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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钥(42)

城里的商业,主要以花卉、工艺、服饰为主,在这里,拥有最精良的裁缝跟工匠,不管是菲嘉国的贵族,或是其他国家的有钱人,都以能拥有此地的珠宝、服饰为傲,也因此,这里人民的生活水准可说是相当高,不管是公共建筑还是私人住宅,都做得十分雅致可爱。

“但是这是表面。”

扎克把身体横挂在马上,像货物一样很没有形象的一起运进城里,这几天的路上,他一直很好奇在离开富必喇的当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什么样的方法,可以把一片平坦的谷地给弄得坑坑疤疤,比战场上刻意用来绊马用的坑洞,还来得惊人。

冷暮就算了,反正扎克从来没想过可以从他嘴里套出点什么东西,偏偏另外两个,嘴巴也像蚌壳一样闭得死紧,一句话都不说,害他现在身心受创到连好好坐在马匹上的力气都没有,还得张着嘴,替他们讲讲当地的民情风俗。

“一般游客会到的地方,就是城中心,城主府邸附近,周围官家办公场所……这里生活富裕,建设得美轮美奂……

再来就是买卖区,在塔尔玛南边,各地货物集散,佣兵工会和商人工会都在这个区域……这里货物多,来往的人各异,所以早在七年前,城主干脆在商人工会的请求下,建立了拍卖场,有空你们可以去看看,里头偶尔可以挖到不少好东西。

再来,就是一般平民住宅区跟贵族住宅区,平民就住东边,贵族或有钱人住在北边,那剩下唯一一个西边……”

“贫民区。”

朔华在马车里,瞧着路边穿着破烂的孩子躲在巷口,眼中对街道上来来往往人群身上的亮丽和手中的食物,有着无法掩饰的渴望。

“你很清楚嘛!”

“这世上没有一个只存有富裕的国家城市,只要有人富裕,就有人穷苦,这是必然的。”所以在朔华的世界,那颗蔚蓝的地球上……乌托邦永远只能是梦想中的城市,至今无人能实现。

这个世界,仍处于君主制度,对于社会的理论,可以说是连个雏形都没人能提出,因此扎克对于朔华的话,也只能似懂非懂的耸耸肩。

“也许你说的对,再来,工匠等技能师工作的地点,就在贫民区边缘,那也是一个好地方。”

扎克一边说,眼角没忽略马车里那个绿色头发的诡异小鬼,凑到朔华的耳边说了点什么。

“干嘛这样神神秘秘的?透露点消息吧,就算是报答我刚刚说了那么久的辛苦啊?”

“是你自己要说的。”

树海要笑不笑地对他说,从刚刚他就觉得耳边吵得要死,讲的那些东西,他从城里的大树小树耳语中就可以知道,要不是朔华想听听看有没有特别的,他早一个甩手把人给挂到一旁的树上去,好好跟他的同伴聊聊。

“这甚么话?”

“人话……”树海没忽略掉身边两双眼睛很怀疑地看了他一眼。

“别这样嘛!跟你们讲了那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跟我说一下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有一堆坑洞,还有一堆的尸体?说一下有什么关系?”

“副团长大人,其实怎么一回事,你心里也有一点底不是吗?”就凭那天他们跟参臣 素敬之间的互动,佣兵团跟清督胖子之间的关系,他不相信他在心里会连个谱都没有。

马车在这时停了下来,扎克笑笑地直起身,“大概了解跟确定是不一样的,况且,你知道我除了佣兵团副团长这个身分之外,还有什么职业吗?”总是懒散的双眼闪过一丝精明。

“你可以称呼我为冒险者,只要是危险,都喜欢凑上一脚的冒险者,皇者陵墓可不是一个容易观光的好地方!你说是不是?”凑到马车车窗边,最后的几句话只有马车里三人听得到,最后的目光直直盯着朔华,岁月给他的历练,在此时才真正透露点玄机来。

哼!好一个老家伙!

朔华勾勾手,让他更靠近马车一些。

“你喜欢危险,那你知道我们代表的危险有多高吗?”

“小子,喜欢玩弄自己人生的人,不会计较这些。”

“即使像这样……”朔华伸指轻轻一点,突然间一把火烧掉了扎克前额的一撮头发,瞬间又熄灭在他眼前,明明靠他如此之近,却连一点点皮肤也没伤着。

“连何时会遇上危险,连自己死了也有可能不知道的经历,你也想试试?”朔华问道。

扎克撇嘴,摸摸额上那一撮就这么消失的“秀发”,无所谓地一笑,“你知道为什么裘风有妻子有儿女,我却不曾想过创造一个家?”

“不是因为你女人太多,怕一旦结婚会被先剖成上百块?”

扎克刚刚还很有智慧的笑容,一下子变得很干。

“呵呵!这也是原因之一啦!但是真正的原因在于,我不希望自己哪一天死了,留下的人却必须日日夜夜去着急我什么时候回来。”

朔华抬头盯着他的双眼,就这点来说,他的个性比朔华的父亲还来得好。

朔华的父亲,明明知道家族不会喜欢他娶一个美貌却无背景的女人回来,却还是因为那时爱她而娶了她,然后因为想要权力,想要得到爷爷的认可,于是又冷落、放弃和母亲在一起的生活。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考虑考虑,麻烦请让开一下,你挡到车门了。”

“娘的,你这小子够狠,我等你……考虑考虑!”扎克咬牙,转身驾着马匹跑到队伍的前头,快速地配合裘风命令手下分配好所有的工作,脸上的表情完全看不到刚刚咬牙切齿的模样,又是一脸痞子样。

“你不会想加个一般人当伙伴吧?”那就像个只能用一次的盾牌,很容易坏,又修不了。

朔华下车,看着扎克老练的动作与不动声色的态度。

“在这个世界,他才是最好的导游不是吗?”

参臣 素敬紧握着双拳,看着属下挖出来的大坑里,所藏着的东西。

那一块一块完全不成形状的肉块,根本已经不能被称为尸体。

杀人者人恒杀之,这是在斗争中不灭的定理,只是在敌人的最后,通常他们都会留给这些死者最后一丝尊严,即使他们再也瞧不见。

杀他属下的人,完全不把人当人看。

什么样的手段,什么样的心态,竟然会把人的遗体给毁成这样,叫他如何也拼凑不成一具。

“很壮观不是吗?”身边的黑袍者,似乎一点也不为眼前的惨状震惊,如果有人从他的下方往上望,还可以瞧见一道诡谲的曲线,构成那一道曲线的肌肉,非常不自然地颤动。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目光扫到这个告诉自己手下被埋在哪里的男子,尽管的确从他口中得到确实的位置,但并不代表他跟这个黑袍者之间有什么交易开始。

“没什么,感叹而已。”

“你到底是谁?想要什么?”

他从来不相信会有人平白无故的帮助自己,尤其这个黑袍者,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什么善心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