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古代人保护区(7)

遇上个画技飘忽的画师,就会像城门口那几位一样,抽象的厉害,脸型特征模糊,五官失真。

只不过,她还是依稀能判断出,这些被通缉的人中,并没有她认识的。

余初放下帘子,又重新缩回了毯子里。

顾家的别院在城南,是一座三进的中等院落,看家的老仆提前得到消息,早早的就领着丫鬟仆人在大门前候着。

马车刚停下,就有人迎了上来。

“大少爷,您可回来了,老爷都遣人送信问过好多次了。”

“跟老爷报平安了么?”

“送信的人,今天上午就出城了……哎哟,这不是小少爷么,您可是大好了?真是祖宗保佑。”

“别哭天抹泪的,之前我的口信传到了吧?东园屋子布置好了么……”

……

那边顾家主仆上演着喜相逢,这边余初却烧的有发软。

她扶着马车架,脚步虚浮的下了马车时脚步,所有精神都在跟自己的小脑做斗争,也顾不上一众仆人丫鬟各色的眼神和表情。

没走几步,腿就有些飘,正想着这时要是有个拐杖什么的就好了,手上一抖,就摸上个东西。

温度正好,带着微微的粗粝感,手感却不错,余初忍不住多摸了一手。

低头一看,乐了。

正好是顾文青的小脑袋。

他一只腿虚抬着,只留着一只腿支撑着,却还想着送过来当人形拐杖支撑她。

见余初停下来,半仰着头:“嫂子,到家了。”

余初手一抖。

只见那熊孩子生怕别人不知道,睁大他那双大眼睛眨了眨,加大了嗓门:“嫂子,你有没有好点。”

余初哆哆嗦嗦的收回自己的手。

她现在觉得有些不好了。

顾文青那熊孩子在大门前闹得一出,让顾家仆人脑补了一出狗血的言情剧。

等到第二天,顾家上下已经统一了故事的版本,再看向她的时候,眼里都带着同情。

顾文澜为此还特地带了熊孩子特地过来道歉,只不过他自己就是读圣贤书长大的,还没开口,自己的脸就红了大半。

支支吾吾的,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只能一直逼着顾文青道歉,只是那熊孩子人不大,脾气不小,一脸舍生取义,打死不张口。

他又大病未愈,顾文澜打也不舍的打,骂也不舍得骂,僵持着,越来越尴尬。

余初很大度的表示自己真的没有在意,她这种天天跟在肃美人身后晃荡的人,绯闻女友早就当习惯了。

而且古代人多半比较矜持,还有等级观念,基本上八卦也只是会在私底下八卦一下,从来不会当面说什么。

她自认为自己态度诚恳,眼神真诚,但是明显对这次道歉事件没有什么帮助。

顾文澜的脸更红了。

道歉事件之后,顾文澜基本就消失了,天没亮就出了门,天黑了才回来,即使在家,也跟自己的书房和屋子杠上了。

不止一次看见她后脚刚到,前脚就有个身影,翻飞着青色的长衫匆匆离去。

余初在门口逮了几次也没有逮到人——

再怎么迟钝,余初也知道,顾文澜这小子在躲着她。

她捡了根树枝在地上画了正字。

到长平城第五天了,没有顾文澜,她也得出去一趟。

第七章

古代封建社会,父系男权主导,对女性的友好度一直不够。

无论是衣食住行,还是社交经营,女性的限制条件都非常多。

所以一线人员中,女性的比例,只维持在三成左右,其中大半女性都有固定的男性队友,以夫妻、兄妹、姐弟、父女……等身份进行隐匿。

单独的女性,更适合在内宅和宫中,其他行动相对就比较麻烦。

比如说出门。

顾家家世应该不错,就连别院,也有家仆打理的井井有条,规规整整。

因为之前熊孩子的闹剧,余初被一干家仆划分到了妾室\偏房\外室\别院小主这样的角色上。

——正经的正室先不说门当户对,那也必须八抬大轿明媒正娶,不存在随意领回别院的情况。

所以按照风俗习惯,余初出门,必须要有顾文澜的同意或者陪同。

在堵了顾文澜几天未果的情况下,余初决定用最简单有效的办法——翻墙。

次日,余初睡到日上三竿。

丫鬟小桃自带谍报属性,余初刚睁开眼,她已经将顾文澜什么时候吃饭,什么时候出门,去的什么地方都一一汇报了一遍。

只是小桃的情报,说着说着总会歪楼。

“这苏公子是咱们顾少爷的同窗,她有个妹妹年方十八,跟咱顾少爷年幼时还一起玩过。”

“秦玉堂新出了一款口脂,听说吃饭喝水都不会落色,隔壁宅子的王大奶奶用了之后,看着都年轻了几岁呢。”

……

吃完早饭,余初换了身深色素面衣服,手抓着一把瓜子,磕着瓜子,顺着走廊晃荡到后宅的小院子里。

别院不算高门大院,外墙三米多高,院内种了几棵桂花树,树冠已经远远高于墙面。

在角落处刚好呈现出一个视觉的死角。

余初逗着鸟笼里挂着的画眉鸟,等扫地的仆人消失在了走廊的另一头,将瓜子壳扔到树底下。

她抓着裙摆别在了腰侧,往后退了五六米的距离,助跑,起跳,一脚踩在墙面之上。

借力一跃,两手已经稳稳挂住墙头,轻巧的翻了出去。

她今天要去的地方,是长平城内的一个驻点。

这个驻点一直是作为一线人员适应训练所用,更倾向于后勤补给部门,有自己的商铺和酒楼,坐落在长平城最繁华的地段之一。

为的就是大隐隐于市。

几年前她路过长平的时候,还曾经借地休整过两天,和驻地的负责人卢戈打过几个照面。

那是一个十分小心谨慎的人,微胖,脸上总是挂着笑容,无论是说话还是做事都十分圆滑,八面玲珑。

只不过这人有点恶趣味,好好一个酒楼名字——

余初站在茶馆门口,看着对抗酒楼招牌上,龙飞凤舞的三个烫金大字。

怡春院。

外面挂着一副烫金的对联,上联:赤橙黄绿青蓝紫。下联:一枝红杏出墙来。横批:春色满园

呵呵。

***

时值中午,怡春院的大门还是关着的。

余初进茶馆找了个窗口的位置,点了一壶浓茶,给了小二了点赏钱,让他搬了个屏风来。

茶馆喝茶的女眷不是没有,只是单独一人坐着的,有些过于打眼了。

饭点过后,茶馆慢慢热闹了起来。

茶馆的说书人在台上说着某个名将剿匪的英雄事迹,而喝茶的听客,三五成群,聊着自己的八卦。

聊着科举的选题、考官、师从与谁的,大多是准备科考的书生。聊着花魁、马球、美酒、新开的哪家店的,多是一些二代纨绔们。

而聊着粮价、票号、天气、驿站的,多是商人。

还有的吃瓜群众,过着底层的日子,操着一品大员的心,高谈阔论的都是国家大事。

左上方的那一桌,坐着三个成年男子,衣着打扮有些市井,看着出身一般。

他们端着茶杯,用着十分八卦的语气聊开了。

“那位自上次祈雨后,就一病不起,连岁初的祭春大典都未出席。”

“那位——是指国师?不是说,他重病缠身,是糟了……天谴吗?”

“可不是么,我还听说呀,那位为人跋扈,连圣上都不放在眼里,几次驳斥大臣不说,还拂袖而去。”

第三人低声插了一句:“无论如何,当初千里干旱,是国师用十年寿元换得上天降雨。”

“呵,你当为什么会千里大旱?”

“难道……”

……

余初手中的资料里,驻地一手扶持教导出来的国师,确确实实是已经失踪了。

可朝廷当局,却用了个“病遁”。

上一篇:成仙 下一篇:心头血换心上人