展的旗帜,让整个军营的士兵都把目光集中在了她的身上。当日易守铭笑嘻嘻的摸着她的头,她也朝身后的慕容青余投去了骄傲的一撇。结果慕容青余轻飘飘的来了一句:“卖弄风骚。”易白梅那个气啊,一下子勒住马,就让周围的士兵上前,指着慕容青余:“给我掌他的嘴!”

慕容青余是易家的门客,易守铭很尊重他,但是他更疼爱自己这个独生女儿。慕容青余刚刚那句话他也是听见了的。始终是觉得这个小子逾越了。

士兵一听大小姐都发话了,自然是围了上去。慕容青余被人拉了下来,几个耳光一打,易白梅就喊停。自己下了马,用马鞭挑起他的下巴。白皙俊俏的脸上是红色的巴掌印子,嘴角破了,挂着艳红的血丝。易白梅是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就心疼了,问:“你错了吗?”慕容青余也没回答,脖子一扭,脑袋歪在一边,满脸都是轻蔑的神色。

易白梅忘了这件事到底是以怎样的结果告终,只是从那以后她就不爱熏香了,而且连饰品都戴得少了。

记起那些年少的事情,易白梅就突然觉得心情很好,那个时候的自己是那么的畅快,那个时候的易守铭对她也是百依百顺,她虽然有着种种的幼稚、矫情的行为。甚至还有些不可理喻,可是易守铭都宠着她,顺着她。恨不得将星星月亮都送到她的面前。

易白梅问易守铭,为什么爹爹对她那么好,易守铭回答得很朴实,你是我闺女啊。她又跑去问全府最聪明的慕容青余,结果慕容青余说:“因为你是母仪天下的命,父凭女贵!”易白梅觉得他是在嫉妒自己。

年少已经远处,好像那十几年就用尽了一生的运气。你看现在,再是小心翼翼,活得还是不如意。

易白梅在这边伤春悲秋,腊梅蹭啊蹭的就过来了。端着一叠衣物,抖开一看,易白梅眼睛就一亮。与木讷的外貌相反,腊梅这双手却是瞧得不像话。单单的白绸衣织物,以前印制上的虚浮的花纹被重新细密的绣了,而且绣得又好看,又精致。保守的立领被重新盘了月牙的扣子,紧密的长袖开成了七分的云袖,既凉快,又潇洒。盘子里还躺着同色系的细碎小花,却被串了起来,蜿蜒出简单明了的形状。那颜色是带着青绿的,看着十分爽利。易白梅是个识货的自然十分满意,觉得这个腊梅憨人有憨福,手艺是真的不错。

一主一仆正高兴呢,却突然传来了个消息,赏荷会邀请的宫嫔得六品以上。整个皇宫的妃嫔就只有易白梅去不了。

第 20 章

易白梅是正七品,可这宫里,连个太监总管的品级都比她高。赏荷会没有她的份儿很正常,正常到不管是谁都可以从中作梗。

到了那一日,有雅阁里的各位小主大清早的就开始收拾。抹胭脂的抹胭脂、洗浴的、盘头的,香粉味都比平常浓重了许多。易白梅本来打算破罐子破摔睡个饱觉,可还是被嘻嘻哈哈的声音给吵醒了。有雅阁里也就那么点大的地儿,那些参加宴请的宫嫔们花枝招展,侍女随从太监们也是喜笑颜开。唯独白常在的门前,冷清得小鸟都不选这个地儿啄食。

“主子,起了吗?”腊梅掀开帘子问到。易白梅伸了个懒腰,点点头。看着床边那叠新衣:“这个给我穿上吧。”

衣衫料子也挺好,服帖凉快。易白梅对着镜子,细细的描了眉毛,她的唇色一直不够鲜艳,所以咋看并不够艳丽,可要是点了胭脂。立刻就勾了神韵,幻化出一种冷艳的样貌来。长发没有像那些赴宴的主子般盘起,而是从两边纠结成一股别在后面,细长的绢花就贴在额头边延伸到后脑勺。

易白梅站起来转了一圈。腊梅歪头看了看,又捡起首饰盒里一个翠绿的宝石耳环给她戴了。二梢子一直在旁边吞口水。易白梅朝他抛个媚眼:“好看吗?”二梢子点点头:“好吃。”真是答非所问。

其实不怪二梢子,易白梅现在看起来,真的就像一块小小的,白嫩嫩的点心,端是站在那里,就让人觉得垂涎万分。

收拾停当,易白梅觉得这身还算爽利,就满屋子的溜达,这个时间,有雅阁的小主们都跟着大批的侍从宫女前往御请池赴宴,整个宫殿里空荡荡的,只剩下一些守门儿的小太监。易白梅就绕着整个院子跳了一圈,像只快乐的蝴蝶。等她得瑟够了,就回自己屋子里在榻上养神。

易白梅这个神没养多一会儿,就看见二梢子急急的进来,说外面有人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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