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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定战国(23)

纤细的身影发出轻笑,用筷子轻打雪雪的“小手”。“你怎么跟映砻一样!老喜欢打扰我练习,再这样下去我永远学不会自己吃饭了。”赵爰责备的语气里带有笑意,一点都不严厉。

雪雪看出主人的温和性子,更是调皮地在筷子夹向石上的石粒之前,马上伸掌拨开。于是筷子向东,狐掌也跟着向东,筷子向西,狐掌也向西,两筷一掌在石上玩耍起来,完全忘记原先的目的。

“雪雪!”赵爰美目瞪向狐眼。

雪雪学狗儿般无辜地头儿微偏,大眼漾水。

“少来这一套!”没见过这么没狐样的狐狸。

雪雪大眼里的水气更浓了。

赵爰樱唇忽地噗啼笑出声,说时迟那时快,筷子与狐掌同时伸向大石右方的小石粒,狐掌率先得阵,将石粒给拨到地下,赵爰接着发出懊恼的声音——

“可恶!你这只狡猾的狐狸!”

雪雪马上露出奸笑般的模样。

很快地,一人一狐在院子里追打起来,银色的身影跟白色的身形穿梭在春天绿草中,那白色的身形仿佛自天下凡来人间嬉戏的仙子。

这样美丽的景象,教偷看的人失去呼吸,生怕苦是不小心吐息,就会将仙子给吓飞。

“她是谁?”躲在围墙边,璎珞问着带她过来的乌襄。

那白色的身影,是她这辈子见过最美丽的女人。那份美丽并非在容貌上高她一筹,而是在脱俗离尘的气质上。任谁看见这般绝俗的女子,都会轻易地将身心陷溺其中吧?

“他是一个战俘,一个奴隶,一个亡国的王子。”乌襄眼神茫然地注视着那道身影,依稀记得在柴房见到赵爰时,那忍受着痛楚却淡然如风的神情与美丽。

他一点都不想伤害他啊!可这是为了他好,为了少爷好。

离开这里小爰他就可以摆脱奴隶的身份,相信在其他地方必然有那时逃脱的赵国部属等待着他,而少爷也可以专心于乌家家业,娶个美丽的新娘,生儿育女幸福的过完一生。

“王子?”璎珞差点叫喊出声。

这样美的一个人竟然会是个男人?她终于了解到为何刚刚会觉得他少了一份女子特有的阴柔了,那人是个男人,自然不可能散发出女人的味道。她现在知道后再仔细观察之下,果然发觉这人的一举一动以女人的角度来看都太过于大而化之,至少就不会有女人跨大步走路,跑起来也没那样快捷。

“他跟你要带我来看的人有什么关系吗?”她记得襄大哥是特地领她来看映砻哥心爱的人,而不是一个长相过美的男子。她心里已经有映砻哥了,即使这个男子同样令人怦然心动,她也不会就这样移情别恋的。

“他就是少爷喜欢的人。”这句话是在他强力压抑下说出的。

“什么!”璎珞又差点叫喊出声,她在听见乌襄的回答之后,朱唇变得苍白灰惨,一双大眼充满惊疑不定。“可……可他是个男人不是吗?”尽管那人长得比姑娘美,但还是个男人啊!

乌襄没有回答,接下来的一幕证实了一切。

在院落的门边注视人狐嬉戏一幕良久的乌映砻终于被雪雪发现,他张手抱住正好追着雪雪跑到身前的赵爰,一双唇瓣立刻吻住因奔跑而喘息的人儿唇上,赵爰笑着迎接而上,跎高脚尖揽住乌映砻的颈子。

再自然不过的一幕美景教第一次瞧见两个男人亲吻的璎珞轻掩小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身体不自觉地颤抖着。

天啊!这是段怎样的感情,两个男人怎可能相恋?男人与女子间的契合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为何他们会如此背道而驰?

看够了两人亲密的画面,乌襄硬拉着忍着哭泣的璎珞离开,怕她真的就这么哭出来,惊动里头的两人。

“你哭什么?”乌襄问道。女人果然是水做的,什么事都能哭。

璎珞猛摇头。“我、我不知道……”但她就是想哭。

“你会帮我吧?”

“我能帮你什么?”她眼泪仍不停掉落。

“帮我将他们两个人分开。你跟我都明白这是不对的,现在牧场里的人都还不知道小爰的真实身份,知道的人更不晓得他跟少爷之间的关系,我们必须在事情还没传开来前将他们分开。”等事情传出去,一切就都来不及了。

“将他们两个人分开?可这样好吗?”

“能有什么不好?这是不对的啊!何况你爱少爷,如果分开了他们,你就可以跟少爷在一起了,这样有什么不好?”

璎珞默默地注视着他,用袖子拭去脸颊上的泪痕。

“既然你这么说,我愿意相信你,因为你看着他们两人的日子比我久,必然晓得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即使在说这些话时,她的模样像极了在说服自己什么,她还是选择相信乌襄。因为若是选择相信,她还有机会;若是不信,就连机会都失去了。

她的话让乌襄登时傻住。

因为他看着他们的日子比她长久,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分开他们两人,真的好吗?真的对吗?

现在不是问自己这些问题的时候了,是与非都已经很清楚,没必要再多想。

“明天,明天少爷一早会如同以往一般,到镇上去交易,就那个时候我们必须使小爰离开。”

* * *

院里院外不同的心思。

乌映砻温柔的拭去赵爰额际的汗水,喜见他脸蛋上健康的红晕。

“你不会就这样跟雪雪在院子里追了一整天吧?”

赵爰扬眉。“我有那样孩子气吗?”要不是雪雪故意跟他闹,他哪来那么多的精力。

“没有吗?”真没有的话,他就不会玩得一身是汗了。

故意将汗水抹在乌映砻的衣襟上,赵爰大笑出声,衣襟上很明显地印出他的脸蛋,他除了那段辛苦劈柴挑水的日子不算,有多久的时日没像今天这般流得一身是汗了?“你最近很忙。”

“你发现了?”乌映砻以食指卷起他微湿的黑发,一圈又一圈绕着。

“怎可能不发现?”之前黏着他的人不见了,当然奇怪。“你有事瞒着我。”

乌映砻微笑。“是有事瞒着你,不过再过几天你就会知道了。”这件事他安排了已经有一段时日,除了他自己外,没有人知道。想必在他们知道这事之后,会吓一大跳吧!

“跟我有关?”

“嗯!跟你有关……对了,那老头子之前是不是来找过你?”

赵爰轻笑。“你是说神医?”

“我就知道。”那老头子居然还在他的绸绢上留话,生怕他不晓得他曾经到此一游似的。“他有没有跟你说些什么奇怪的话?”他看见绸卷上的话,才明白那老人精明得可怕,计划好的一切都瞒不过他。

赵爰眯起眼睛。“是有说一些我听不太懂的话,不会是跟你有关吧?”

乌映砻在他颈间咕哝:“是跟你我都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