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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狂死后寄来的七封信(37)

喻晗看着电梯门的镜面,角落那儿有个虚化的身影。

“是个小众品牌,去年十月底订的,我都快忘记这回事了。”喻晗语气平静, “它工期比较长,不然你和妙妙可以买他们家的婚戒,我挑了很久的牌子,好看,精致,价格也合适。”

廖多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戒指十月订的,贺平秋十一月死的。现在都来年三月底了,说难听点,再过几天清明节都能去给贺平秋上坟了……这工期确实够长的。

“戒指买得其实很冲动,当时其实没想太多,就觉得我跟他开始得不清不楚,所以这些年才这么难捱,他才一直那么没安全感。”

“我买下这对戒指,想跟他提离婚,结束这段病态的婚姻重新开始。”

廖多彻底沉默。

电梯门开,喻晗却没动弹: “但他没给我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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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捏,入v万更结束!

第1章 第五封信

一直到此刻之前,廖多都坚定地任何喻晗与贺平秋的婚姻有内情。

哪有人说弯就弯,说结婚就结婚的?

出发前他还跟女朋友说, “喻晗也算是解脱了”。

但现在看来,何止没解脱。

“你这状态也吃不了火锅什么的,下个小馆子?”

“吃面吗?”

廖多一愣: “吃啊。”

陈年好友见面,喻晗也没太客气。

他把车钥匙扔给廖多,自己坐上了副驾驶: “我刚从剧组开了三小时车回来,比你早到不了一点,开不动了。”

“行。”廖多一乐, “去哪家面馆啊还要开车。”

“东洋路332号。”

其实廖多到访,喻晗应该客气一点,比如去请顿正餐,好好修复友情,但今天他无与伦比地想吃那家面馆。

也许是因为旧友重逢,也许是因为收到了,他心里有些难以平静。

“这车不错啊,你买的他买的?”

“他买的,不过在我名下。”

廖多没避讳提贺平秋,倒是让喻晗觉得放松,人的痛苦并不会因他人的避之莫及而消失。

“还挺新的,没买多久吧?”

这辆车是贺平秋最常坐的那辆,喻晗甚至觉得车里还隐隐有他的味道。

他看了眼后视镜,恍惚中,副驾驶座后方还落着贺平秋的身影。

那是贺平秋常坐的位置。

“挺久了,四年多。”

那段时间贺平秋没工作,一直在家,喻晗也刚从囚禁状态重获自由。

因着他没逃离,贺平秋身上的刺儿软了很多,没那么戳人了,两人的日常相处较为平和。

当时喻晗正倚在贺平秋身上看电视,贺平秋突然给他看平板,问这车怎么样。

喻晗随口说了句不错。

然后贺平秋就付钱买下了这车,喻晗在合同上签字的时候才回过味儿来, 520了,贺平秋在给他买礼物呢。

蠢笨如贺平秋,连“讨好”都显得那么扭捏。

不过车虽然在他名下,但因着贺平秋太能醋了,所以喻晗很少出门,最后这车还是成了贺平秋最常坐出门的一辆。

“这车落地少说100万吧,他倒是挺舍得给你花钱的。”廖多有一说一, “导演这么赚钱?”

“别的导演不知道,他就正常盈亏,没赚过不该赚的钱。”

廖多有些意外,还有点不信。

“虽然这七年日子过得稀里糊涂,但家里的财务情况我倒是很清楚,他甚至每个月做财务报表给我,多办一张存折,一张银行卡都会通知我一声。”

以至于贺平秋死后,喻晗在遗产继承这方面特别省事。

“那他还挺真诚……”喻晗要不说,廖多还真想不到贺平秋能这样。

“是挺‘真诚’。”

大概是觉得自己把人禁锢在家了,那就要给足钱这方面的安全感吧。

贺平秋敏感多疑,有时候小心思特别多,很多事都是喻晗很久之后才回过味儿的。

面馆离家七八公里远,附近还不好停车,廖多直接开进小区里找了个停车位。

“多好吃的面馆啊,让你这么惦记?”

“吃过你也惦记。”

喻晗走到收银台,并没有抬头去看菜单: “两份招牌清汤羊肉面,你要不要加点什么?”

“加份羊杂吧。”

“行,您……”老板敲完菜名,一抬头愣住了, “好久不见啊。”

喻晗笑笑。

“今天带朋友来吃?还是老样子?”

喻晗点点头,正要付钱却被老板拦住了: “你这些年一直光顾我,也是老顾客了,今天这顿算我请的。”

老板直接把二维码收了起来,不给扫钱的机会。

喻晗无奈道: “谢了。”

他和廖多在角落坐下,面馆不大,但生意非常好,现在又是晚上饭点,客人一波接着一波。

老板给他们把面端过来后又道了声“节哀”,廖多终于反应过来: “你以前跟贺平秋一起来?”

喻晗嗯了声,托着下颚看人来人往的客流。

廖多越看越觉得眼熟: “你之前是不是也带我来过?这好像你之前租房子的地啊。”

“就是这,你来没来过我也忘了。”喻晗顿了顿, “不过我跟他是在这里开始有交际的。”

廖多嗦了一大口面: “你们不应该是在剧组认识的吗?”

“在剧组那会儿只是经常照面,还不算认识。”

贺平秋当时已经是个小有名气的导演,而他还是个一事无成的打工仔。

喻晗也不是喜欢阿谀奉承的性格,以至于一直到剧组工作结束,他们都没正式交流过一句。

但没想到,他竟然能在出租房附近的面馆偶遇贺平秋。

当时也是一个傍晚,夕阳洒进面馆,贺平秋坐在一个特别显眼的位置,安安静静地嗦面,看起来有些孤单。

在剧组的时候贺平秋就是这样,除了工作不跟任何人交流。

喻晗一时鬼迷心窍,主动上前搭了讪。

一方面觉得很有缘分,另一方面也想着如果真能认识一个导演,以后的戏路也好走点。

于是他坐到了贺平秋对面,还找了个完美的借口,美曰其名“面馆生意太好,没位了想蹭个座”。

贺平秋同意了,眼底落着他当时没有察觉的愉悦。

他就这样落进了贺平秋精心布置的陷阱里。

第一次面馆碰面喻晗还没好意思要联系方式,不想显得很巴结人家。

但后来三番五次相遇,两人也就熟络起来了,喻晗还会问: “天天吃不腻啊?”

贺平秋会反问: “那你呢,不也天天吃?”

“我不一样,我穷啊,面馆经济实惠又好吃。”

“那下次我们吃别的。”

这话有种难以言喻的亲昵感,喻晗当时心里有点咯噔,但一看贺平秋冷淡的表情就没法多想了。

哪么多gay让他撞上,还都喜欢他?

贺平秋的话少,不过喻晗说的每句话他都会回应,就像萍水相逢的友人,听彼此说点生活中有意思的事。

当然多数时候都是喻晗在说,贺平秋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