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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雪(37)

孙颢终于完全放下心中的重担。“我们已经从长白回来了,你有沒有觉得自己的身子好了一点?”

“骗人!我怎么可能一睡就睡到长白再睡回来,猪也沒有那么能睡。”小嘴喃喃嘟哝,起身动动身子,发现除了因为睡太久有点僵硬之外,过去那股充斥全身的无力感及不时冷得他发颤的寒意全部都消失不见了。

“咦?我好了,真的好了。”忍不住跳下床东跑跑西跳跳以证实身体的舒畅不是自己的错觉。

“你给我克制一点成不成?”受不了地将人给抓回来。“对于你要到处乱跑来显示现在身体很健康这点我是不反对,可麻烦请穿上鞋子再跑行吗?”指指他空荡荡光溜溜的脚丫子。

结果左小草摆摆手,一副你太大惊小怪的模样。“以前我在田里头都是光着脚丫子工作,又沒差。”

孙颢咬牙,决定亲自帮他穿好鞋。“这里不是田,你也沒在工作,请乖乖把鞋子穿好。”也不想想他现在的脚丫子跟个姑娘一样柔细,一不小心踩破皮怎么办。

左小草皱眉。“有差吗?我以前在家里头也常常光着脚丫啊!”哪来的钱买那么多鞋穿,伤到脚过几天就好了,反正皮粗肉厚的也不用担心那么多。

“你还顶嘴。”

“我才沒有顶嘴,你自己还不是常常沒穿鞋到处跑!”回答的理直气壮。

他什么时候沒穿鞋到处跑了?从小到大他的记忆里就只有更衣就寢的时候才会光着脚丫子,从来就沒有不穿鞋子到处跑………

正想反驳回去,忽然发现不对,小草是将他当成福来所以才会这么说,光着脚丫进田是福来常做的事,他这一反驳不就泄了底?

“那是以前,现在我可沒有,反正你就是给我乖乖穿好鞋就对了!”说着说着自己也觉得好笑,旁边的小草早就拍腿笑个不停了。

真是的,他孙颢什么时候变成老妈子一个?

“你们在笑什么?”安兰一进门就看见两个疯子。

“沒事,小草醒了,你帮他看看身子。”这话怎么能说出去,说出去他一个庄主的形象就全沒了。

安兰狐疑地来回扫视两人的脸在小草身边坐下。“手给我。”看病不只把脉还要观心看相,手还沒碰上左小草的手,他就明白小草已经不一样了,跟北上的小草不同,跟北上之后的小草不同,跟疯了之后的小草更是不同。

左小草躲开他的目光,收回脸上的笑容,远远地望着窗外一个角落。

放开纤细的手腕。“他现在的身体很好,已经沒什么好担心的了。”有问题的是他的心。

笑容又回到秀美的脸蛋。“沒事我就可以种田了是吧?”

“不行!”孙颢开口。

左小草习惯地向他一瞪,随及撇开头。

他的动作令孙颢感到奇怪,不过不是非常注意。“你不是说想学骑马还有练武吗?我教你骑马跟练武,你別给我种田。”

“我有说过吗?”左小草带点茫然地回视他。

孙颢想起那是他们往长白山的时候说的,现在小草不记得他们曾经往长白的事,自然不知道。“你说过的,难道你不想学吗?”他反问回去。

“想,我想学。”左小草看了安兰一眼,向前伸手拉住孙颢的袖子一角。

孙颢拧眉拉住他的手。“我的衣服比我的手好拉吗?”之前小草都是拉他的手,会这样拉他衣角的只有刚嫁进孙家不久的小草。

是不是还是有些东西不一样了?小草想起过去的某些事情了吗?

“小草。”

“嗯?”专注于自己被拉着的小手,几乎完完全全被包进他的大掌之中,掌心掌背连每一根指尖都可以感觉到他的温度。他的温暖可以让他忘记一切,忘记不愿意想起的一切。

“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想起什么?”他平靜地仰看离自己不到一个指尖的脸庞,温热的气息熨热他的脸,连耳根子都红了起来。

那双眼睛看过他的全部,看过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他不该因为一个男人对他做出那种耻于见人的事而感到心跳加速,但掠过痛苦的那一段,大掌的抚摸令他觉得舒服。

这是一件可耻的事吧?但为什么他不会觉得惭愧羞耻?

他脸红的模样教孙颢忘记自己要问些什么,粉色的红晕从纤长的脖子慢慢染上脸颊再红了耳根,那模样煞是动人。

“颢?”为什么他觉得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像是又拉近了?

沒有应声,该说话的双唇印上他的,慢慢缓缓轻舔柔嫩的唇瓣,舌尖滑过贝齿启开一条细缝。

左小草傻傻地让他吻着,伴随他舌尖侵入口中,双脚跟着一软,手臂不自觉攀上宽厚的肩膀想稳住身体,腰身被不晓得什么时候圈过来的双臂紧锢。

安兰趴在桌子上,觉得自己需要一包瓜子跟一杯凉茶,这样的亲热戏可少见得很,尤其还是一个男人对一个男人,真是……突破传统……沒错!就是突破传统。

“你准备看到什么时候?”罗念善有点无奈地揉揉额际,要他过來叫人吃饭,不但沒把人给叫人,连自己都不见人影,害他特地跑过来一趟,才晓得被叫的人正在演亲热戏,叫人的趴在桌上看得一脸若有所思。

安兰抬头,只说了一句。

“你应该把食物拿过来吃的。”

金家离孙家很近,不过就是在同一个城里头,但是孙家的人很到到金家门前,金家的人也很少到孙家门前。

那是过去的景象。

自从孙颢他们从长白回到济南之后,金家常有人来孙家“拜访”,只不过这些“拜访”从来就不是好意。既然不是好意的话,那孙家也就不客气地将他们的命给留了下来。

左小草不曾见过金家派过来的人,根本沒有见着的机会就全叫隐藏在四处的手下了账了。

可他想要见金家派过来的人,想问他们一件事。

“练剑要专心,像你这样的练剑法,请问你是要杀敌人还是要杀你自己?”孙颢险险夺过几乎要往小草腿上划下的短剑,决定下次教他练剑时先去买一把木剑准备着。

“颢!”

“什么事?”

“我想到城里头逛逛可以吗?”他要到金家一趟。

“当然可以,你要去哪里我带你去。”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可以,你不是还有事情要忙吗?”那次去长白待了太多的时间,搁下不少工作,因此每天晚上颢都很晚才回房休息。

他最近的确有很多事情要做,尤其近来打算将江南一带的槽运扩展到內地一带,这事情必须好好规划,并且跟槽帮的人说清楚。到江南联络的事颖去做就可以了,不过他必须先事先规划一番。

“那我让夜叉陪你好了。”

“不用,我又不是小孩子。”他必须自己一个人去,若是让他们知晓,一定不肯让他一个人上金家的。

“不成,除非有人陪你去,要不然我不放心。”这里也有金家的地盘,现在金家血楼被闹得人仰马翻,楼主恨不得杀光他鬼阎罗里的人,小草这样一个不会武功的人独自出去,会没发生什么事平安回来才叫做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