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一人之下(8)

☆、9

纪光熙侍寝一夜结果惹得龙颜震怒,被发配至掖庭的消息一上午的功夫就传遍了整个大雍宫,特别是北寿阁的一帮侍选和内侍,各处打探消息几乎没把脑壳削尖了往人家门缝里头钻。

严术前几天还跟着一起向皇帝求情,等到皇帝又升陆青为北寿阁尚书,引发外朝六部一阵动荡之后,才知道皇帝这回是动了真格儿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家的尚书公子被送到掖庭,他竟连探视一眼也不能。

陆青这段日子极是春风得意,最大的对手一夕坠落,自个儿又升了尚书,他现在才是内四阁当仁不让的第一人,风光比起当年纪光熙只有多的没有少的。

半年之内连连擢升,又给父家特旨加恩,宣州陆氏陆青生父的谢恩折子一上,满朝哗然,第一个不满的就是凉州纪氏,军功卓著王侯世家,平西王爷的亲弟弟被押至掖庭待罪候审,真是纪家一百余年来最大的笑话。

奈何君心似铁不可转圜,元昭将这些奏折通通留中不发,照样领着陆尚书饮酒作乐,还要赏他一个皇家内侍。

严术自然是已遭弃用,众人皆可怜他跟错了主子,皇帝特许陆青从留待分配的皇家内侍中挑选一个,并许自行赐名。

陆青一向矜持小心,这次却是被逼着不得不心花怒放,有了严姓内侍,他这才坐稳了皇帝心尖儿第一人的位置。

外朝纪陆之争愈演愈烈,皇帝却只顾着与陆尚书风花雪月,垂帘听政近十年的慧宣长公主终于开口请皇帝至公主府一叙。

“皇帝,当日我让你磨磨明耀的性子,你也磨了这几年,现在看着,他如何?”

慧宣长公主懒懒散散的坐着,连初莲都不在身边,大雍朝的皇帝只能亲自为她续茶。

“稳重多了,性子嘛,还是那样,只我一人看得到也就罢了。”元昭想起那日纪光熙的眼神与表情,胸口又是一阵撕裂般的痛楚。

“他是你认定的人,这也是逼不得已,不然还像原来那般莽撞冲动,再抽死个皇族亲贵的,谁也保不住他,又如何伴你一世。”长公主殿下看着自己新做的指上丹蔻,又道,“只是他上次送了我一只老参,竟把我吓了一跳。”

元昭一听也笑了起来:“我的明耀竟学会送礼了?这倒是头一次听说。”

长公主忽然摆了一下手:“给我送礼自然有所求,他是想让我向你求情,年纪一到,就放他出阁。”

不等皇帝说话,慧宣长公主又道:“剑过刚则亦折,明耀是柄宝剑,你们互相钟情实属难得,不要打磨太过,伤了剑心。”

元昭已是听得愣了:“我从没想过放他

走,也不知他竟会有这种想法……”

“越刚强的人,越容易伤心,宣州一事,你须要好好对他解释。”

元昭听到这里却是笑了起来:“姑姑,他懂得我的。”顿了顿,皇帝又道,“那日我问他的话,他答得很好。”

长公主看着皇帝满脸笑意,又叹了口气道:“他那样答你,是为人臣的本分——”

她还想再说,却觉着对这个表面温和实则执拗的皇帝说了他也不会懂,终是摆摆手,说自己乏了。

.

纪光熙已在掖庭待了近两月,从未踏出这间囚室一步,日日夜夜都有人看守,虽比不了东照阁住着舒服,但也冻饿不着。

现在贴身侍候他的已不是严术,换了一名戴着铁质面具的内监,这些人都是犯了重罪才被发配过来,又聋又哑,连面目都没有,用来看管要犯最适合不过。

除了这名内监,纪光熙见不到旁的人。他活了二十二年,从没怕过什么人,连当今皇帝元昭也曾对峙怒骂过。

而现在,他怕一个人,每到黑夜来临,就恨不得挣脱身上的重重锁链逃走,远离这个没有面目、不会发出一点声音的怪物。

混杂着安息香气味的龙涎香在身边燃起,安息香分量不多,令他不至于就此睡去。

一双手在纪光熙身上随意滑动,熟练的点下哑穴,然后才剥去他身上本就不多的衣衫。

手足都被铁链紧紧锁住,纪光熙趴卧在地,看着那个曾经被他满场追逐的马球滚落到眼前。

“疼的话,就咬着这个。”

那内监用满布疤痕的手指在纪光熙面前的沙盘上写字,随后就将马鞭横着塞进了他的口中。

大约是他脸上表情太过狰狞,那内监竟然没有急着施虐,而是停下手又多写了一句话:“我以前最喜欢看纪尚书套马,横鞭一咬,万种风情。”

冰冷粗糙的手在他背上滑动,一只探入只被皇帝开拓过的密处,另一手却握住前方那处。

内监的手很灵活,一边将充分润滑过的马球塞入纪光熙□,一边揉捏着前方毫无反应的男性。

纪光熙早已习惯后方的凌虐,咬紧马鞭,目光涣散,只求能活到离开那一刻。

等到整颗马球都被塞了进去,内监这才专心侍候握在手中的软物。

他今天的话特别多,一边□一边在沙盘上写字。

“我从没想过还能再见纪尚书。”

“以前在你眼中,我或许还不如一个马球。”

“低贱如我,也能将你玩弄于鼓掌间。”

纪光熙闭起眼睛不看那些一触

即散的字,却逃不过那些感官的折磨。下方那物忽然被含入一个温暖□的地方,却没有舌头跟上,也没有锋利的牙齿,只有两片柔软的嘴唇,用尽力气含住他,企图挑动他的欲望。

“起来了。”

内监最后一次在沙盘上写字,纪光熙却没看见,他绷紧身体迎接最后的剧痛,终是抵挡不过几乎痛晕。

就在这晕厥感中,他终于想起这内监是谁,他是辅国公二世子的马奴。

那日在西苑马球场上,辅国公二世子怒极失言,不仅对皇帝大放厥词尽情辱骂,还对他欲图不轨,被纪光熙一顿鞭子抽得皮开肉绽昏厥过去,抬回府邸不过三日就死了。

这马奴,是当他日盛怒之下踢了一脚,原来竟被发送到了掖庭。

天色微亮,日出将至,纪光熙松开牙齿,把被咬出无数牙印的马鞭吐出,对着那内监以口形道:“等我回来,送你去见二世子。”

☆、10

宣州陆氏一案牵连甚广,雍京镇国公、辅国公两门尽皆涉案,前朝一时动荡,大雍宫中内四阁却不成气候,纪光熙根基深远却已被押至掖庭,陆青自身尚且难保,其余侍选竟没一个能在皇帝那里说得上话,加之襄王、怡王推波助澜,直整治的百官噤若寒蝉。

凉州平西王府此次竟不再明哲保身,率先上折弹劾陆氏勾结镇国公、辅国公结交西南蛮族,谋逆叛国,欲图不轨。

众人皆知平西王府与宣州陆氏因陆青入阁争宠之事势如水火,由不得纷纷跟风上折,列数逆臣多条罪状,恨不得将这几家踩入尘埃。

元昭直忙到春分已过惊蛰将至才稍稍闲散下来,大狱一过他便将纪光熙从掖庭接出,着太医院首座林子含日夜看护,不得稍离。

上一篇:晓星映月 下一篇:作家与童话之蓝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