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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兴朝驸马须知(127)+番外

当年文宣帝因母家势力不显,未曾参与夺嫡之争,却因为“至仁至孝”被先帝顺顺当当送上了皇位。先帝收拾了废太子一党后便仙去了,却给文宣帝留下了一个烂摊子。

当时朝堂上的势力盘根错节,世家做大,先前各个都是站好了位的,有的一心辅佐储君,有的合举家之力保二皇子登位,有的认定四皇子必能胜过两位兄长……

先帝大义灭亲,缠绵病榻之时雷厉风行地收拾了废太子及其党羽,传位诏书一下,臣子们自然都歇了心思。

文宣帝即位后,朝堂尽数是两朝老臣,尤其相爷和几位一品大员都是三朝元老的资历,各个都可以顶着“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意”的名义对朝事指手画脚,最常说的话就是“陛下不可!先帝在时如何如何,陛下此举定会让先帝寒心呐!”

这也不可那也不可!时不时还要触个柱相逼,文宣帝恨得咬牙,却也只能忍着。堂堂九五之尊真龙天子,不能效仿先贤不说,反倒要把朝堂上的姻表关系叔祖姑舅背得清清楚楚,委实憋屈得厉害。

这样的老臣能提携家中一半年轻后辈踏入官场,如何不让人心惊?可世家势力盘根错节,把这官场把持得死死的,其后子弟门生动辄上千,轻易又动不得,难不成各个拉出去抄家问斩?也只有每三年一届的科举中选出的是真正的天子门生,文宣帝自然从中选取贤能加以重用。熬个十几二十年才能等到朝堂上的老臣老眼昏花自请致仕,每走一个文宣帝都能松口气。

听得何大人此话,老相爷抿着唇,脸色有些不好看。今日上朝之时,陛下把礼部左侍郎和光禄寺少卿提为长官,又提擢了两位出身寒门、入朝没满五年的新官,连升三品补上了空缺。

偏偏此举还没人能指摘半句,毕竟这两位淑质英才,功绩都是实打实的。

见老相爷似乎无动于衷,何大人赞

作者有话要说:见老相爷无动于衷,何大人赞了一句:“相国大人老当益壮,下官可比不得您!家中儿孙不成器,我得早早为身后之事做准备喽!”

老相爷门生清客逾千数,这五年来被他送上官场的却不逾两手之数,自然比何大人看得更清楚。

老相爷直视前路,缓缓道:“这些事容不得你我妄言,陛下心中自有成算。”

何大人笑笑,“相国大人说得是。”

作者有话说:

1.“抢窝”是古代小孩的娱乐之一,百度到的跟这玩法不大一样,我看不太懂所以自己创新了一下……

2.重润郡主马上到京城,要来搞事了。

☆、郡主进京

三月初草长莺飞,重润郡主到了京城。裕亲王在给文宣帝的私信中以京城人杰地灵,女儿慕名前来的名义让圣上准许重润郡主入京,这虽是个幌子,倒也是实情。

裕亲王是文宣帝的二哥。先帝子嗣不丰,膝下只有五子。大皇子早早被立为储君,与年纪最小的文宣帝差十多岁。裕亲王是先帝的第二子,其母出自世家大户,自然与太子关系好不到哪儿去。

太子空有满腹算计,大事却没做好几件,朝臣自有许多不满。后头三个弟弟各自培植势力,也不甘心被一个不仁的兄长处处压制着,所以先帝时期夺嫡之争极为激烈。

唯有那时还是五皇子的文宣帝年纪最小,母家不显,做事儿又迂,远比不上几个兄长机明,朝堂之上无人看好,他自然没敢起这心思。

几年间,二皇子被斗残了一条腿,三皇子被太子弄死了,四皇子因为自小养在先皇后膝下,跟太子有点手足情分,算是太子一派。只剩下当时最年幼也最淳朴的五皇子——文宣帝不争不斗,成了皇子中的一股清流。

谁成想缠绵病榻的先帝恨透了几个儿子的争斗,认为太子心狠手辣不堪为帝,偏偏把皇位传给了五位皇子中最年幼、也是在皇位之争中从未被人看好的小儿子。

究其原因,只是因为文宣帝在先帝病中,晨昏定省侍奉汤药,犹如寒冬腊月中的一股暖流,把先帝拔凉拔凉的心都暖化了。

一边是恨不得自己早点断气的四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天天盘算自己哪一天归西,互相之间势力倾轧,同室操戈手足相残;一边是至仁至孝的好孩子,虽说他这五儿子资质愚钝了一些,可心地善良,如何比不上那几个满心算计的哥哥!

先帝又咳了两口血,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得早早安排好身后之事,也没工夫再长吁短叹,寻思着大兴朝若是交在那几个狼心狗肺的手中,不知得成什么样!当即废了太子的储君之位,下诏把帝位传给五皇子,也就是如今的文宣帝。又亲自动手收拾了太♂子♂党羽,派精兵把废太子幽禁府中,任其心有天大不甘也再反抗不得。

正统的太子没继位,最小最弱最无能的皇子反倒后来居上,最终继承了大统!太子被精兵幽禁府中,连着吐了三日血,愣是气死了自己。如此,便只剩下了身有残疾的二皇子和再无心争斗的四皇子了。

重润郡主出生的时候,已是文宣帝即位的第三年,裕亲王那时已被调去了东南富庶之地。

这是文宣帝效仿了大兴朝早前某次夺嫡风云隐下后,那位老祖宗采用的手段——掌兵藩王调至西北,纵有剽悍之兵也无养兵之财力,得靠着国库给钱才能养得起兵,还能为大兴戍守西北边疆;而朝堂之上带兵多年的老将自请致仕后,便让其富养东南,纵然军中威望再高,卸去兵权后也敌不过岁月消磨。

文宣帝便也学着那位老祖宗的手段,把无心争斗的四哥封作盛亲王,放在民风剽悍的西北贫弱之地,其下有五万精兵戍守西北边疆,另派几位辅国将军从旁加以桎梏。左来西北许多年没有硝烟,盛亲王也不管别的,只管娱妻弄子,活得像个老顽童;

文宣帝又把仍不死心、却身无兵权的二哥封作裕亲王,放在东南富庶之地,江南那地方民风温煦,久而久之消磨戾气。而裕亲王的生母老太妃精心奉养于宫中,裕亲王纵有不轨之心,也没有兵权,他的母妃留在京中,做什么事之前都得掂量掂量。

更何况京城位于西北与东南之间,两位亲王若想绕过京城接上线极为不易;京城东西两面都有天险隔挡,广大中原地区又处处是皇家的眼线;二者各自与京城中间更隔着若干兵马重郡,也能遏制两位亲王犯上作乱的野心。

重润郡主自小长在江南,确实对这京城有许多好奇。刚刚过了年,便带着侍从一路从东南而来,行过荒山走过水路,却丝毫不觉山遥水远筋疲力竭,这千山万水各有其新鲜。

她又知道自己此次进京前途未卜,兴许这是最后一次赏这世间美景,又怎么会腻烦?

到了京城更是宝马香车繁华似锦,不时能从透光的车帘中看到碧眼金发的藩人,又或者赤土、泥婆罗、天竺那边来的富商。民风与江南果然大有不同,满眼所见都是新鲜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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