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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婚后咸鱼美人拿了反派剧本(102)

侍女不断用冷毛巾敷在她额上降温,已换了四盆凉水。她们战战兢兢地伺候凤妤,就怕谢珣降罪。

汤药很快就熬好,侍女们喂了几次,都没能喂进去,谢珣接过汤药,沉声说,“你们出去。”

“是!”

侍女们出去后,顺手关上门,大夫们都在院内商量药方,心惊胆战,就怕药性过猛,把人治死了。

谢珣吹着汤药,苦味扑鼻,他仰头灌了一口,苦得皱眉,他单手掐着凤妤的下巴,逼迫她张开口,谢珣略一犹豫,低头封住她的唇,把药喂进去。

柔软的唇,苦涩的药,鼻息间全是她滚烫的气息,三姑娘比他想像的要孱弱。

一碗药灌进去后,坐等药效,大夫都不敢远离,时刻注意着凤妤的状态。

他一直守在凤妤院内,滴水未进,王知州无计可施,劝了又劝。谢珣胳膊上的刀伤深可见骨,已包扎妥当,他受过比这更严重的伤,并不在意。大夫对他的腿毒却无计可施。谢珣久病成医,写了一张方子,让人抓药熬成汤,他泡汤药里能减缓一二。

北蛮大汉那一脚踢得凤妤去了半条命,如今一口气全靠意志力吊着,谢珣真怕她断了气,他提笔写了一张纸条。放在最显眼的床边,然后摘了凤妤的珊瑚手钏,放在纸条上。

快速下坠的昏眩感后,谢珣失去了意识。

凤妤茫然地睁开眼睛,灵魂已到了谢珣身体里,疼得她眼睛瞬间通红,腿毒虽已减缓,药效也没那么快,仍是钻心的疼。且肩膀上的刀伤,也深可见骨。

“真疼……”凤妤撩起衣袍,腿上毒素蔓延,青黑一片,真是腿伤发作,竟如此严重,她前几次和谢珣互穿时,不曾感受到如此剧痛。

她以为腿伤早已痊愈。

这腿伤因她而起,凤妤不免有些愧疚,可她不明白谢珣为什么要摘掉珊瑚手钏。谢珣最讨厌失去身体控制权,最痛恨的也就是她和镇魂珠,怎么会心甘情愿受控。

那手钏压着一张纸条。凤妤拿过一看,纸条上龙飞凤舞写了一行字。

“凤妤,你若死了,那五十万两,本侯就不还了。”

凤妤刚生出来的愧疚被这句话打得七零八落,腿疼得她大汗淋漓,凤妤只想扇他一巴掌,可扇他,打的是自己的脸,不划算!

她昏迷时,意识昏沉,只觉得高热难耐,却没有这么疼痛。

醒来要生生忍着剧痛,她看向床上的自己,面容孱弱,气若游丝,这具身体里是她,还是谢珣,有什么区别吗?

“王八蛋……”

凤妤在纸条背面写了一行字,把手钏戴到自己的手腕上,凤妤瞬间又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谢珣摘掉镇魂珠就是想代替凤妤熬过这一次鬼门关。他心想着凤妤那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性格,必是欣然同意。

没想到一炷香不到,他就回到自己身体里。

谢珣有些茫然,看到纸条背面的一行字。

“利钱加倍,疼死了,莫要挨我!”

谢珣,“……”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行,那她自己就烧着,最好烧成指东不敢往西的小傻子。

谢珣气归气,细心观察她的状态,一个多时辰后,凤妤的高烧渐退,谢珣心想,那句话真管用,凤妤视财如命,为了五十万也定醒来的。

两个时辰,高烧渐成低烧,可又反覆地烧起来,谢珣又以唇封口,喂她喝了也一碗药,傍晚时分,凤妤高热总算退下来。大夫们都松一口气,把脉后商量着出药方,今年雪灾,顺城和连城的药材都被征调到京都。

幸好知州府中药材充足,且有许多吊命的人参,知州也不吝啬,全献给谢珣。一天是镇北铁骑,终生都是镇北铁骑。何况他是老镇北侯府的亲兵,谢珣就是他的小主子。

凤妤最要紧的是内伤,一名年迈的老大夫顶着压力开了药,谢珣看了药方,高烧后,这药方就温和许多。谢珣看过后,侍女煎药,谢珣靠窗坐着,他记得张灵正为他针灸时的穴位,请大夫帮他施针。

第120章 心动

施针后,谢珣坐于廊下,擦拭着自己的长剑。

这把宝剑是他十三岁初上战场时,镇北侯谢渊赠予他的礼物,是宁州精铁所制,削铁如泥,谢珣领骑兵,作战武器多是长枪和弓箭。这把长剑一米有余,是他除了长枪外,最趁手的兵器,杀过无数北蛮人。

侍女们看着眉目森冷的小侯爷,都有莫名的恐惧。战场上尸山血海走出来的将军,都有这样尖锐的杀气,暗夜中不知掩藏。

北蛮十余人出现在京都附近,敲响警钟。

沙岭天山是北蛮和燕阳的天然屏障,天山下有一座重镇叫黔灵镇,是北蛮最前端的防御重镇,三十年前已关闭互市。宁州是防御重城,镇北侯耗费无数财力兵力修建城防,北蛮和宁州通道只有一扇城门,进出审核极其严格。

出宁州就是前线,宁州外的村镇要么被北蛮屠尽,要么已迁移到城内,平时进出的是宁州的牧民和宁州军队。进城门更是审核更严格,文书,令牌缺一不可。守城的是崔将军,镇北侯府亲兵提拔的将军,十年如一日镇守城门。

来往的牧民他都能认出来,不可能会漏放北蛮人。

北蛮人想要混进来,只有乔装打扮成镇北铁骑,混在休整队伍中进城。

他至今不曾收到消息,说明军中有人帮他们掩护。

谢珣静默地擦拭着长剑,他已修书一封让王知州派人八百里加急送到大哥手中。除非独孤靖不吃不喝连夜回边境,否则,大哥定能在宁州城门前拦下他。

凤妤病情加重,子时过后来势汹汹,只能用人参吊着命,也幸亏是她意志坚定,生生地挺住了。天快亮时总算有了意识。醒来时浑身剧痛,如被山石碾压过,呼吸都觉得胸口灼痛,眼前一片昏暗。谢珣催促老大夫给她把脉诊治,凤妤又疼得晕过去。

等她再一次有意识,已是正午。凤妤疼得说不出一句话,内伤在疼,骨折也在疼,她抓着谢珣的衣摆。

小侯爷,我错了。

是我不识好歹。

摘了镇魂珠,我们换!

小侯爷和她并无心有灵犀,读不懂她的眼泪。老大夫医术有限,也不敢用药,并不能减缓凤妤的剧痛。凤妤浑身冷汗,浸透了头发和衣衫。老大夫给她施针后,情况有所好转,也仅能维持一两时辰。

两天后,凤妤总算能坐起来,也能开口说话,顺城的大夫对她的内伤无计可施,只能用药压制。凤妤的身体不能长途跋涉,谢珣在顺城第一天修书去宁州同时,也修书一封让张灵正来顺城。他来得及时,凤妤的伤有人接手,顺城的大夫如蒙大赦。

谢珣在信中详细说了凤妤的伤,张灵正来简单判断过症状,带了凤妤能用的药,为了减缓凤妤的伤痛,张灵正给她用了断魂散。这是一种罂粟所制的麻药,能压制疼痛,同时也令人上瘾。

张灵正没想到凤妤伤得这么重,等她用了药睡下后,张灵正说,“小侯爷,三姑娘自幼虚弱,又受此重创,日后定要好好休养,不能操劳,也不能忧思过重,若不然……于她岁寿无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