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只带了那个一直远远跟着,畏畏缩缩,比她自己还要胆小害怕的小丫鬟进了佛堂。
笑言两人本也不打算进去,此时更是不以为然,反而还贴心给她顺手关上了门。
赵粉小心拿了三支香,递给了沈琴。
可怪事发生了!
她好不容易试了三次才点燃的香竟一下子全部断落在地,摔个粉碎!
沈琴欲抓狂!赵粉面色也不好!
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再试一次!
依旧如此!
沈琴一下子想到,听说前几日夏红绸穿了一身正红,在祠堂里,秦岚牌位前耀武扬威,结果立刻便遭了厄运,这辈子也别想再爬起来了!
而当时她厄运开始的第一步,便是香散落地!
沈琴身后的小丫鬟也开始瑟瑟发抖,又慢慢后退两步,离门更近了一些!
沈琴咬牙又抽了三支香,结果还是同样的结果!
这一次,只闻身后的小丫鬟竟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沈琴一惊,潜意识地便也跟着膝头一软,跪在地上!
那赵粉显然也极不自在,后退到了门边,只等着沈琴结束便赶紧离开。
可怪事还没完!
突然间,窗户一下子“吱拉”一声便被吹开了!
冷冽的西北风骤然如狼哭鬼吼般地呼啸着跑了进来,一下子便将案上的蜡烛全灭了!只剩了门边还有一盏光线稀拉的油灯还勉强支撑着。
加上远处又传来了几声凄厉的猫叫,叫这屋子瞬间充满了阵阵诡异!
那赵粉显然是被吓到了,赶紧“吱嘎”一声便拉开了门,准备跨步而出。
沈琴那小丫鬟也不是傻瓜,这屋子里分明是有什么不干不净,哪里还敢再待下去!竟是赶紧快跑两步欲要跟着赵粉。
她进薛府是去挣钱的,可不是去卖命的!
这种情境下,还是保住小命,不叫什么脏东西缠上身才好!
可那小丫鬟虽然跑得快,到底不比门边的赵粉手脚快!
赵粉“砰”一声,愣是将门在她面前生生关上了!
只闻赵粉隔着门道:“翠儿你好好照顾你家夫人!姑奶奶,您赶紧在里边道歉上香磕头,做完了奴婢给您开门!”
沈琴暗啐,这死丫头!她这分明是害怕被连累!逼着自己做全套!
而翠儿哪里甘心莫名其妙被关在这“鬼屋”,哭喊着要开门,这才发现门外边竟被上了锁。
“姑奶奶,您不要怪咱们!咱们做奴婢的,都是听命行事!您也不想连累大伙儿不是?您放心,只要您磕头上好香,咱们立即开门!奴婢得罪了!”
接着,任凭那翠儿如何拍打,那门外边便再没了一点动静!
可越是安静,她里边这二人便越是心不定!
两人均是觉得血液都快凝固了!
周身都是散不开的阴森寒气!
这昏暗的佛堂里似乎有无数张的眼睛,数不清的厉鬼在盯着自己二人!
即便是那正中央供奉的菩萨,此时也叫人看了可怖心慌,喘不过气!
沈琴看了眼空荡荡的佛堂,一开一合的窗,再也受不了心头的恐惧,还真是就着秦岚的牌位跪拜磕头起来……
“夫人!快!咱们上完香便快些离开吧!这地方太古怪了!”那翠儿跟着边磕头还边碎碎念。
废话!沈琴如何不知,那也得要能点燃那该死的香才行啊!
随后在她壮胆怒喝下,那翠儿终于鼓足了勇气,站起身子,关上了窗,又连滚带爬去拿来了油灯,将眼前的蜡烛点上。
室内瞬间明亮了许多,沈琴终于能舒上一口气了!
可那牌位竟是“扑通”一声突然落在了地上……
翠儿还在一边点蜡烛,离那牌位分明还有两尺之距!
不是翠儿,门窗已关,没风没人……那好好立在平坦长案上的牌位怎会掉下?
这分明就是有鬼!
主仆两个吓得快要晕厥,差点便要抱在了一起。
两人也顾不得去捡牌位,只能再次乖乖跪了下来。
沈琴终于服起了软,识相了不少:“大……大嫂!我错了!错了!我今日错了!我不该诋毁大嫂!不该说大嫂的不是!还有云儿,云儿我也不该胡说,败坏云儿的名声!云儿是好孩子!……大嫂你有大量,便不要与我一个市井妇人计较了!”
可她一个头刚刚磕下去,却不想再次一阵狂风卷了进来。
“砰——”的一声差点叫沈琴心脏撕裂。
……
☆、第五五八章 祸首
原来,这叫沈琴和翠儿吓了一大跳的动静又是来自那扇窗。
两人不由眼珠子都凸得差点掉出来!
刚刚那窗明明已经关得严严实实了!
怎么会!
那窗再次弹开,强风和阴气扫过,桌上的蜡烛又一瞬间熄灭!
沈琴这一次连头不敢抬了!
“我错了!我错了!大嫂!”
可那小丫鬟却是拉了拉沈琴的褙子,叫她猛然一惊。
沈琴突然感觉身上一重,还以为是脏东西上身,刚要尖叫,却透过微光发现拉着褙子的小手白嫩细致,不由暗骂晦气!
“做什么,你个小贱蹄子!你要吓死姑奶奶吗!”
那小丫鬟却是在哭得梨花带雨,不是因为沈琴的呵斥,而实在是被吓哭的。只见她白嫩的小手指着长案上,连话都说不出一句来!
沈琴强忍着烦躁和惶恐,一抬眼,却也是呆若木鸡。
正前方长案上,正有一滴一滴的液体在慢慢往下掉。
“滴答”,“滴答”……
安静昏暗的屋子里,那声音可怕至极,直接一下下滴进了两人心里……
“死丫头,别一惊一乍的!定是刚刚那牌位掉下来,碰到了杯子或是灯油!……”沈琴的中气明显不足。
“是……是……是吗?灯油……有,有颜色吗?”
顺着翠儿颤抖的手指看去,可不是,即便是只有一点点的微光,可那一滴一滴下坠的液体,分明是粘稠的,是赤红的!
沈琴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压下那快要跳出的心!
“是……是血!”那翠儿终是忍不住将心中所想吐露出来。
“别……胡说!”沈琴喝止,舌头却明显已经大了不少!她如何没猜到,如何看不出,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她的腿早就软了,半瘫半跪在那已经许久,连站起都不能够了!她的心,她的整个人,还有她的精神头,这一整日,一整晚都在忽上忽下,一惊一乍,早就被折磨得不堪重负!
她的心“扑通扑通”跳得有多响,有多快,只有她自己知道!
“那……那不是血是何物!”那翠儿哭叫着,她显然已经到了奔溃边缘,“这位沈夫人,翠儿什么都不知道啊!你要饶过翠儿!”
翠儿边说,边“咚咚咚”地磕起了头!
“您若是有冤情,有血债,你去找您的仇人……哦——”
那翠儿突然如梦初醒般将惊恐的眸子盯上了沈琴,随后连连往后退去:“难,难不成,是夫人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