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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翼欲飞(7)



“别睡。。。。。别睡!”那个人在大喊。

宋钰翔睁开眼,茫然的看着面前这个人,是曾褚豫,他为什么打自己?自己怎么在他怀里?接着他看到曾褚豫脱下上衣往他胸前按,他在流血。

好冷。。。。。真的好冷。。。。。

“冷。。。。。”宋钰翔呓语。。。。开始犯糊涂。

曾褚豫收了下手臂:“别怕,很快就暖和了。。。。。”

下面的话,很快听不到了,宋钰翔觉得,死之前,有人这样抱着挺好,最起码,没有以前那么孤独了。他很高兴。。。。。。。。突然想起一句话,好像是爱比科特德说的,他说:“不为自己没有的东西悲伤,而为自己拥有的东西喜悦。”

这些年,宋钰翔一直这样寻求着快乐,虽然拥有的不多,但是,也不少,他一直是喜悦的,今天有个拥抱。。。。。。。也是喜悦的。

郊外的草坪,爸爸的风筝做的是最漂亮的,骄傲的孩子拖着线炫耀的喊,“爸爸,我飞起来了。。。。。。!”

宋钰翔发着乱七八糟的梦,他看到风吹过的草地,看到远处模糊的父亲,于是他拼命奔跑,鞋子不停的掉,父亲转身要走,他大叫,父亲回头,他惊怖的发现竟然是自己。。。。。。。。

曾褚豫抱着一束漂亮的康乃馨,缓缓的穿过医院的走廊,他看了一眼身后的几位秘书,还有随行人员,那些人很自觉的停止跟随,等候在外面。

护士站的那位金发护士长露着大大的笑脸,一副异邦狗腿样子,热情打招呼:“Hi,布鲁克(曾褚豫的英文名)又来看睡王子吗?”

曾褚豫笑了下,冲这个金毛大猩猩点头:“你好,贝蒂,睡王子今天如何?”

贝蒂拿起手里的巡房医生留下的会诊报告看了下,走过来讨好这位英俊有钱的东方男人:“好消息,最近他脑波动的厉害,随时有醒来的可能。”

曾褚豫笑了下:“他三个月前就这么说了。”

格里登堡的疗养圣地,宋钰翔在此整整昏迷了五个月。肺部贯穿,失血过多导致长期休克,几次呼吸循环系统衰竭。一直沉睡的宋钰翔完全不知道,自己和死神打了整整五个月的擦边球,他就静静的躺在格里登堡的这间最大,最著名,最昂贵的病房内。他床头的墙壁上挂着那幅油画,油画的左下角,宋长亭签名处,一颗子弹贯穿了他漂亮的签名。曾褚豫希望宋钰翔一觉醒来就能看到这幅油画,对于被牵连的宋钰翔,曾家父子欠他三条人命,而他欠这个孩子一个父亲,一个童年,债务多到已无法还清。。。。。。

曾褚豫推开病房门,宋钰翔的身偏向一侧的倒着,这是为了防止坠积性肺炎或痰堵窒息。

“早啊,钰翔,今天天气不错,一会我会帮你洗个舒服的澡。。。。。。”曾褚豫一边打招呼,一边把花瓶里昨天拿来的马蹄莲换出来。和这个人相处五个月了,他每天和他愉快的打招呼,看完他,帮他洗澡擦身,甚至,会唱摇篮曲给他听。

曾家父子每次都积极和他说话,甚至找了他以前连队里训练的碟反复播放,而且每天在他的床头放起床号。对于宋钰翔,曾家父子真的是实心实意的照顾着他,尤其是曾褚豫,几乎把所有的业务都放到了这边。

曾褚豫在花瓶里把花插了个很好看的造型摆放好,然后回头看下宋钰翔,宋钰翔的眼睛是睁开的,这几个月有几次宋钰翔会无意识的睁眼,但并不是清醒,只是无意识的睁眼。曾褚豫打开身边的柜子,找出干净的纱布,沾湿,一会他要把纱布放到他眼睛上,因为长期昏迷,他睁眼睛时间长了会损伤眼角膜。

曾褚豫把纱布放到一边,打开电视机,放进一盘带子,他调整好音量,看着屏幕,屏幕里,宋钰翔在和一位战友练对打,漂亮的旋转三百六,凌厉的贯飞连脚踢,潇洒无比的快拳,赢了以后咧着血淋淋的嘴角哈哈大笑的爽朗样子。

“啊,钰翔,你过去真的很帅。”曾褚豫赞叹了下,拿起湿润好的无菌纱布向着宋钰翔的眼睛蒙上去,宋钰翔的脑袋微微的向一边动了下。

“哎?”曾褚豫的手停了下来。

。。。。。。。。。

“宋钰翔?”曾褚豫弯腰,嘴巴快对到宋钰翔的鼻子。

宋钰翔的眼睛微微露着一丝笑意,眨巴下眼睛。。。。。。

“啊!”曾褚豫站了起来,一只手指不停的按动身边的呼叫铃,嘴巴里有些失态的喊着宋钰翔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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