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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摘爱意(27)+番外

少女身形高挑却削瘦,拍拍就能碰到骨头,硌的人手疼。

却永远不会让人担心会将她拍碎。

林惜点头,对陶医生表示了感谢。

接着就把手术需要的三十万充了进去。

办公室门被推开,寂静的走廊上响起一道开门又关门的声音。

消毒水的气味游荡着,长灯幽昧,斜落在墙上的影子跟少女重叠。

冰凉的温度穿过单薄的肩膀,轻透的运动校服做不了任何抵挡,任凭凉意朝四肢百骸蔓延去。

跑的有点散的马尾靠在墙上,林惜昂起下巴,浓而密的眼睫落满了灯光,算不上明亮,遮住了她的瞳子。

就在这个时候,她手里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是银行发来的即时通知短信。

她存下的钱被划走了一部分。

接着这条新收到的短信一行行向上拨去,每一条都是扣款。

等了这些日,林惜的手机一直都没等到林得缘的打钱短信。

即使是再庞大的钱数,按照这两月的扣钱速度,也支撑不了多长久。

比起医院的审批报销,林得缘的钱才是刑秀应得的。

“……”

林惜目光沉沉,紧咬住了牙齿,垂下的拳头狠敲着身后的墙。

该死。

该死!

林惜狠狠的咬着这个名字,恨意愈发浓郁。

可接着理智又出来拉了她一下,提醒她自来医院还没去看刑秀,紧着便将手机放进口袋里,快步朝病房走去。

日光落进寂静的单人病房,在画面里铺满了干净平整的白色。

监护仪器正有规律地响着,点滴落下,脱离生命危险的刑秀还在睡着。

那浅灰色的针织帽温柔的包裹着她沉睡的面容,看起来平静而美好。

可往日里圆润的下颚线条此刻支撑不起她的皮骨,舒缓的眉眼间下是凹陷的双瞳,跟过去相比起来,她的精气神不止是差了那么一点。

林惜坐在床边心疼不已,轻握住刑秀的手。

而少女柔软的掌心被|干燥粗糙的指腹划过,心上又是一阵抽疼。

病痛将刑秀折磨的不成人形,她应该要她过的更舒服一些。

她需要钱。

少女眼神愈发沉沉,平整的眉间蹙起一道明显的沟壑。

恨意分两头,哪边都浓郁。

她恨自己没有应付这样消费的能力,恨自己没有照顾好刑秀。

更恨林得缘,抛弃糟糠,忘恩负义,恶拖着三个月的赡养费不给。

林惜拿出手机深深的看了一眼,接着起身出门,走到了护士台:“姐姐,麻烦你帮我照看一下我妈妈。我们班主任找我有事,我回去应付一下,一会就回来了。”

护士小姐立刻点头:“你放心就好,阿姨是我负责的病人,我一定会照顾好她的。”

说完这些,林惜就走了。

护士小姐不知道怎么了,又多看了林惜的背影两眼,忍不住啰嗦的对她嘱咐道:“小惜,你路上小心啊,遇事不要急啊。”

林惜没有回头,听着这句话抬起手臂,高高的给护士小姐比了个“ok”。

少女手臂修长而白皙,青筋盘桓在她的手骨直直而下,就像是造物主的雕塑。

可造物主诡谲。

就像是萨莫特拉斯的胜利女神雕像。

.

南城寸土寸金,拥挤的城市很难想象哪里可以安得静谧。

风推过绿意尚存的某片空域,整个别墅区里都是安静的,加厚的落地窗隔绝这一切声音,停在窗外的麻雀歪着脑袋看着玻璃后的大尺寸电视。

麻雀听不到,客厅里震耳欲聋的放着的足球比赛的转播画面。

而在沙发上,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正翘着二郎腿,颇具意气风发之感的看着这场比赛。

他将头顶的发丝被他打理的一丝不苟,瞧上去一副成功人士的慵懒放松样子。

除了时不时来一句:“臭啊。”、“草,这都不传!”、“垃圾。”

——全然不是他皮囊呈现出来的样子。

——斯文不足,全是败类。

“嗡嗡——”

屋外院子的门锁被打开的声音突然在吵嚷的客厅里响起,佣人闻声要过去开门。

男人起身飞快,立刻对赶过来的佣人制止:“别,我去。”

关掉电视,好好规整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男人步伐款款的走向了玄关,对门后的人满面堆笑:“念念回来了,今天运动会开的——怎么是你?”

男人话跳转的快,笑容接着就凝固在脸上。

他诧异的看着站在门外的人,眼里全是出乎意料。

林惜不紧不慢,顺着男人,不对应该说林得缘的方向抬头,冷眼反问:“是我,不行?”

第18章

林惜从这个家离开当天,林得缘就把家门院门的密码改了。

但林惜脑子好使,又深谙林得缘肚子喜欢在人前装的本性,一下就通过留在锁上的指纹痕迹推测出来了。

——这房子的两处密码之前是林惜设计的一组斐波那契数列,林得缘以为他把每个数都递增改了就行了,整套密码现在是不伦不类,也不知道顾念因第一次看到有没有笑出来。

“呵。”

顾念因笑没笑,林惜是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

但她的的确确是笑出来了。

以一种极其嘲讽戏谑的样子,在林得缘僵住的笑脸前,笑了出来。

林得缘看到林惜这个笑一下毛了,推门就赶人:“滚出去,这不欢迎你。”

林惜没有抵抗,表情平静:“你确定要我在门口站着,等你口中那位‘念念’回来的时候看到我?”

林得缘脸色一下就变了。

佘宁之前再三警告,不要让他过去的家庭影响到顾念因,所以他到现在都没敢告诉顾念因,他的女儿跟她在一个学校,好像现在也在一个班。

因为预料不到后果,林得缘对驱赶林惜这件事变得谨慎起来,横着的手一放:“说吧,你来干什么?”

林惜看了对自己满是不耐戒备的林得缘一眼,径直就推门走进了这幢别墅。

熟悉跟陌生感同时袭来,她看的不紧不慢,眼睛里的情绪随着她心里的计算不断累计交叠,话里有话:“林老板好阔气,整个别墅都翻新了。”

说着,林惜随手就拿起了一个看着就价值不菲的石膏雕塑,对林得缘笑道:“爸爸的品味最近有所提高啊。”

林惜老早就瞧不上林得缘暴发户的审美,是夸奖,还是嘲讽,林得缘听的一清二楚,情绪也更加不耐:“有事快说。”

“怎么,还不让人评价评价了?你不最喜欢听这些吗?”林惜歪头反问,脸上挂着抹笑。

阴阳怪气,不阴不阳。

林得缘太知道林惜这张嘴了,也不等她开口了,主动挑明:“你是不是来要钱的?”

“你知道?”林惜冷笑一声,咚的一声把石膏雕塑放回柜子,她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没有把它直接摔地上。

“你有钱搞这些东西,没钱按时付赡养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