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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拂衣(11)

姜拂衣去往山洞里换衣裳。

山洞外,剑笙席地而坐,仔细观察手里的心剑。

他面前摆着一个炼丹炉,里面飘出来的却是禽鸟类的肉香味。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燕澜仍是一副湿哒哒的模样,和他讲了讲认识姜拂衣的过程。

剑笙只听不答,眉头深锁,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燕澜越看他的态度越不妙:“难道她所言都是真的?”

剑笙好笑道:“听起来你语气有些酸啊,莫不是在为你娘抱不平?”

燕澜答不上来,因为他好像没有抱不平的理由。

听姜拂衣的意思,她母亲应是认识父亲在前。

其二,燕澜知道自己的母亲一心都放在巫族的发展上,对父亲始终怀着“诏安”和利用的心,本身并无私人情感。

也就无所谓背叛。

“哦,我明白了。”剑笙吹了吹炼丹炉,“你是酸我偏心,对妹妹比对你好。”

燕澜微怔:“她当真是您的女儿?”

不对。

以他对父亲的了解,若真是,不该是这样的表现。

剑笙捡起地上的面具,扔给他:“你少操心我的事儿,先管好你自己吧,别被寄魂反噬死了。也不知这个少君,你为何非做不可。”

燕澜伸手接过面具,并未重新戴上:“大祭司卜算出,咱们巫族又将再起劫难,有灭族之危。先不说少君之位是母亲留给我的,如今万象巫内,除孩儿之外,您说谁还有本事担得起?”

剑笙一听到万象巫就垮下脸来。

燕澜望着丹炉壁孔窜出来的火光:“您也不必数落我和母亲一样,喜欢揽责上身。若有一日万象巫当真面临死劫,我不信您真的会置之不理,放任咱们的族群就此湮灭。”

因此燕澜必须提早亲自挽救,而不是交给那些不如他的同族。

即使真会灭族,也必须是亡在他自己的手中,否则死不瞑目。

燕澜的视线,穿过黑雾飘向这魔鬼沼内的一个隐秘角落:“我们为人间镇守五浊恶世,付出多少心血,做出多少牺牲……”

可世人却为蝇头之利,对他们百般迫害。

若真到了灭族之日,燕澜真怕自己会忍不住打开五浊恶世的大门,引那些“怪物们”再度降临凡尘,来个同归于尽,一起毁灭。

剑笙的声音,将他从遥远的思绪里拉回来:“说句你不爱听的,若真被灭族,那也是万象巫咎由自取。”

燕澜收回视线,看向他。

剑笙冷冷一笑:“咱们巫族原本就该待在与世无争的魔鬼沼内,居住在洞穴里,是他们非得要走出去,建立那舒适阔绰的万象巫。还有脸嘲讽世人争名逐利,他们不也一样吃不得苦。”

燕澜道:“万象巫不挡在前,魔鬼沼又岂会与世无争?而且父亲,世间日新月异,我们的族群若是想要繁衍下去,不可能一直留在魔鬼沼做最原始的野人,落后太多必定挨打,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说出这句话之后,燕澜眉心一蹙,心道一声糟糕。

果不其然,就听剑笙磨着牙道:“留在魔鬼沼,最原始的野人?”

……

姜拂衣换上干净的衣裳,从山洞里出来。

站在洞口,望着剑笙的背影,内心颇为忐忑。

剑笙转头看她,脸上堆满了慈爱的笑意,招招手:“肚子饿了吧,快过来坐下。”

姜拂衣原本一点也吃不下食物,泡过泉水之后,竟然真有了几分饥饿感。

她走过去,围着炼丹炉坐下:“前辈,关于我母亲的剑……”

剑笙低头拨弄炉子里的肉:“不着急,咱们边吃边说。”

姜拂衣已经等了那么久,也不差这一小会儿,坦然接过他递来的碗筷:“那晚辈不客气了。”

夹起一块儿香气四溢的肉正要往嘴里送,想起来燕澜。

姜拂衣左顾右盼:“前辈,燕澜呢?去别处换衣裳了?”

剑笙前辈煮的这锅肉,应是为他二人祛除寒气的,不等着燕澜一起吃,是不是不太好?

“你先吃,不必管他。”剑笙头也不抬,淡淡说道,“那浑小子毛病多,自幼不爱吃荤,挑三拣四的,被我丢出去挖野菜了。”

姜拂衣:“……”

立刻低头认真吃饭。

第8章 傀儡术

然而,姜拂衣许久不曾吃过食物,一口肉塞嘴里,腻的有些反胃,想着配点蔬菜确实不错。

但依然吃完了一整碗,由衷赞叹:“前辈的厨艺真不错。”

剑笙却用怜悯的眼神看向她:“你是没吃过什么好东西吧?”

姜拂衣笑道:“您莫要妄自菲薄,也莫要小瞧我,我吃过的珍馐数不胜数。”

岸上各种千金难买的珍奇海产,她自幼当零食吃。

只不过都是生吞,上岸之前从未吃过熟食。

第一次吃蒸熟的肉,腹泻了一整天。

见她放下碗筷,剑笙才将心剑递过来:“你拔给我看看。”

姜拂衣二话不说,唰!拔剑出鞘两三寸。

剑笙凝视剑身:“全拔出来。”

姜拂衣听话照做。

等到长剑完全出鞘,剑笙朝她伸出手,她连忙将剑递过去。

剑笙持着剑柄站起身,眉头深锁,就着月光反反复复的打量。

姜拂衣那颗破烂的心简直要提到嗓子口,焦急等待着,不敢去打扰。

剑笙整整打量了一刻钟:“果然是柄好剑!”

这突兀的一声称赞,将周围枯枝上休憩的黑雀哗啦啦惊走。

姜拂衣的眼皮儿也是重重一跳。

“我早就知道是柄好剑,却从未想过竟这般巧夺天工,仿佛活的一般,蕴含着无限生命力,绝非那种死物生剑灵的名剑可相媲美啊……”

剑笙止不住的连声感叹,“你母亲叫什么名字,哪个种族,住在哪里?是位大铸剑师吧?你知道她是用什么材料铸造出来的?”

这一连串问题,把姜拂衣给问迷糊了:“前辈,这不是您的剑吗?”

为何他像是第一次见到?

剑笙的视线仍凝固在宝剑上,讪讪道:“是我的剑不假,但我从来也拔不出来,今日是第一次见,还真要多谢你。”

姜拂衣:“?”

剑笙解释:“此剑最初是我一位友人赠给我的,他是个男人,并不是你的母亲。”

姜拂衣立刻问:“您那位友人……”

剑笙明白她的意思:“他叫沈瞻云,云巅四大富商之一,多年前花大价钱从黑市商会买来的,也是因为一直拔不出来,气得不轻,才转送给我。”

姜拂衣此刻的心情,只能用“跌宕起伏”一词来形容。

也就是说,线索到此已经完全断裂了。

沮丧过后,姜拂衣禁不住齿寒。

黑市里买的。

呵。

她冷笑:“所以,我那个混账爹,是怕我娘寻剑找到他,将剑给卖掉了?”

剑笙摇摇头:“除非剑主死了,此剑落在了别人手中。否则,我不相信有哪个懂剑的人,会主动舍弃这般上乘的宝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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