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综武侠)飘萍(49)+番外

想到此处,楚方白便一拽张丹枫。张丹枫也有些被吓着了,正怔愣之中,被楚方白一带,便从檐下翻出,上了屋顶。

正是月初,一弯月亮如刀钩在天边,不甚明亮,有些昏暗。张丹枫脸上有些惊疑的神色,过了一会儿,才听他问道:“佩瑾,你说那说话的是何人?”

楚方白轻声笑道:“那人既自称哀家,又出言教训王振,想必便是仁宗洪熙帝嫡后,宣宗宣德帝生母,早两年过世了的,太皇太后,张皇后。”

张丹枫顿时有些骇然,小声道:“她……她不是已然过世?难不成真是闹鬼?”

楚方白顿时失笑,道:“你且随我来。”

~~~~~

耳边犹自听着那声音在说:“王振,你倒是出息了。不记得哀家当年教训你的话了么?”

殿内王振声音嘶哑,叩头的“砰砰”声响殿外都能听见,哀嚎着叫道:“太后饶命!太后饶命!奴婢再不敢了!再不敢了!”

那声音又笑,咭咭做声:“当年仁寿宫中,你也是这般哀求哀家留你一命。如今却又如何?你倒是作威作福,好似不是奴婢,是太上皇哩!你连太祖留下的铁碑都敢擅自搬走,当是天下没人敢违拒你的意思了?真是好啊!哀家如今却是教训不得你了,许是要请太祖他老人家亲自来教训教训你做奴婢的规矩?”

王振扯长了声音嚎道:“太后!太皇太后!奴婢只是一时猪油蒙了心!以后再不敢了!皇上年纪小,还得奴婢侍候!太后饶命啊!”

他这一嚎叫,声音顿时便从原先的醇厚男子声音,变得尖细许多,听起来十分怪异。

又衬着那阴测测的声音,让人听了,无不心中发毛。

张丹枫胆子虽说也不小,却也只觉得浑身寒毛根根竖起,后背一片冰凉。夏日的暑热,顿时全消,还觉得有些浑身发凉。

却听楚方白在耳边轻声笑,侧脸一看,那人竟是浑身打颤——不过却是笑的。

张丹枫便觉得脸上一烧,低声道:“佩瑾难不成就不觉得骇人?那声音……”

楚方白停在了屋顶之上,四下瞧着,凝音成束,送入张丹枫耳中,道:“这世上许是真有鬼,却也不会这么容易就出现在人前。你当是你怕他,谁知不是他怕你呢?且瞧着吧。这世上的鬼,多是人装出来的。要不怎么有话说,鬼生自人心?”

他说完,便不再与张丹枫答话,两眼凝神,专心找着什么东西似的。

过了片刻,楚方白眼睛一亮,笑道:“却是在那里!”

然后便身形一动,如一道影子似的,慢悠悠轻飘飘地往檐角另一边去了。

第28章 分道扬镳

只见檐角另一边,在下面躲着一个灰黑色的身影,就好似一只蝙蝠,挂在了檐角下,蜷成小小的一团,分毫不显眼。

那人一动不动,好似固着在了檐角下,像楚方白张丹枫这样,工力夫已经有成的,却能瞧见他胸腹振动。

且每每他胸腹颤动之时,那阴测测的声音便说话了。张丹枫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那个鬼了。

怪道楚方白说,鬼多是人装出来的。张丹枫顿时轻松,再看那人,竟是没有察觉到他们。

这是太过专心了。又兼这人用的传音工力夫耗费内力极大,必须全神贯注,一时间竟是无暇分神注意身边情形。

许是他也过于自信,不知道这世上还有能靠近他周身五丈仍旧不被他发觉的人物。那人只两眼看着殿内情形,目不转睛。

几句话间,王振被骇得不行,屁滚尿流,只顾得跪地求饶。楚方白从窗中看过去,那些个太监侍卫们,也都惊惧不已,个个跪在地上,叩头求饶。

唯有杨士奇,仍旧端坐桌前,脸上没有畏惧,倒是有些恍然。

杨士奇许是认识这人吧……楚方白想着,然后便见那檐下的人身形动了,翻身上了屋顶。

这时候楚方白才看清他形容,却是有些怪异。

月光下也能看得出,那人是一头雪白长发,半披在肩上,余下的挽了个髻子,斜插着一根玉簪。

身上穿的衣裳,是男子样式,发式打扮,却有些像是女子。

难不成是哪宫中太妃?却不知后宫里女人家也有这样好工力夫的?

楚方白忽的眯起眼睛。这人的身法,倒是有些像葵花宝典上的工力夫……

他与张丹枫一道,随着那人向前走。行至道旁树丛中,却见那人停了下来,回过身道:“胆敢前来禁宫之中,却是哪家贵客?”

这一回头,楚方白一怔。这人满头华发,一张脸却如玉琢磨,像是个青年人。不说这人有多好看,却是极顺眼的。

那人一笑,道:“你这人倒是好工力夫,死在我手中,当真是可惜了。”

楚方白却也笑。虽说这人能察觉到他和张丹枫,却不见得他工力夫就比楚方白高明。

方才他躲进檐角下的时候,楚方白便察觉了他;及到楚方白故意放重了步子,却是刻意引得他回头的。

若是这人练的就是葵花宝典,那倒还是正被楚方白压制。论及这门工力夫,天下间倒还真没有人在他之上。

不过这人的身份也昭然若揭了。想必就是宫中的太监了。

当下楚方白便笑道:“怎会可惜?我却是不会将性命交在这里的。”

那人哼声道:“无知小贼!”

话音未落,便见他身形如电,却不是冲着楚方白,而是两指直插向张丹枫眼睛。

原来却是张丹枫瞧他奇怪,盯着他看,他便要挖了张丹枫眼睛。

张丹枫一惊,扭身勉强闪过。楚方白便伸手架住了那人双手,顺势便点上了他双臂穴道。

那人双手被制,这才露出惊讶神色。又飞起脚来,踢向楚方白下阴。

楚方白哪能让他沾身?他脚才起,楚方白便一指戳中他胸口大穴,那人便顿时软倒,身子一颤,哇的吐出一口鲜血。

如非他轻敌,方才又是消耗过剧,也不至交手几招就被楚方白制住,又伤了内腑。此时这人便有些恨恨地看着楚方白,道:“是我轻敌,败在你手里。若是平素,定能取你人头!”

楚方白笑道:“可如今,却是我要取你人头了。”

那人闭上眼睛,只不说话。一张脸煞白,只唇上血红,看起来倒是楚楚动人。

这究竟是个男子,还是个女子,抑或是个太监,还都不分明。楚方白说要杀他,自然也只是调笑罢了。伸手点了那人穴道,教那人软倒在地上,楚方白却又替他疗养内伤。

原本楚方白就不是着意要伤他,内力过一周天,那人内伤便好了。

那人睁开双眼,神情却是疑惑。不单是疑惑楚方白为何给他疗伤,楚方白的内劲,他估计也是认得出的,毕竟是一脉工力夫。

等那人瞧着脸色好看许多,楚方白便问道:“尊驾却是什么人?我听尊驾方才言语,像是太皇太后身边的人?”

那人瞧着楚方白,看了半晌,道:“却不是。我原是……先帝爷宣德帝身边,伺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