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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兴朝驸马须知(208)+番外

承熹每日就坐在江俨床边看书,看到有趣的地方还给江俨讲讲。江俨文才不成,以往都是死读书的,答不出什么有新意的见解。承熹怕他听得无趣,便换成各地的游记趣闻,天天念给他听。

还时不时眸光温怜地看着他,等江俨转过视线的时候,立马挪回书上。

啊,真是可爱死啦。江俨默默地想。

如今五月天,正是最热的时候。可公主身子虚,江俨又是伤患,屋子里不能放太多冰。公主热得双颊潮红一片,江俨趴着养伤,双手和肩膀却能动作自如,拿一把小蒲扇给她扇风,公主便凑过脸来吹凉,也拿一把小扇给他扇风。

她外衫最上头的一颗扣子是解开的,露出一小片细腻的雪颈。人前不会这样,只有在他这里呆得最舒坦。早晚各沐浴一回,她擦头发只擦到半干,一绺一绺的湿发垂落,衣领上沾着的细小水珠也美。

时不时还问他:“江俨你热不热?饿不饿?渴不渴?”照顾得无微不至。

江俨一点不嫌她烦,听到她再正经不过的声音,声音娇软,江俨也能想到那夜她的低吟声,还有忘情时喊他名字时的撩人模样。

从她姣好的容颜看向雪腻的脖颈,沿着凹凸有致,沿着纤细的不盈一握的腰肢一路看下来,眸子里仿佛有火燎原。

他活了二十九年,以往清心寡欲,过着苦行僧一般的清冷生活,乍一开窍食髓知味,便一发不可收拾,只觉得以前那么多年都白活了。

江俨赶紧默念静心经,可怎么也静不下心。却发觉自己是趴着养伤的,起了什么反应公主也瞧不到,反倒更肆无忌惮了,先前看过的春宫册子都在脑子里转啊转,身下湿濡一片。

这正是大夏天的,屋子里虽放了冰,可碍着江俨受伤,没敢放太多。承熹都热出一身汗,更别说江俨了。

因怕他长了褥疮,每隔半日给他换衣裳换床褥兼带擦身的承熹,如何能发现不了?快要被他气死了,恨不得一桶凉水给他照头泼下消消火,却还得冷着脸给这个假装不能动弹的伤患换亵裤。

若不是自己喜欢他,早把这个下流胚送到净身房去了。

江俨原本尴尬得要命,瞧见公主忍着羞涩给他换亵裤,反倒不觉尴尬了,简直开心地要飞起来。

不料第二日,老太医例行诊脉,瞧着江俨的面堂看了半晌,颦着眉说:“相火三焦,寄于肝脏,不易养伤。”

承熹听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因关心江俨伤势,忙追问了两句。老太医尴尬解释说:“近日不宜行房,需清心凝神,养伤为重。”

……不宜行房……

——她何时行房了?全是江俨一人胡思乱想才把自己弄得肝火旺盛好嘛!

江俨趴在床上哼哧哼哧闷笑,承熹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这半月来被各种人胡乱揣度,承熹被调侃的次数多了,脸皮越来越厚实,仍能面带微笑地送太医出门。回来以后扑到江俨床边,恶狠狠地在他脸上啃了两口,又被江俨一只手抱上床,亲得两颊潮红,终究还是自己吃了亏。

明显意识到短时间内两人的思绪不能同步,她天天想着如何能不让他委屈,江俨脑袋里已经跑马一样跳到洞房当晚了。

从那日起公主便挪了窝,除了每日早晚过来换药,别的时候都不过来,强迫江俨清心宁神。江俨尝到恶果,只能安安分分在床上趴着养伤。

虽那日执刑人悠着力,没伤他筋骨,太医的药膏又是上品,如今伤口都不怎么疼了,江俨却丝毫不敢乱动,生怕把伤口挣裂了,背上留下消不去的疤。

一身的伤疤,江俨自己瞅瞅都难看得很,许多陈年旧伤消不去了,可再别添新的了。公主那般爱外在美的人,指不定哪天就会嫌弃他太糙。

便跟老太医买了两罐子价值千金的雪莲生肌膏,这是宫中娘娘们润肤养肌用的,平日只用来涂手脸,江俨却拿来涂伤口,两天用完一罐子,实在暴殄天物。

左右江家家财万贯,江俨自己的私房钱也攒了不少,这般浪费也不觉得心疼。顺便把身上沉年的旧伤都涂涂抹抹,手上粗粝的老茧也细致磨干净,还每日拿雪莲膏润手,就等着做个皮薄肉嫩的面首了。

正笑得像个傻子,却见皓儿蹦进来,江俨怕后背狰狞的伤痕吓到他,忙侧过身,背朝另一侧躺着。

瞧见皓儿一脸开心,一副“我有开心事可我不主动说,就等你问我”的模样,江俨便问他:“怎的如此开心?”

皓儿脆生生答:“娘亲在给我找爹爹。”

作者有话要说:

☆、当夜

承熹还没想好怎么说,便问了问皓儿的意思,皓儿并无反感,他还不明白爹爹是什么,却极喜欢和江俨亲近。

听到这声爹爹,江俨心笙荡漾,笑眯眯“哎”了一声,当下恨不得接一句“乖儿子”!又怕一时半会儿皓儿心中抵触,只能忍着。反正来日方长,皓儿早晚会把他当亲爹的。

皓儿拖过一把小杌子坐在他床边,和江俨面对面傻乐。

*

没过两日,钦天监拟了个纳面首的礼节流程出来,宫里头本是没有这个的,谁纳面首不是掖着藏着。即便是几朝前垂帘听政的太后私德有亏,私豢两个面首,也是秘而不宣的。

偏偏公主要反其道而行,非要风风光光把人纳进来。

礼单上的礼是按例来的,可瞧着仍是单薄。承熹添添补补加了许多,又怕礼太重,伤了江俨的颜面,只好划去一些逾制的,按制之内给他最好的。

她越写越替他委屈,没有凤冠霞帔,没有满堂宾客,甚至不能把他的亲人从正门请进来。即使她仿着成亲该有的摆设添了几样,如喜床喜镜,却还是不能越过那个例制去。

能请来的人更是少得可怜,父皇母后自不必说,定是不会来的。以承昭的身份,来了反倒不美。算来算去,她的家人没有一个能在场的。

江俨瞧她绷着脸的样子好笑不已,拿过那帖子粗略一看,便知她所想,宽慰道:“何需这般麻烦?除了洞房花烛夜,旁的都可省去。”

承熹瞪他一眼,继续在纸上勾勾画画。“要不要请你爹娘?”她犹豫好久,自己拿不定主意,她不知道江俨给自己做面首,对江家人来说算不算是喜。

大概是不算的,哪家爹娘听到儿子做面首会欢喜?

江俨思索片刻,摇摇头:“等到大婚的时候再告知他们吧。一来他们此时入宫定会拘谨,二来照我娘的性子,定会欢喜得摸不着北,若是惹恼了娘娘反倒不美。”

承熹小声问:“你娘真的会欢喜?”

江俨将她的手我在手心,温声道:“以前,我娘最忧心的便是以为我会孤独终老。去年我回了宫,她又担心我会一辈子没名没分。如今能与公主两情相悦,还能有这么个正经名分,已是意外之喜。”

“那你父亲和祖父呢?”

江俨又说:“我爹娘一向开明,祖父更是如此。”要不早就逼着他挑个姑娘成亲了,哪能任由他年近而立仍孑然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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