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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君之妾(97)+番外

“那若这一胎仍是女胎呢?”傅瑶觑了她一眼。

两人哑口无言,经了上次的事,张太医的医术也不能作准了。何况现在日子尚浅,压根什么也断不出来。

傅瑶翻了个身,从榻上坐起来,“把皎皎抱进来,我想看看她。”

指望肚子里的这个是不成的,还是抓住已有的比较实在。

*

元祯进来御书房时,赵皇后已经待了好一会儿了,她正在絮絮叨叨地向成德帝进言,指责高氏狼子野心,劝其将孟扶男许给太子。

成德帝显然听得很不耐烦,置若罔闻地批着折子,任凭赵皇后累得口沫飞溅。

元祯察言观色,大致猜出两人的谈话。他不动声色地给双亲请了安,这才笑道:“恭喜父皇,恭喜母后。”

两人俱是愕然,“何喜之有?”

“儿臣宫中的良娣傅氏,她又有了儿臣的骨肉。”元祯执手稳稳说道。

现在听到这消息,赵皇后已无多少动容,就好像农村里的老太太听到鸡窝里多了一只蛋一样平常。

她淡淡说道:“那又如何?”

“儿臣恳请父皇允准,立傅氏为太子妃。”元祯微微俯身,恭敬提出请求。

成德帝放下奏折看着他。

“父皇上次已经答应儿臣,若傅氏诞下皇长孙,就立其为太子妃。如今还请父皇慈悲,再赏儿臣一个恩典吧!”元祯说道。

赵皇后嗤的一笑,“胡闹!即便你父皇答应你,你又怎知傅氏诞下的是男儿?连张太医那样高明的医术都出了岔子,可见傅氏是不得上天眷顾之人。”

“但今次不同。”元祯神情郑重,“傅氏有孕之前,曾夜梦苍龙盘于其腹,儿臣以为,此乃贵徵,为上天之兆。”

赵皇后呆住了,她想过元祯会找些莫须有的借口,却没想到是这般说辞,而且瞧他的样子,似乎——不像是说谎。

连成德帝也起了好奇,“竟有此事?”

元祯脸上一片庄严,“儿臣不敢妄言,那夜之后,儿臣还特意找宫中相师问询,俱言是大贵之相,不可轻慢。”

成德帝陷入沉思之中。

御书房的异动很快传入漪澜殿。

高贵妃正在与儿子商讨迎娶孟扶男的事宜,闻言嚯的站起,失声道:“太子真这么说?”

那内侍点了点头,“一点不假。”

“那皇上呢?皇上怎么说?”高贵妃急急问道。

“暂且不知,但据回报,圣上颇有动容。”

高贵妃神色复杂地摆了摆手,“本宫知道了,你下去吧。”

元祈见她一脸惶然,很是不解:“母后关心这个做什么?傅氏做不做太子妃,对您都没什么妨碍。”

他虽然也不喜傅瑶,但傅瑶当不当太子妃,都不关他的事——反正她已是太子的女人。

高贵妃横了他一眼,冷声道:“你知道什么!你以为此事仅仅关乎太子妃之位吗?若陛下真信了此话,那么傅氏腹中孩子的地位将贵不可言,你想想,苍龙盘于腹上,只有皇帝才配称为真龙天子。若真是天意,那么傅氏的孩子将成为以后的皇帝,而太子的位置也将不可动摇——哪还有你什么事?”

元祈听得呆住,他以为太子只是在为傅瑶谋取太子妃之位,没想到其中还有这许多关窍。

他也跟着着急起来,“这种虚无缥缈的话,父皇该不会相信吧?”

“谁知道?”高贵妃满脸的嫌恶,“他不信则已,若是信了,咱们可就不好办了。原以为你与孟家的亲事可以压太子一头,没想到还是被他们占据先机,真是晦气!”

她不知此事是元祯的想法,还是那傅瑶撺掇太子行事,但无论如何,这两个人她本就不喜欢,如今只有更加厌憎。

明明是堂堂太子,作风却一点都不端正,偏会使这些鬼蜮伎俩,连女人都没他那么多心眼。高贵妃想起就觉得荒唐。

元祯从御书房经过一番深谈出来,就看到赵皇后仍站在丹墀下,只好上前笑道:“母后怎么还未回宫?”

赵皇后脸色铁青,劈头问道:“方才那话是谁指示你的,是不是她?”

“母后这是何意,本来就是实情,何来指示一说?”元祯好脾气的笑着。

“你还装蒜!我不信这些鬼话,还贵徵,便真有贵徵,也不会出在她身上!”显然引起赵皇后怀疑的并非事情本身,而是不相信傅瑶会撞这样的大运而已。

元祯收起嬉笑,正色说道:“儿臣所言确有其事,阿瑶她上月苍龙入梦,次月就验出身孕,这不是征兆是什么?且母后您想想,若非上天庇佑,傅家怎会出得一位武状元?时间安得如此之好。桩桩件件联系在一起,便是您也不得不信服吧?”

一席话说得赵皇后也疑惑疑惑起来,她觑着儿子说道:“你真没捏造?”

元祯无奈的叹口气,“真的没有,母后若有疑心,只管去问宫中相师得了。”

第65章 捏造

这种玄虚的事, 相师们也只能跟着信口胡说罢了。赵皇后虽不信神佛, 装样子装久了, 对于未知也有一种天然的敬畏——若真是上苍有灵, 她在这里大放厥词, 招来灾祸就不妙了。

赵皇后裹了裹衣裳, 驱散那股莫名的寒意,将欲转身, 她突兀问道:“你就这般想立傅氏为太子妃?”

元祯抿了抿唇,“不是想,是一定要。”

赵皇后不再说话, 转身离去。

回来以后,元祯就将御书房的一番说辞告知傅瑶。

傅瑶听后大惊,“这算什么?我根本就没做过这样的梦, 这不是欺君么?”

元祯嬉皮笑脸说道:“你不说, 我不说,谁知道这是假话?”

话虽如此,这行为也太大胆了,欺君之罪那可是要杀头的。傅瑶一想到此, 脖颈处就觉得凉飕飕的。

元祯瞟了她一眼, “你不会是怕了吧?担心小命不保?”

“怎会?”傅瑶昂头说道,输什么也不能输了面子。

她到底有些心虚,弱弱地问道:“可若这一胎仍是女胎怎么办?”

捏造出身不算什么大事,历史上不少名人都有一段玄妙的身世,什么吞玄鸟卵而有娠啊, 履巨人足迹而怀孕呀,梦日入怀呀,只要与事实对得上号,说得天花乱坠都行。可问题是,她这个压根还是未知之数呀!

“不会的,”元祯信心满满说道,“就算真是女胎,咱们日后再想办法不迟,反正那时你已成为太子妃,也没法把你给废了。”

傅瑶听得几乎晕倒,原来元祯也是凭运气行事,这叫她如何是好?万一第二胎仍是女儿,照着贵徵之言,她不是要生下个武则天来吗?

现在去向皇帝解释也迟了,说出去的话是没法收回的,傅瑶只能尽力帮着圆这个谎——元祯怎么净给她找罪受呢?傅瑶不无哀怨地想。

这晚她和元祯对坐了一夜,决心编出一个完美的神话,连细节都务必面面俱到。因这般,傅瑶第二日是顶着两个黑眼圈起床的。

尽管如此,她并非没有得到好处——成德帝大约相信了元祯的说辞,次日就拟了明旨,宣东宫良娣傅氏为太子妃,册封礼定在下月初七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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