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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武侠)飘萍(24)+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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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方白那一点,不过是定住丁勉片刻,那怪声怪气的声音说话时,丁勉已经勉强能动弹了,只涨红了一张脸,从身后弟子腰间拔出长剑,厉声喝道:“什么人装神弄鬼!”

那声音“咭咭”笑了几声,又道:“果真是坚韧不拔——的脸皮!却不知嵩山派这脸皮工力是怎么练成的?有这么刀枪不入的一张脸皮,对敌时可是大大的法宝啊!”

这几句话间,就被丁勉发现了那人方位,正是掩藏在一群看热闹的人当中。

丁勉饿虎扑食一般扑将过去,一剑就要给那人一个穿心而过。却是又听得“叮”一声响,随后就是“哧啦”一声划破衣裳的声音,却没听到剑刃入肉的声响,只有“哎呦”一声小孩子声音的惊呼,一个身形瘦小的男孩跌出人群。

看那男孩,不过十来岁模样,身量尚未长成,瘦瘦小小,却不知怎么能接了丁勉一剑。

那丁勉出手对付一个小小孩童,再加上先前诸多种种,周围众人已然是对他不齿已极,尽皆指指点点。

偏生那男孩一叠声地“哎呦哎呦”呼痛,叫爹叫妈的,更是让人对丁勉指责不已。

此时楚方白是一点不用担心了。丁勉自己把自己的名声搞臭了,还能有什么脸面来指责杨廉庭?他用了手段不错,不够若是他能赢得楚方白,倒也不会有那么多指责声。偏他输得难看,随后又出手伤了一个旁观的小孩,顿时就成了千夫所指。

不过此时楚方白心里却不见得高兴,他已经认出了那被丁勉伤了的“男孩”。

犹豫片刻,楚方白眼见着那孩子一边叫唤一边两眼直盯着他看,只能走过去,将那孩子抱起来,伸手抵住那孩子背心,输进去一股真气。

他真气温凉,那孩子顿时舒服得哼哼一声,整个人都赖在了楚方白怀里。楚方白又伸手给那孩子揉了揉方才被丁勉长剑击中的左肩,那孩子更是受用。

楚方白便在那孩子耳边低声道:“盈盈,你可玩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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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来岁上还不好从身形声音上判断男女,这却不是个男孩,是个货真价实的女娃子。

楚方白看见她就只觉得头大,任盈盈啊,不论这个世界上他楚方白已经改变了多少事,这丫头都是他的克星啊!

东方记忆中,从任盈盈生下来他便抱过她。那时候东方在教中才只是一个小小香主,任我行见他天资不凡,对他甚是赏识,亲自破格将他提拔到黑木崖总部。东方得遇恩主,自然也是忠心一片。那时候的东方,还颇得任我行信任。

后来东方做了舵主,升任堂主,再做长老,每每回到黑木崖,任我行必定亲自接见。任盈盈生而丧母,东方倒对她有些同病相怜的怜惜之情,见过任我行之后,十次里倒有八次要看看这位大小姐。

等东方做了教中左使,常驻黑木崖,身居高位,却年纪太轻,便是留了长胡子也与那些真正上了年纪的长老们不同。那些个长老许是对他服气,乃至对他畏惧,可却并不亲近他。

就只有任盈盈,她也没别人跟她玩,才三岁的年纪,哪里知道轻重,只缠着会抱着她到处走,给她做玩具的东方。

任我行猜忌东方,将葵花宝典传给他,只想着让东方修习了这门邪工力,虽说工力力大增,却有了一个要命的把柄抓在了他手上。

东方怎能不知道任我行心思,他却也舍不下葵花宝典那样精妙的武工力。再者,若是不练葵花宝典,他要对付任我行,怕是要和对方两败俱伤。他工力夫不下于任我行,可也没有把握能胜过任我行。

一狠心,还是想要登上巅峰的心思占了上风,东方终究是练了葵花宝典。

任我行在将那秘籍交给东方时,就早已放心下来,东方绝对禁不起诱惑。他安心修炼他的吸星大法,已经将东方视作自己的家奴,教务之类,也都放手让东方去管。

只他却没想到,东方反心早起,哪会因为葵花宝典而放弃夺位。便在那年中秋之后,东方在任我行措手不及之下将他一举拿下,折断四肢,用铁链穿了琵琶骨,囚禁在了教主寝居的密室里面,然后挨个收拾任我行的死忠。

东方掌教也有将近三年,教中少说也有七成是他的人,杀了几个不听话的,剩下的也就安生了。哪怕是向问天,装也要装成臣服的模样。

却只有一个人,东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那人便是任盈盈了。

盈盈那年只七岁,任我行一心就是修炼吸星大法,向来不怎么亲近她,也不教导她,她仍旧是一派天真烂漫。在她心中,东方就是最亲近的人,任我行失踪,她问过几回,东方搪塞过去,也就不再问及那成年累月也见不到一面的父亲。

要说为了日后计,东方是该杀了她,以绝后患;最少最少,也要把她囚禁起来,叫她绝不能有机会知道她父亲是折在东方手上,也不叫她有机会学到工力夫,来寻东方报仇。

只是东方万万舍不得。

任我行对他有恩,虽说后来害他成了今日这般,他也不曾动过杀心,只是把他囚禁起来了事。而任盈盈,东方是看着她长大的,又因为夺了她父亲的位,对她有所愧疚,他还怎么能看着她死?

踌躇间,东方便换了楚佩瑾。

楚佩瑾来到这个世界上,初时尚未有东方的记忆,又变成了那般模样,整个人都有些昏昏噩噩的,却记得一件要紧的事:杀任我行。

其时任我行还未被移至梅庄,只是用铁链子穿过了琵琶骨,钉在了教主寝居地下的密室里,这事除了东方,也就只有他身边的一个小妾知道——那女人还刚刚被东方杀了。

楚佩瑾哪能留下任我行,虽则他上辈子也不过是普通人,从没有杀过生,却趁着昏昏噩噩之中,拎着一柄匕首就进了那囚室。

任我行正闭目运工力,暗自疗伤,也不理会楚佩瑾,他却哪能想到这东方已经不是那东方了。只想着东方会对他说些什么先前的兄弟义气之类,哪知楚佩瑾一言不发,上去就是一刀。这一刀完全没有技术含量,幸得东方手上力气大,一刀便穿了个透心。

鲜血顿时喷涌而出,红红的颜色一流出来,楚佩瑾所有的胆量都没了。任我行当然不至于立即就死,可他还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楚佩瑾就尖叫一声,冲了回去。

才回到教主寝居,就看见门外跑过来了一个小姑娘,直扑到他怀里。楚佩瑾手上还沾着血呢,像是在凶杀现场被抓了似的,顿时浑身僵硬。

半晌,那小姑娘说:“东方叔叔,今天你怎么没抱我呀?”

这是任盈盈?楚佩瑾心里只记得那么一个人会叫东方作叔叔,就试探似的问:“盈盈?”

小姑娘应道:“哎!东方叔叔怎么不抱我呀?”

楚佩瑾苦笑,这才杀了人家爹,人家闺女就找来了。他晃了晃手,说:“我才杀了人呢,手上有血,盈盈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