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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婚后咸鱼美人拿了反派剧本(301)

谢珏问,“要喝水吗?”

“要!”方楚宁嗓子都疼得哑了,敲了敲床板,谢珏早就备好了温热的水,方楚宁藉着昏暗的光看着谢珏,发现他脸色也不太好,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听风看他的眼神,有点阴郁。

方楚宁,“……”

他喝过水后,谢珏又回去继续看书,方楚宁蹙眉,心中不解,为什么?为什么?共处一室,就没什么话要说?

雨势这么大,谢珣急行军也会受阻,应该会晚一日到中州,谢珣一来,他就要走了,下次见面也不知是何年何月。

“林和礼去胶州和谢珣谈了,他们会谈什么?”方楚宁问。

“你嗓子不舒服,别说话了,睡吧。”谢珏听着他沙哑的声音,心里不舒坦。

方楚宁天生反骨,“睡不着,说一说。”

“不知道。”

“又骗我。”方楚宁怒不可遏,“谢听风,你为什么总是骗我,你若不知道,为什么要来中州?筹粮没那么重要,需要你亲自来一趟,我也没那么重要,值得你只身犯险。”

谢珏欲言又止,他们果真是太了解彼此。

可在某些方面,又仿佛没那么了解。

“张老太傅来过宁州,希望我和谢珣受封异姓王,驻守宁州,终生不得回京。宇文景下罪己诏,承认自己对侯府犯下的罪行,朝廷希望我们与皇室和解。”谢珏问,“我没同意,张老太傅数次想谈被拒,无奈回京,表兄就来胶州找谢珣谈了,胶州是朝廷和十二州必争之地,他的筹码比我们多。”谢珏隐过身世的事。

这事太过敏感,或许和大帅有关,且尚未证实,告诉方楚宁,只不过会恶化他和大帅的关系,他不希望方楚宁因这件事子虚乌有的事儿犯浑。

“……”方楚宁蹙眉,中州和江南倾巢而出也未必是宁州铁骑的对手,可宁州铁骑也不想打,也打不起,马上就进冬天,谁想起内战?内阁这群文臣也就只能徐徐图之,先化解恩怨,用时间冲散仇恨。

他们都忽略了一个问题。

北蛮!

北蛮若是进攻,那怎么办?

谢珏和谢珣就在宁州,做什么决定都要考虑到北蛮,始终会有大半的兵力被牵制在宁州前线,若是被逼急了。

腹背受敌,方楚宁不敢想像战况会变得多糟糕。

宇文景真是凭一己之力,拖垮燕阳国运,真是倒霉,偏偏遇上这么一个君主。

“不对!”方楚宁蹙眉,“林和礼若没有足够的筹码,也不会只身涉险去胶州,他手里定有很重要的筹码,才敢去找谢珣。”

谢珏轻笑,是,方楚宁一直都很聪明,在宁州铁骑时不显山不漏水,是因为宁州铁骑有大哥,他们都会收敛锋芒,安心当一名将军。可方楚宁从小在皇宫,氏族长大,耳渲目染,极其敏锐,又怎么瞒得住他。

“这事……尚无定论。”谢珏说。

“你会见林和礼吗?”

“不见!”谢珏斩钉截铁,“没什么可谈,该说的,知许应该和他提过了。”

方楚宁心中有一种很强烈的不安。

闹这么大动静,只是逼林和礼离开十二州吗?方楚宁想到谢珏做事风格,喜欢以身犯险,从不在意自己的性命,心情更是沉重。

“你该睡了!”谢珏说,“病着就不要操心。”

“谁想操心,若不是故意瞒我,我会瞎琢磨吗?”方楚宁嗓子本就不舒服,这一气说话差点破音,“你什么时候能对我说一两句真心话?”

“我敢说。”谢珏语意不明地问,“你敢听吗?”

“说啊,试试看,还有我不敢听的话?”

谢珏透过窗户看着屋外的暴雨,淡淡说,“我恨宇文家,任何一个人,从京都出来后,曾想过打开宁州北城门,拉着所有人一起陪葬。”

方楚宁心口如破了一个大洞,悲哀又苦痛地想。

他也是宇文家的人!

方楚宁眼眶泛红,轻声说,“这不是你的真心话,你不会让北蛮过宁州锋线的。”

“阿宁!”谢珏隔着屏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不像你那么悲天悯人,也比你想像中的更要心狠手黑。”

谢珏自嘲地想,若你真的确信,我不会让北蛮人过宁州锋线,为什么京都那一夜临走前,只和我说一句话。

不要让北蛮过宁州锋线!

第347章 战场见

方楚宁有些后悔谈起这些事,暖榻和床只隔了屏风,他只能从屏风上看到谢珏的影子,心情十分复杂。

他被高烧折磨得神志不清,难受得睡了过去,睡沉后,似是有人走近,碰触他的脸颊,方楚宁实在疲倦,迷迷糊糊睡过去,有些难受,烧得滚烫的脸颊贴着冰冷的手,总算好受一点。

半夜里,方楚宁退了烧,又咳得厉害,半睡半醒地说胡话,似是梦到谢珏,不断地喊他的名字,一边喊一边傻笑。

谢珏坐在床边拧着毛巾擦着他的汗水,忍俊不禁,“傻子!”

幸好高热退了,否则还真怕烧成傻子,镇北侯府邻街有一名十二岁的少年,就是高热烧坏了脑子,变得痴傻蠢笨,原本在国子监读书还不错,一场风寒毁了一生。自那以后,侯夫人和两位姨娘就对他们三人耳提面命一定要重视风寒。

方楚宁醒来时,高热退了,嗓子更痛了,且不断咳嗽,副将已去军营给他请过假,最近陈铭将军都在派人掘地三尺找谢珏,倒也没什么要紧事。方楚宁正好不放心谢珏一人在家,怕他又出去玩命,正好在家盯着他。

一场不愉快的谈话后,两人都心有灵犀不再提起,仿佛不曾有过矛盾。冷战也就顺其自然地消散,可方楚宁仍是不高兴,在大夫来给他看病时,抓着大夫给谢珏看眼睛。

大夫为难地说,“老朽不精此术啊。”

他多是给人看风寒,怎么治眼睛,并不在行。

“医术不是相通的吗?”

大夫,“……”

谢珏看不下去了,“不要为难大夫。”

“我看公子气血尚可,眼底血丝,多是劳累所致,应该好好保护眼睛,日落后不该再用眼。”大夫也没法给他开药。谢珏在宁州有专门看眼睛的大夫,也没让他多折磨。

方楚宁说,“天黑后,不准用眼,听到了吧?”

“没听见。”

方楚宁,“过几年就变成瞎子。”

只是吓唬他,方楚宁就心疼得不行。

“……”

谢珏没也没和他继续强,他不可能做到天黑后就不用眼,公务太忙了,在中州这段时间是他最清闲的,在宁州时几乎夙夜在公,恨不得一日多出十二时辰。

一天一夜的大雨总算停了。

方楚宁裹着大氅坐在暖榻上和谢珏下棋,他们都知道离别在即,纵千言万语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干脆沉默。

方楚宁若无诏令,不能离开中州。

谢珏若无要紧事,也不会来中州,想见面还真是在战场上。

“冬天了,十二州怎么过?”方楚宁问,“你在中州筹买的粮食杯水车薪,盐城从七月开始屯粮,怕也是不够。除了锦州,西洲能自给自足,别的城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