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非典型性变态(35)+番外

可陆宗一直都没有想过,就算苏宁不会爱上林翘,那林翘呢?

握紧了方向盘,陆宗开口,“林翘……”

林翘急问:“快到医院了?”

“……嗯。”陆宗回答。

将车子停在医院的门口,林翘跑下车,陆宗跟在她身后。

进到大厅,林翘掏出手机,一边左顾右盼一边给苏宁打电话。

电话没有被马上接起来,林翘一下子皱起眉头,有点像要哭了。

陆宗在旁边拉了她的袖子一下,林翘顺着陆宗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苏宁正站在交钱窗口前排队。

林翘松下一口气,跑过去,拽住苏宁,“太好了,你没事,你真没事……”

被她拉住的家伙一脸莫名其妙,“我当然没事!我不是告诉过你我没事吗?你这是干嘛呀,我说林翘。”

林翘不担心了之后立刻拧了他的胳膊一把,“你还敢说,你突然说你在医院,又说什么情况复杂。我还以为你是发生车祸或意外了,因为怕吓到我所以不敢说实情,就让我先过来呢……”

苏宁翻了下白眼,“我说大小姐,你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一点了吧。”

林翘哼了一声,“那你这是怎么回事啊?在这给谁排队交钱呢?”

苏宁叹了口气,“我老板,他胳膊骨折,需要住院。”

“你老板?”林翘反应了一下,才醒悟,“唐向天?”

苏宁点头。

林翘楞了一下,随即一脸的幸灾乐祸,“他怎么骨折的呀?严不严重?”

苏宁很无奈的看了她一眼,也懒得解释,“我今天可能要在这里陪床,现在走不开,林翘你能帮我去家里取些东西过来吗?”

林翘不爽,“干嘛让你陪床啊?他不是很有钱吗?至于到没别人陪床的地步?”

苏宁抬了下肩膀,有点不太想要详细的解释唐向天受伤的经过,可林翘又一副“姓唐的绝对不怀好意,你是傻了吗要留在这里陪他”的表情。

好在陆宗适时的插话,“林翘,苏宁又不是小孩子了,这种事就不用你管他了。”

“不是……”林翘想辩。

陆宗根本不给她机会,将苏宁手里握着的钱和缴款单塞到林翘手里,陆宗说:“这样吧,林翘,苏宁要是走不开,待会儿就肯定也没法去吃晚饭。你在这里排队给他交钱,交完钱就在大厅或附近什么地方等一会儿。我带苏宁回去取东西,顺便让他吃个饭。”

林翘还想说些什么,可陆宗已经将苏宁拉走,于是就只得不甘心的哼了两声,乖乖排队。

苏宁和陆宗走到停在外面的车前,陆宗一边开车门,一边假装漫不经心的道:“苏宁你和唐先生感情挺好的吧。”

抬眼,见苏宁站在另一边门前,没动作,便笑道:“啊,别介意,我只是随便问问。”

苏宁静默了片刻,突然笑道:“你好像一直都在误会什么呀。唐向天也许是你以为的那种人,但我不是。不好意思,陆宗,我不是同性恋。”

33

人干点好事总想让神鬼知道,干点坏事总以为神鬼不知道,我们太难为神鬼

唐向天倚在医院的白色病床上,胳膊上打着石膏,精神却实在是不错。

虽然苏宁总是挂着无所谓的一张脸,可该做的事情却都还是会做。

唐向天看着苏宁拎着饭盒进来,微微一笑,“今天吃什么?”

苏宁瞧他一眼,很想说你能不能将你脸上那恶心的笑容收起来,跟你一点都不配。不过想想,这种暧昧中带着肉麻的话如果真的说出来其实也是很恶心的一件事情,于是作罢。

打开饭盒,将汤匙递到唐向天的手里。

他老实的接过去,将饭盒放在自己的腿上,却不马上开动,而是将苏宁拉到自己的身边坐下。

苏宁坐了,比照之前唐向天所提出的要求,现在这点亲密的举止还不算什么。

前两天唐向天刚刚入院上了石膏的时候,两个人曾经因为喂饭的问题而发生分歧。唐向天死赖着是因为他才受的伤,导致右胳膊骨折无法吃饭,所以想让苏宁来喂他。

而苏宁则是在听到这提议的一刹那就已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别说是跟男人,就算是对女人,他也无法想象那样肉麻的场面。事实上,苏宁并不是那种温柔体贴或浪漫肉麻的男人,也许看起来会有些像,如果要装,也可以装得出来,但本质上却不是。

事实上,苏宁讨厌亲密,甚至讨厌做 爱时间以外的身体接触。

只是这一点,很少有人知道。

连他的父母都不清楚。或者该说,他们那时也没有心力去发现苏宁是个怎样的人。

他的父母,在外人的眼中应该是一对很和谐美满的夫妻,可只有家里的三个人知道,三个人都同时面临了一种怎样的冷暴力对待。

他的父亲是同性恋者,为了隐瞒这一点而与母亲结婚。然而自打苏宁出生,也许是因为觉得有了孩子就算完成了任务,于是便再也没有上过母亲的床了。然而,他一方面不想跟自己的妻子做 爱,另一方面又不想告诉自己的妻子真相,于是就非常荒谬的编造了一个关于“丧失了那种能力”的谎言。而不知道真相的他的母亲,却以为夫妻间一天比一天冷漠下去的关系是因为没有了性的支撑,于是想尽了各种方法。吃药,针灸,补品,她逼迫苏宁的父亲尝试了这种方法了来重新寻回性能力,撒了谎不敢揭穿的父亲就只得按照她的方法一个一个去尝试,最后的结局当然就只是失败。

一个撒尽了谎,于是不敢面对只想逃避;而另一个则将对方的失意当成是自己的错误,再用尽各种错误的方法想要挽回。两个人之间的紧张关系可想而知。

曾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大概是在苏宁上小学的时候,那是家里面最糟糕的一段时间。将近一年,苏宁没有听到父母之间说过任何一句必要之外的话,而他们,同样的,也不跟他说话。

上大学的时候,听老师讲到鲁迅与他的原配妻子朱安之间的关系,说鲁迅从不与朱安说话,两个人之间唯一的交流就是鲁迅把脏衣服扔在一个篮子里,而朱安把衣服拿去洗好了叠起来放在固定的地方任鲁迅来取。

那个时候,坐在苏宁旁边的女孩子正在翻阅一本情书集子,不是普通意义上的情书大全,而是那些现代文化名人所书所写或所收到的情书集。女孩子翻看的那一篇,就正是许广平写给鲁迅的情书。

据说,朱安死前曾说:“周先生对我并不算坏,彼此间并没有争吵,各有各的人生,我应该原谅他……许先生待我极好,她懂得我的想法,她肯维持我……她的确是个好人。”

苏宁不想去评判那个时候的婚姻和爱情,可潜意识里,在这件事情上,他对鲁迅和许广平都没有好感。因为尽管他的父亲在离家之间一直都保持了对于婚姻在身体上的忠诚,可他让苏宁觉得,自己的母亲就像是朱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