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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婚后咸鱼美人拿了反派剧本(282)

他印象中肆意张扬的小侯爷,如今已是处之泰然的三军主帅。

他们是兄弟,又隔着皇权。

终究不能像普通兄弟般话家常。

“坐吧,知许,陪表兄聊一聊。”林和礼温言问,“你和听风在宁州过得好吗?”

“很好!”谢珣心情也很复杂,“表兄何时来的胶州?”

谢珣看着温雅如玉的林和礼,他的表兄十年如一日,温雅端方,游历天下多年后,情绪更是内敛。

他喜怒不露分毫,血亲又如何?身份立场皆有不同,他们已不是世俗意义上的兄弟。

“刚到!”

谢珣深知,他并不擅长和文臣打交道,何况是林和礼这样的谋臣,若是二哥在就好,二哥定能知道怎么和表兄谈。

谢珏和宁州那群幕僚谈事时,谢珣耳渲目染也学了几分,把谢珏的沉默寡言学了七八成。

说多错多,特别是敏锐如表兄,只言片语就能揣摩出宁州的现状,谢珣十分警惕,又很悲哀。

“知许,薛大人已告诉过你利弊,你还想进驻胶州吗?”林和礼比谢珣想像中更要利落,也不打感情牌,开门见山地谈。

谢珣斟酌着言语,若是二哥该怎么回?

“我代表朝廷来谈,你有什么想法,尽可畅言。”

谢珣可不敢畅言,“林芝大人是你逼死的吗?”

“不是!”林和礼淡淡说。

“若不是本家修书,林芝大人怎么可能在城门口自绝?若不是早就有人在背后指点筹谋,林芝一死,我要屠尽胶州的话本子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林芝一条命,我就成了天下人人得而诛之的暴君。在我和他通信中,他本已同意铁骑驻防胶州,若无林家干涉,林芝不可能会死。”谢珣也不想出口指责,可话里话外全是刀。

“表兄做过的事,一定会认!”林和礼垂眸轻笑,“其实谁写的信并不重要,追究起来也毫无意义,林芝已死,万事皆休,是我做的,你又能如何?”

“对我来说很有意义。”谢珣一双凤眸灼灼有神,“是不是林家做的?”

“是!”林和礼说。

“我明白了!”谢珣轻笑,“表兄一定会拦我进胶州,不惜断绝中州,江南和十二州的商贸?置十二州的民生不顾?”

“知许为何一定要进驻十二州,你若不兴兵,没有人会断绝商贸。十二州除了西洲,黄州,所有的城池州府都是朝廷任免。”林和礼声音沉稳且冷厉,“是你不顾十二州的商贸,民生,欲起战事。”

“表兄既已说到这份上,那知许也不隐瞒,十二州我志在必得。”谢珣态度强硬,“最好是不费一兵一卒能拿下十二州,若你横加阻拦,我就武力攻打,中州若出兵,我也不惧。”

“你若真想武力攻打,也不会孤身进胶州。”林和礼轻笑,“知许,表兄给你一个建议,修书给听风,让他来和表兄谈,我就在胶州等他,如何?”

“我谈,或二哥谈,有什么不一样?”谢珣冷笑,心生不悦。

林和礼说,“你这不是谈判的态度,术业有专攻,行军打仗或许你在行,谈这些内务,你并不擅长,你甚至都不知道我有什么底牌,你该从何处下手,只会拿几十万宁州铁骑来震慑。”

谢珣轻笑,玩味地看着胸有成竹的表哥,“表兄,或许谈判我是不如二哥,可我从二哥身上也学到一件事。事出反常,必定有妖,宁州铁骑两位主子,除了宁州,不可能同在一城,你让我二哥来胶州,意欲何为?”

“六万铁骑就在城外,怕我对你们不利?”林和礼说,“那你太高看表兄了。”

“你只能和我谈。”谢珣斩钉截铁。

林和礼静默一瞬,点了头,“行,我问你,你二哥出身桑南皇室,你知道吗?”

谢珣,“……”

“这点都不知道,你拿什么和表兄谈?”

第322章 听风

“不可能!”谢珣骤然起身,脸色大变,“你在信口雌黄,我二哥出身谢氏,是我同胞哥哥,你不要混淆视听。”

“他是你的同胞哥哥,可他也是桑南长公主唯一的儿子。”林和礼又抛下一个炸弹,“他还是桑南顺位第一的继承人。”

谢珣脑袋尖锐地疼痛,自乱阵脚,怎么可能!牡丹姨是桑南公主?家中无人提起过,只是兰姨取笑过牡丹姨娇生惯养穷讲究,牡丹姨也从未透露过自己是皇室的人,父亲又可知道?

二哥知道吗?

谢家反叛,若被人知道二哥是桑南皇室的人,那是逼二哥去死!宁州铁骑也会军心大乱。

镇北侯府的公子有桑南皇室血脉,等同于坐实他们通敌叛国的罪名。

“所以,知许,你要怎么和我谈?”

“我知道了,因牡丹姨是桑南人,所以你打算抓着二哥这点不放,非要在他身世上做点文章?反正姨娘已死了,死无对证,就像你这一次用舆论攻击我一样,这种舆论对二哥也管用。”

“知许,表兄不会做无故揣摩。”林和礼说,“桑南的直系血脉仅剩先桑南王和大公主兄妹二人。先桑南王无嗣,在大公主死后,继而从宗室挑选韩纵为太子,也就是如今的桑南王。根据桑南皇室继承律例。直系公主也拥有王位继承权,公主的子嗣一样拥有继承权。当年桑南皇权倾轧,大公主落水而亡,实际上流落到燕阳,被姑姑挑选进侯府后院。听风只要改姓韩,认祖归宗,就是桑南唯一的直系血脉。”

林和礼看着震惊的谢珣,淡淡说,“姑父手握重兵,姑姑又出身林府,疼爱两位姨娘,侯府两位妾室在京中身份地位比一般的正室夫人更有脸面。兰姨常随姑姑出入各种宴席,你何时见过牡丹姨出现在燕阳权贵集中的宴席?她深居简出,侯府摆宴也是避而不见,你不觉得奇怪吗?”

“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不足为信!”谢珣的眼睛凶狠地看着林和礼,“他只是我的哥哥!”

胶州城外。

大军驻扎之地离城门口并不远,粮草充足,凤妤却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恐慌,这种恐慌和六月初六时在街上听到镇北侯杀了皇上时一样,总觉得要出什么事情,心中忐忑不安,七上八下。日落西山,战马在暮色中嘶鸣,凤妤带着一队人出树林,站在城门下不远。

为什么一点信号都没有?

他在城内遭遇了什么。

明明说过夜色降临时会有信号,凤妤摸着镇魂珠,忧心忡忡。

谈判本就不是谢珣所擅长的,他孤身进胶州就是给百姓一个交代,也让百姓看到宁州铁骑的诚意。

若真的出事怎么办?

夜色渐深,城中仍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徐舟将军说,“姑娘放心,在王爷进城前几日,胶州城门正常开放,有一队近卫在城中保护王爷,若有什么风吹草动会有信号传来。如今风平浪静,或许是王爷被什么事情耽搁,应该无恙。”

没消息就是好消息。

“我知道!”凤妤倒也稳得住,“再过一个时辰,若城中尚无信号,铁骑营地往前挪动一里地,就驻扎在胶州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