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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疼(19)

“写你自己不就得了。”

“一个酒吧老板兼小说家的故事有什么好写的?而且……”

“而且什么?”

老板瞪了他一眼,走回刚刚的吧台将东西收拾到一边的背包里去。

“而且什么?”

“你管我!”

而且……他是个没谈过恋爱的处男,没有做爱场面小说……他不会写……

一大早从管理员的手中接过挂号信,想说今天的管理员比平常还早分发信件,平时都是回到家才能看到有信塞进门里,信封上标着急件,白色的纸面印着绿色的字体。

是医院送来的检验报告。

因为之前的检查都很少有什么问题的关系,所以到后来他直接请医院帮忙把检查报告寄到家里来,这样就不用等检验出来之后多跑一趟医院,不过会标上急件,这倒是第一次。

正要打开信封,楼下大门的电铃先响了起来。

把话机夹在耳边右手顺着信封边缘撕下,把里面的几张纸抽出来。

“喂,哪位?”

“是我,国安。”一个礼拜他生病还发烧,远哲跟国安这两个穷担心的朋友怕他生病开车不安全,说什么台北最近交通事故多,干脆轮流来接送他上下班,把他当小孩一样。

“等等!我马上下去。”一边穿鞋一边拿着玄关旁边柜子上放的公事包,连同手中的检验单一起冲进正好准备下楼的电梯里。

这一栋公寓早上上班的人不少,而且看起来都挺年轻,很少有有小孩的家庭,加上隔音效果做得不错,所以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附近都颇为安静。

“早!”随口说了声早,拿起手中的检验报告看。

一边看着,一边皱起眉头,等到出电梯,进去陈国安的车里之后,才把检验报告给收起来。

“国安,今天我不去上班了,先载我去医院,然后回公司帮我请个假好吗?”

“怎么了?”抢过他手中的检验报告,才看几眼,陈国安就皱起眉头。“我马上送你过去,不过请假我打电话就一声就好,我陪你复检。”

要打电话跟卫南说一声吗?

眼睛看了一下放着手机的公事包。

还是等确定之后再看看要不要打好了……

“喂!不接电话?”一个长得相当好看的男人趴在床头,懒懒地点着烟,看一只黑色的手机在黑暗中闪着蓝色冷光,铃声是最普通的电话响。

另一头的床从棉被里伸出一只手探向放着手机的床头柜,手指才刚碰到手机,声音就停了。

“SHIT,你怎么不帮我接?”猛然掀开被单,露出结实充满阳刚味的身体,一张和旁边男人不相上下、甚至多了点野性气味的脸庞一脸火爆,眯着眼按键,想看看到底是谁打电话给他。

“又不是我的电话,我干嘛替你接?”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哪里不对,依然悠悠闲闲地抽着手中的烟,也不怕烟灰掉在干净的棉被上。

瞪了他一眼,将手机放回床柜。

“不回电?”

“公共电话,我回个头!”他讨厌有电话却没接到的感觉,就像是丢了什么一样。

像是觉得他的火气不够,抽着烟的男人缓缓吐出一口烟圈,慢慢捻熄烟蒂,又重新点了一根新的。“通常会打公共电话,应该都是有急事。”

“你个性不是普通的恶劣你知不知道?”亏他长得一张漂亮无害的脸,个性跟脸蛋一点都搭不起来。

“彼此彼此,我是看你长得好看,听说床技也不错才会跟你上床,结果真不是普通的失望。”这一次大概是他到“深水”找人上床之后,感觉最糟的一次。

“我技术不好?”从来没有人跟他抱怨过他的技巧,这种话对一个男人来说严重伤及自尊,他是嫌他的火气不够是不是?

“不是,不过我讨厌被人当成替身在玩。”技巧是很好没错,但是手法让他很难有契合感。

“我有吗?我可没喊出什么不该念的名字,也没出神不专心。”

“哼!”一声冷哼怎么听都是饱含嘲笑的意味。

“哼什么!”他真的想杀人了!

“那,我猜猜,你一定有一个固定的床伴,所以精力旺盛的你才没有经常到处找人上床。”

“再来,你那个固定的床伴肯定个性很好,所以才会让主导权都在你手上。”

“最后,你最近跟那个床伴很可能出了什么问题,所以跟我做爱才像在发泄什么一样,做了又做,不会弄伤我,不过让我很难过。”有哪几个男人一上床就做个不停,又不是牛郎一夜多拼几次有钱赚,害他大概接下来有几天要贴一下酸痛药膏,搞不好还会拉肚子。

“怎么,还要让我继续猜吗?”

“闭嘴!”他怎么会看上这个男人的脸跟他上床?这种讲话刺耳的方式真不是普通的讨人厌。

“被宠坏的小孩子。”

“你说什么!”别逼他揍人,他可没兴趣打刚才才一起做过的人。

“我说的是实话,真佩服当你固定床伴的那个人,那要有多大的包容力才能忍受得了你这种烂男人,跟你在一起还真是一种不幸。”都三十多岁了还这这么任性,在情感上大概也跟小孩子一样不成熟。

“叫你闭嘴你听到没有!”愤然起身,在地板上捡起自己的衣服套上。

为什么又对他说同样的一句话!

他恨这句话。

床上的男人耸耸肩,这里是他的家,他爱说什么就说什么,谁叫今天是两个人的倒霉日,跟彼此都没好感的人上了床,看起来必须检讨一下自己最近的行为是不是太放荡了一点,不应该时常换男人的。

“碰!”

“碰!”

连续两声,第一声是卧室的门被甩上,第二声是大门被甩上,他可怜的邻居,必须忍受睡到一半被吵醒的恶梦。

“铃!”

转头一看,还是那只黑色闪着蓝色冷光的手机,依然没有接起来的打算,谁知道打来的会是谁,他可不想做些会被人误会的事。

“你的手机忘记拿了喔!”小小声地说,伸手把手机摸过来,看见上面显示的名字。

“是一个叫做亚秀的人找你,不晓得你认识不认识他。”

嗯……没有回话,睡觉……

他本来就是找人发泄的怎样!

一个人走在三更半夜无人的大街上,手里拎着刚从便利商店买来的啤酒。

车子停在离那个混帐家伙公寓不远的停车场子里,可是一肚子气没处发泄的他就是不想开车也不想回家,只想做些消耗体力的事情,一个人用力踏在柏油路面上,看到什么垃圾顺便踢个几脚。

没笨到真的学那个白痴酒吧老板说的意见做,会找个人陪,单纯的只是想用体力发泄来排解闷在胸口的一口气。

结果反而越做越气。

怎么,现在的人都学了心理学是吧!把一个人看得透彻这样很得意吗?他任性了大半辈子也没人嫌过什么,为什么在突然间好像所有他不想听的话都集中在一起对他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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