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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娃是国之大事(181)+番外

一群扎马步的小豆子都穿着宽大的练功服,脸上俱是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唐玉儿远远瞧着,乐道:“把你姐夫叫到宫里去教就行了,何苦要天天出宫来?”

唐宛宛摇摇头,也笑着说:“请进宫的两个伴读都是规规矩矩的性子,我瞧着都闷,兴许是他们入宫前被家中长辈指点过了,成日嘴里说的都是‘太子不能爬树’

‘太子不能下水’、‘太子不能这样跟下人说话’

‘太子不能给姑娘写信’……这不能那不能,馒头花卷跟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不开心。”

“伴读换了好几回,总是不妥。陛下说我家的仨孩子好胜心强,跟一群同龄孩子在一起才学得快,就把他们放出宫来了。”

一说到三个孩子的教育,晏回总能有一兜子道理,唐宛宛寻思着自己不够聪明,遂言听计从,从来不多嘴的。

小皇子才刚会走路,小公主又只是来跟着凑热闹的,这两人刘彦都睁只眼闭只眼,只管认真教习小太子和刘家的几个男孩。

刘彦负着手远远瞧着,时不时出声指点两句,看见小太子使出吃奶的劲儿撑开了一把小木弓,他欣慰地点点头,笑着跟唐玉儿说:“瞧这五岁举弓的模样,倒是不曾堕天家威名。”

唐玉儿在他胳膊上扭了一把,压低声音训他:“这话也是你能说的,被侍卫听到了该如何是好?”

刘彦笑笑不作声,唐玉儿又小声咕哝:“对太子比对咱家儿子还严厉,你就不怕陛下不高兴?”

“怕什么?”刘彦不以为意,“这是陛下要我如此的,还说该打该罚都不要犹豫,我这已经十分收敛了。”

唐玉儿心中一动,暗道陛下此举怕是大有深意,毕竟相公身有旧伤,要论教小殿下们功夫,他哪有宫中侍卫教得好?陛下应该还有想让小太子和刘家亲近的一层深意藏在里头。

宛宛看不透,相公也不知道看透了没有,这么尽心尽力地教几年,孩子们就嬉嬉闹闹地长大了。

清晨薄雾清冷,朝阳从秋天稀稀拉拉的树叶缝隙中投下微凉的光,耳边儿女嬉闹的声音仿佛都被拉远了。

唐玉儿偏过头,目光锁在他身上。他比以前胖了些,面庞也不像以前那样棱角分明的了,下巴上蓄起了美髯,说是这样显得威严,却总是被她偷偷剃干净。

有那么一瞬间,她仿佛看到了几十年之后,两人垂垂老矣,挽着手蹒跚前行的模样。

又仿佛一瞬间回到了初遇那时候,那个不善言辞的青年和眼前这个人渐渐重叠到一起。

纵白驹过隙,人如故。

第112章 德妃番外(一)

“娘娘,给各位太妃的年礼都备好了, 您可要过个眼?”

唐宛宛正握着汤圆的手教他写字, 闻言手上动作一顿,只说:“不必, 你们觉得稳妥就行了。”每年只有送爹娘和太上皇太后的年礼是她亲手准备的,剩下的都交给宫人置办。

宛宛身在后位多年,如今说话做事都像模像样了, 虽说以前刚进宫时她那欢脱的性子也挺讨喜的,可一处理起后宫之事时总有些手忙脚乱,历练了几年,如今做什么事都有章法了。

怕年礼漏了谁, 唐宛宛还把宫里的主子在脑子里过了一圈, 这却又想起一个身份尴尬的人来。她下意识地抬头瞧了瞧外头的天色,窗外寒风凛冽,又是一年冬至了。

“絮晚你亲自走一趟,去问问德妃, 她今年要不要出宫去。”

闻言,絮晚浅浅颦了眉,语气中带点不满:“娘娘您可擦亮眼睛吧, 每回送上门去的好心都被当成驴肝肺了,人家有哪一回领情的?我看德妃是打算在宫里耗一辈子了……”

絮晚话还没说完, 旁边的小丫鬟忽然拍了拍她的手, 给她使了个眼色。絮晚一怔,随即悟了, 往后扭头一看,正是陛下进来了。

长乐宫成了陛下的起居之所,平时陛下进门从来不用通传的,说那样显得生分,可巧她说这话时就被陛下给听见了。

絮晚脸色微微发白,屈膝默不作声跪下了,德妃虽不得圣眷,可位分还在那儿摆着,不是她一个奴才能编排的。

晏回神情不变,只随口问:“什么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了?”

“就是……”絮晚咬了下唇,犹豫一下终是开口:“前些时韶寕宫的两个大丫鬟跑到娘娘这儿来了,说她家主子突染恶疾,丫鬟拿着德妃的腰牌却连内廷的门都出不去,跑娘娘这儿哭求来了。娘娘好心给请了太医,还交待嬷嬷去将内务府敲打了一通,让他们不要克扣吃穿,该有的份例不能克扣。”

宫人都是看碟下菜的,自打德妃前些年将代掌多年的后权交回了正主这儿,韶寕宫就跟冷宫一样了,过得不如意是必然的。

“谁知德妃娘娘一点都不领情,太医给开的药没吃,竟还让那两个来传信的大丫鬟跪在长乐宫门口,说是她二人扰了娘娘的清静,让她俩在长乐宫门口跪够三日才能起身,算是给娘娘请罪。”

说到此处,絮晚面上的恼意又冒出来了,“长乐宫前人来人往多少人看着,她俩就那么跪着,得给娘娘招多少闲话,兴许会当娘娘苛待下人呢。还是娘娘让宫人跟内务府知会了一声,这才将她二人带走。”

话说完了,晏回挥退宫人,叫他们把汤圆也带下去了,偏过头问宛宛:“这事你怎么没跟朕说?

”唐宛宛摆摆手,不以为意:“小事,我自己就能解决好了。陛下那么忙,闲暇的时候我当然要给你讲点开心的,干嘛要把这些糟心事讲给你听?再说我可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怎么能背后跟你告状呢,多小心眼呀。”

晏回听得微微出神。心说宛宛刚入宫的头两年,连每天吃了什么睡了多久做了什么梦都要跟他唠唠,这些个琐事她能讲好半天。可这会儿好些事已经不跟他讲啦,宛宛一多半心思都放在了孩子上,留给他的只剩一小半了。

好在两人还跟以前一样腻歪,晏回心中那一丁点失落也就不值一提了。他凑上前亲亲她的眼睛,低声说:“那你也不能受了委屈还憋着不说。”

唐宛宛眨眨眼,“这算什么委屈?我都没当回事呀。”

她又不是犯蠢,大事小事还是拎得清的,德妃病了这是大事,宫女都求到她面前了,拿她的腰牌去请个太医又不是什么费劲的事。要是因为自己不喜欢德妃就冷脸回绝,那她成什么人了?

她也不是天天上赶着送温暖的。以前身边有嬷嬷劝她,每个月抽空去瞧瞧德妃,也好在陛下面前表明自己的大度。这话唐宛宛不喜欢听,就只当耳旁风了。

晏回默了半晌,听到宛宛又好奇地问:“陛下,德妃当初到底做了什么惹你不高兴了?”

晏回方要开口糊弄过去,唐宛宛立马警惕道:“陛下总跟我说什么来着?夫妻之间要坦诚相待,不能什么事都瞒着不说,何况还是这么大的事。”

好嘛,知道拿捏到点儿上了,瞧这话说得多漂亮,他要再想着隐瞒,一个“不坦诚”的罪名就落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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