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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情人(4)

鸡爪就鸡爪怎样?鸡可是凶猛的动物,虽然我没看过牠长什么样子,不过是鼠类恐惧的生物之一没错……不过……有什么动物是鼠类不恐惧的?……我得好好想一想。

「有本事你骂回来啊!光是用瞪的有什么用?」

呜呜!

「好了,沈小姐,妳就别再欺负他了,妳看他都快哭给妳看了。」一双强壮温暖有力的手从背后穿过我的胳肢窝伸过来拥抱我,以我敏感的嗅觉马上就认出是我最喜欢的尔哲,嘴里忍不住发出快乐的呵呵声,把手中的球往薇薇姐身上一扔,自动自发地揽上那宽厚的肩膀。

「哭?我看是高兴到哭吧!沈先生,他都十七了,你别太宠他,再宠下去都变成了小赖皮鬼一只了。」

对于薇薇姐近乎抱怨的话,尔哲只是轻笑,大手摸摸我的头。「尔白是赖皮鬼吗?」

我当然是猛摇头,管他赖皮鬼是什么,反正一定不是好话。

尔白是我的新名字,是尔哲跟尔琛哥哥一起取的,因为尔哲说我现在就像一张纯白无垢的纸,希望永远都这么天真,尔琛哥哥却说我苍白的跟纸差不多,所以两个人决定都用这个字,我现在是他们最小的弟弟,虽然法院的判决书还没下来,不过他们都对我好好,就像家人一样。

「尔白……不是……赖皮龟……」脑子里有着小男孩以前记得的很多事情,所以说起话来对我不像灵巧移动身体那么困难,虽然不太容易,不过已经抓到了发音的诀窍,模仿别人说过的话已经没有太大的问题,只是要我流畅应对,仍然有困难就是了。

薇薇姐愣了一下,然后大笑出声。「是鬼,不是龟,听你说话一点真是人生一大乐趣,偏偏你每次都要王先生来才肯开金口。」

我疑惑地皱起眉头,鬼?龟?还不是差不多,值得让她笑成那样?

「尔白要常常说话才能流利,只有跟我说话怎么成?」尔哲点点我的额头,我反射性地两手捧住他的手指,然后放在嘴巴啃,比我粗许多的手指,有着淡淡烟味,参杂着洗手乳的花香,可是没半点味道。

「我就知道你暂时改不了这个坏习惯,幸好我洗了手才进来,不然你这个身体光是每天咬我的手就吃进不少细菌。」叹息地轻轻捏开我的下巴把手指伸回去,不晓得从哪里变出来一只巧克力棒塞到我嘴巴里替代。

我开心地啃着这种甜甜的棒子,这是成了人类之后的第二个好处,就是可以吃好多好多不同的东西然后不会拉肚子,其中最喜欢的就是这种甜甜的食物,每次尔哲跟尔琛哥来看我都会带一点点给我,可惜医生说不可以吃太多对身体不好,不然好想天天每一餐都吃这个。

「今天的情况怎样?」

「还算不错,就等你来,否则根本……」下一句话薇薇姐停顿了一下,不过尔哲好像知道她的意思所以点点头要她继续说。「另外就是上半身的复原状态比下半身来得迅速,这可能是他长年卧床所导致的结果,比较麻烦的是四肢末端因为药剂残害留下的后遗症,萎缩的程度比想象中的严重,因为不是自然造成的,所以暂时找不到办法作复原的流程。」

「如果不复原会怎样?」

「日常作息是不会受到影响,不过由于肌肉无法配合神经传递,所以很多时候大脑发出的讯号,身体接收到了,却做不到,举个简单的例子,通常跑步的时候,有些人特别容易跌倒,除了平衡感问题之外,还有就是脑部的运作比两脚快,本来该踏出下一步的时间差,其实之前一脚才刚落地,讲得白一点有人会说这是手脚打结。」

「我大概明白了,也就是很多大脑认为可以做到的事情,其实身体执行有困难,最常出现的状况就是稍微跑快一点就容易跌倒是不是?」

「没错,虽然是不大的伤害,不过仍然必须小心注意,尽量别靠近危险的地方,上下楼梯、过马路这一类的动作稍微注意一点就可以了。」

我眨眨眼,他们说的东西其实我有大概一半都听得懂,因为什么肌肉萎缩这一类的话,那时候做实验时,穿白大褂的人就常常挂在口中,我还记得每次说的时候,小男孩都必须伸出手臂让人把针筒里的液体注射到身体里,过一阵子小男孩脸上就会露出不舒服的表情。

灰灰说的一点都没错,那些东西害小男孩身体不好。

在我还在沉思的时候,尔哲跟薇薇姐已经说完话,一个穿白大褂的人不晓得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两人之间,我瞪住他交给薇薇姐的一个铁盘子,努力挣脱舒服的暖暖小窝,抓起脚边的棉被盖住。

那个穿白大褂的人我知道是谁,尔哲说他是我的专任医生斐耀光,每次他出现就没好事,不是带了一堆针筒,就是逼我吃苦苦的药。

白大褂=坏人

「尔白,快出来,要打针吃药身体才会健康。」尔哲好听的声音在上面偷偷催眠我,可是怕痛跟怕苦的心理大过于诱惑,你的小窝我都不要了,声音更没用。

「王先生,没用的,哪一天不是要这样……」又是那股熟悉的蛮力把我可爱的被子给抢走,让我曝光在坏人眼皮底下,先是被拉开手术袍露出屁屁打了两针,然后又强拉我的手打下一针。

痛痛!痛痛痛!

天底下哪一只老鼠跟我一样可怜,每天都要打针吃药?

「呜~~~~」眼泪淅哩哗啦地掉下来不敢挣扎,上次坏人说如果乱动,针就会留在肉肉里拿不出来,然后以后我只要一动就会刺一下、刺一下,想到那个景象,我身体也抖了起来。

「乖!别哭!一下子就过去了喔!等打完针吃完药,我带你去散步好不好?」

「呜呜~~骗人……」哭得更大声,我知道打完针,吃完药,还要吊半个小时的点滴,以为我是鼠类就比较好骗吗?老鼠也是懂得记取教训的。

「不骗人,真的,今天医生说不用打点滴,而且还可以带你到远一点的地方看看,尔白没看过鱼对不对?这里有一个很大的水池,里面有养很多很多的鱼喔!」

鱼?

我眨眨挂着泪珠的眼睛,压不下不停冒泡泡的好奇心,从枕头里抬起头来看他温柔的笑脸。

「在水里游来游去的一种动物,很漂亮,可以吃,等你胃可以装比较多东西的时候,我再带你去吃好不好?」

鱼?

没看过太多其它动物的我跟没机会接触动物的小男孩,一人一鼠组成的记忆里没有这种生物的存在,现在满脑子想的,是一堆老鼠们在水里游来游去的模样,鱼……在水里游的老鼠吗?

老鼠不吃老鼠的。

「来!吃药,这个药不会很苦,你看跟上次苦苦的药不一样对不对?」

嗯!上次是黄黄粉粉的,这一次是黄黄亮亮的。

「不苦?」

「不苦。」

「看鱼?」

「吃完这个就去。」

我张嘴,乖乖让他喂下几个吃起来甜甜的药,还想要多舔几下,尔哲就有点迫不及待的把水递到我嘴边喂我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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